於是他後麵幾日，都在咬牙苦學，將各種公式，記了滿滿一個小本子，連鉛筆都快用光了。
    “小石頭，你能行不？”
    文頌開口問道。
    小石頭雖然理論學習還算不錯，可還沒有真刀真槍的幹過一炮之前戰鬥也都是給文頌打下手。
    他撓撓頭，看向龍文成道：
    “團長，你說我行不？”
    龍文成有些好笑，伸出手指，敲敲他頭頂的M35鋼盔。
    “你自己說。”
    文頌看他信心不足，又開始激將法了。
    “不行就說不行，這裏又沒人笑話你是吧。”
    聽到這話，小石頭火氣蹭一下就起來了。
    “行，誰說我不行的？我學的可好了，那門平射炮給我，我打的肯定比你這個俘虜強。”
    他氣呼呼地看著文頌說道。
    顯然，他一直想要和這個俘虜一較高低，雖說自己所學都是這個俘虜教會的。
    “那好，兩門炮同時用，咱們在遠程火力上也不算吃虧了。
    到時候輕重機槍，還有突擊隊，甚至是騎兵連，也一起加入戰鬥。
    傷兵營的人也不能閑著，能動彈的都加入戰鬥，能搬彈藥的搬彈藥，能打槍的打槍，能甩手榴彈的甩手榴彈。”
    龍文成信心大增，覺得這場戰鬥已經有八成的勝算了。
    189團連續追了三天，在崎嶇山路上艱難前行。
    雖說有了糧草，但是這幾日時間下來，士氣一直萎靡不振。
    主要是這些士兵們太疲憊了，連續七八天急行軍，幾乎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鐵腳板也得跑廢。
    更何況之前連戰連敗，三個營的兵力幾天時間就報銷了，這讓士兵們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很多人都在散播前麵那群紅軍，其實有兩千多人的謠言。
    雷老狗也感覺到了，必須盡快追上前麵的敵軍部隊。
    一方麵是這支紅軍即將進入貴州地界，他不能再深追了，否則黔軍打不打紅軍不知道，十有八九會打他們。
    還有一方麵，則是士兵們太累了，再這麽追下去，隻怕沒被紅軍打死，也得被紅軍跑死。
    現在發大洋都有些不好使了，發金條雷老狗舍不得。
    “團座，前麵過了五指嶺，就是貴州地界，再追下去的話，隻怕、、、、”
    副官胡彪小跑過來，指著前麵的那五座山峰。
    “怕什麽，再追個一二百裏，咱們累，他們也累。”
    他這麽說著，看著地上露營的痕跡。
    毫無疑問，昨晚紅軍肯定在這裏露營了，並且還吃了臘肉。
    那原本是他們的臘肉，白白便宜了這夥赤匪！
    “五指嶺這地形，看上去適合打伏擊啊。”
    胡彪看著五指嶺說道，“團座，他們會不會和之前一樣，殺個回馬槍，在五指嶺伏擊咱們呢？”
    雷老狗也看著那五座山峰，心中帶著擔憂。
    “派幾個人登上去看一眼，沒有的話咱們再通過，其它人原地休息。”
    雷老狗看著身後那些士兵們，現在這些人肩膀和腦袋都耷拉著，很多人都用步槍勉強支撐著身體，顯然早就疲憊到極點。
    那五座山峰不算太高，可偏偏坡度很陡，攀爬起來並不容易。
    幾個士兵被點名之後，心中便叫苦不迭，因為連續行軍，他們小腿都是腫的，將綁帶幾乎都要撐開了。
    可長官命令不敢違抗，幾人隻能在心中問候長官父母親人，拄著步槍往其中一座山峰頂端攀爬。
    爬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就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不爬了，這爬到上麵之後，還得爬下來，然後繼續行軍，牲口也不能這麽折騰吧。”
    一個老兵油子壓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道。
    像是瘟疫一樣，他坐下來，其它人也都一屁股坐在山坡上，紛紛表示爬不動了。
    “這紅軍又不是鐵打的，咱們爬不動，他們憑什麽爬得動啊？長官純粹就是在折騰人。”
    “就是，誰想爬誰爬，反正老子是不爬了，吃槍子就吃槍子兒吧，不然累也累死了。”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死活是不動彈了。
    帶著他們偵察的班長也累的不行，知道自己再強逼這些人，發生嘩變都有可能。
    再抬頭看看山峰頂部，那裏坡度更陡，別說手下這些兵了，他自己都未必爬的上去。
    “行啦，知道弟兄們累，這樣，一會兒咱們回去統一說法啊，誰敢對長官說咱們沒爬到山頂，在那打小報告，老子第一個弄死他。”
    這個偵察班班長說道。
    眾人連連表示同意，誰也不去打小報告。
    在這裏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幾人這才離開這座山峰，向山下走去。
    看到他們回來，副官胡彪便開口問道：
    “上頭有人嗎？”
    那偵察班長一臉疲憊道：
    “長官，上頭要是有人的話，我們也回不來了啊。”
    胡彪將信將疑地看著那群疲憊到極點的士兵，再看看那陡峭的山坡，心想這紅軍除非都是鐵打的，不然肯定也沒有力氣往上爬。
    隨後他就向雷老狗匯報。
    “團座，前麵那山峰沒人，一直急行軍，紅軍也累得夠嗆，肯定是急著往貴州地界跑。”
    胡彪這樣說道。
    雷老狗也點點頭，再代入一下龍文成的角色，心想他要是這個紅軍團團長，肯定也是往貴州跑。
    因為貴州的黔軍戰鬥力差，還能甩掉桂軍追擊，犯不著在這地方冒險打伏擊。
    更何況雖然損兵折將，可雷老狗還有一千左右的精銳力量存在，對麵滿打滿算也就六七百人，兵力完全處於劣勢。
    在這鬼地方打伏擊，根本不劃算。
    想清楚這些，雷老狗終於下達命令，讓部隊通過五指嶺，向貴州地界繼續行進。
    在方才桂軍搜索的那座山峰頂部，龍文成放下望遠鏡，稍微鬆了一口氣。
    “差點兒被發現，不過好在一切順利。”
    他這麽想著，再看向山峰下方。
    此時，那群189團的士兵們，正在被部隊長官連打帶罵地從地上拉起來，耷拉著腦袋和肩膀，行屍走肉一般第繼續行進。
    顯然，這些敵人，已經疲憊到極點，甚至昨晚可能都沒休息，而是晝夜不息的急行軍，就是為了能追上前麵的紅18團。
    “進來了，進來了。”
    龍文成嘴角微微上揚，將手中李菲爾德步槍的槍口，緩緩探出去，對準下方行進中的189團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