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龍文成深吸一口氣，看向原平方向道：
    “咱們必須加快進攻速度了，總部那邊怎麽說？今晚是否發動總攻擊，一口氣拿下城牆？”
    過去兩天的戰鬥之中，他們將日軍外圍陣地基本清除幹淨，陝北方麵的八路軍，也推進到距離原平南城牆不到三公裏的位置。
    龍文成打算一鼓作氣，今晚就將整個原平城牆攻破，進入城中，將這場戰鬥徹底結束。
    池元光低頭看一眼電報，確認一下之後道：
    “總部的意思也是今晚攻擊城牆。”
    有總部的命令，龍文成便可以放開手腳去幹。
    “命令各部隊，做好戰鬥準備。”
    眼前黑夜沉沉，仿佛濃重的烏雲無法散開一般，不多久，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那是炮彈高速飛行的尖嘯。
    火炮的轟鳴聲中，地下室頂部的灰塵和泥塊不斷掉落，鬆井次郎感覺到內髒都在隨著巨響在震蕩。
    密集的炮彈砸落到地麵，巨響引動著空氣和地麵的震動，也一並傳導至每一個城中的日偽軍體內。
    “敵人攻勢猛烈，已經開始轟擊城牆！”
    參謀長佐佐木健次郎，進入地下指揮部中。
    “城牆上情況如何？”
    鬆井次郎拍打著軍帽上的土塊道。
    “不太好，多段城牆垮塌，敵人的大口徑榴彈炮威力強橫，這些城牆是擋不住的。”
    佐佐木健次郎麵色灰白地說道。
    心裏一沉，鬆井次郎聲音低沉道：
    “命令各部隊做好巷戰準備！”
    他知道城牆無法守住，巷戰是拖延時間的唯一選擇。
    將命令下達之後，鬆井次郎的目光落在地圖上，落在雁門關以北。
    他們的援兵還在那裏，同八路軍386旅激戰著。
    “快一點吧，再快一點，不然原平恐怕真的要守不住了！”
    鬆井次郎祈禱的時候，炮聲漸漸停歇，仿佛一場大雨的結束。
    可他知道，這喧囂的結束並非雨過天晴，而是一場全新的風暴即將襲來。
    城牆上，日偽軍正守在殘損的城垛後方，一顆顆照明彈升空，但是散發出來的白光，卻無法穿透濃重的硝煙。
    周邊是一團一團被白光照亮的硝煙，硝煙之後，隱約可以聽到撲簌簌的聲響。
    “開火！！！！”
    雖說還未看見敵人的所在，可日軍指揮官仍舊下達了命令，對著硝煙後方的八路軍進攻部隊開火射擊。
    “噠噠噠！！！！”
    一陣槍聲傳來，可黑暗中的腳步聲卻並未停下，反倒開始加快。
    幾乎是在同時，那硝煙之後，重機槍的曳光彈掃射而來，打在城垛之上。
    &nm口徑子彈，好似掄起的鐵錘，一錘一錘地砸在城垛上。
    這青磚堆砌的城垛，一般都可以擋住輕重機槍的子彈，可麵對12.7mm口徑的子彈，卻有些力不從心，如同豆腐一般，被一顆顆子彈錘碎。
    “砰砰砰！！！！！”
    子彈打碎青磚的時候，發出陣陣沉悶而可怕的聲響。
    躲藏在城垛後的日偽軍，也被大口徑的重機槍子彈砸碎身體，鮮血和破碎的器官四處飛濺，好似被一錘砸爆的西瓜。
    絕對的火力壓製之下，八路軍的衝鋒部隊，已經在衝鋒號的催促下，衝到城牆下方。
    多段城牆已經垮塌，日軍在垮塌的位置上部署多挺輕重機槍。
    機槍咆哮起來，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像是打字機，像是啄木鳥啄擊樹幹。
    “嘟嘟嘟！！！！”
    那是92重機槍的嘶吼。
    剛從硝煙中衝出的八路軍，轉眼就被打倒一片，可緊接著子彈就向這些機槍陣地招呼過去。
    半自動步槍，衝鋒槍，還有莫辛納甘，發射的子彈匯聚成洪流，海嘯，向日軍機槍陣地席卷而去。
    “撲哧撲哧！！！”
    悶響不斷傳來，日軍機槍手腦袋崩裂，連帶著鋼盔也被打飛。
    “同誌們！！衝！！！”
    前方八路軍指揮員怒吼著，第一個帶頭向前殺去。
    在他身後是更多視死如歸的戰士，一個個紅著眼，咬著牙，渾身上下裹挾著怒意與殺意，向日軍機槍陣地殺去。
    一個小戰士速度極快，抱著炸藥包竟是直接跳到鬼子陣地中。
    “轟隆隆！！！！”
    巨響傳來，磚塊和破碎的屍體一並飛落下來，這一幕將日軍震懾住了。
    而在短暫的沉寂之後，硝煙後衝出更多的八路軍戰士。
    “殺！！！！”
    端著衝鋒槍的八路軍戰士們，口中發出嘶吼，扳機扣動之下，槍口噴出怒火，向日軍傾瀉而去的子彈，撕開他們的身軀，濺出一道道血花。
    更多的八路軍戰士衝上來，日軍也不退縮，端起三八大蓋兒就頂了上去，雙方開始殘酷的白刃戰。
    “當當當！！！撲哧！！！”
    刺刀碰撞的金屬鳴響，在戰場上仍舊清亮，緊隨其後的是刺刀刺入人體的聲音，是三棱軍刺洞穿內髒的悶響。
    其中還夾雜著衝鋒槍的咆哮，將一個個鬼子的身體洞穿。
    這些“不講武德”的人，用手中的衝鋒槍告知日軍，冷兵器的時代已經過去，衝鋒槍這東西要比刺刀更鋒利。
    雙方的預備隊，不斷向那些被炸開的隘口殺去。
    日軍呼叫著後方炮火，直接向隘口轟炸，根本不管那廝殺的戰團中，還有己方士兵的存在。
    八路軍不少士兵，將身上捆綁的手榴彈拉開，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到下方想要衝上來的日軍人群之中，在巨響聲帶走幾十個鬼子，和他們同歸於盡。
    這殘酷的廝殺持續到天亮，原平的南北城牆，分別被龍文成的獨立旅，以及董將軍帶領的陝北八路軍攻占下來。
    原本飄揚在城門樓上的太陽旗被人用大刀砍倒，八路軍的軍旗飄揚起來，在充滿血腥味的風中獵獵作響。
    那飛落而下的太陽旗，也落在鬆井次郎絕望的心頭，他失去了開戰之前的所有傲慢，輕蔑，狂妄，臉上刻滿了疲倦，絕望，風霜與滄桑。
    “敵軍已經開始同我軍爭奪街區，戰鬥相當激烈。”
    參謀長佐佐木健次郎通報著前方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