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大嫂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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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裏名聲跟她是直接掛鉤了,若村裏堅持將她送官,受害的是整個村,而非她一個。
    頓時,你一言我一語的嚷嚷開。
    “楊嫂子,這不說得清楚,人幫忙看一下看丟的,這肉都丟了,找不回來了,就算了吧,肖氏又不吃虧。”
    “楊大娘,方嬸子也不是故意的,她既知道錯,下回也不敢了,就算了吧。”
    “大妹子,人兩隻腳走路還難免磕磕絆絆,何況鄰居之間,肖氏砸了人房子,什麽錢都夠夠的了。
    看這灰,方家什麽情況都不用多說。”
    村裏媳婦婆子難得統一戰線,這好不容易站一塊,楊婆子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不是合夥欺負人肖氏?
    雖說她之前也想這麽息事寧人,可她一個跟這麽多人本質是不同的。
    “你看?”楊婆子老臉都漲紅了。
    肖青青冷冷一笑,下巴一一點去。
    “她,她,她,還有她們。”幾個說話的,幾個附和的,一個也沒放過:“她們家男人若是用藥,都三兩。”
    “今兒這一步,我是不退也得退,沒先找衙門先找你,是我的失誤,這虧,我咬牙吃著,但往後,誰最好都別犯到我手上。”
    犯她手上,一定得讓人脫層皮。
    楊婆子苦笑,為自己也為這幾家需要用藥卻舍不得花錢的。
    如今回村的,其一是手裏銀錢不夠,其二是不想花那麽多錢的!
    揉著太陽穴,楊婆子有氣無力:“你們,上我家來一下。”
    方婆子見事情就這麽了了,心思又轉起來:“楊嫂子,我家那房子···”
    “有本事進城找衙門。”楊婆子吼破聲。
    方婆子:“·····”
    眾人:“·····”
    村裏人就沒見過楊婆子這麽凶過,對方婆子的同情心一下子少了大半。
    而方婆子,她很想為自家爭取一下,又怕開罪楊婆子。
    在村裏,村長就是天,若村長覺得村裏顏麵不如肖氏那不要臉的蕩·婦重要,自己不就慘了?
    鵪鶉似的,方婆子縮了脖子,楊婆子帶著人群浩浩蕩蕩地往自家去。
    相隔不遠,肖青青背著背簍出門時,人群正好進了楊家大門。
    方家門口,方婆子念念有詞地咒罵哭泣。
    “想死?”肖青青陰惻惻地問。
    方婆子猛然回頭一眼,瞳孔震撼。
    一骨碌爬起就往自家竄。
    *
    靠山村東,離最近村子四座山頭的小河灘邊。
    一有別於整個時代的膠囊屋,突兀地安置林邊。
    周圍,與山林頹敗不同的花木繁盛,隔絕出的小小院落自成世界。
    “唉!”
    最後一看,肖青青關門走人。
    人就是不能爛好心。
    為了合理地給雲家三位用藥,她搬出個師傅。
    為了不被靠山村人坑害,她花費上百的厭惡值,弄出這麽個小院子!
    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
    也就是懂又壓抑不了自己的聖母心,心情才會不舒爽。
    ‘加租七百立方倉庫。’
    大青山深處的湖泊邊,肖青青站在偌大的紅薯堆邊艱難做下決定。
    往後時間,以縣城為中心向外輻射,將一個又一個五百噸,投放到村前村後的無人處。
    太陽下山,她背著木柴進城時,周圍村莊出現大量紅薯的事情已經傳進城。
    衙門根本就攔不住人,城裏人瘋魔似的往各村去。
    “大娘,你們這般慌張是要做什麽去?”肖青青眼疾手快地薅住一婆子,明知故問。
    大娘也是人才,拖著肖青青往城外去。
    “去搶紅薯,小關村出現大量紅薯。”
    “大量紅薯?哪個衙門發那個?”
    “可不就是那個。”
    “不是說不能吃?”
    “哪個害瘟的說不能吃,那玩意好吃著,蜜甜,我女婿家日子不好過,發的紅薯前兒就吃了,今兒是特意進城通知的我,我家已經背三趟了。”
    “那不得背很多,這會去還能有?”
    “怎麽可能沒有,多著嘞,聽說大關村,甜水村都一樣有。”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肖青青就是那個王八蛋。
    放開大娘,她一邊說將柴送回去就來,一邊跟大娘擺手,讓大娘幫她搶著些。
    大娘原想讓她將柴丟了,先去背紅薯,那句幫她搶著些一出,就怕她抓著人薅羊毛。
    趕緊走人。
    路上,都是忙著去搶紅薯的,轉進胡同更是。
    對門那小嫂子看著她背的柴,滿眼的傻子兩字。
    “老大家的。”雲婆子嘴裏都要撩泡了。
    看清人,忙不迭迎上來:“你怎麽背柴去啊?!”
    “我做什麽與你何幹?”肖青青態度不好:“讓開,我也要去搶紅薯。”
    雲婆子快急跳腳了。
    而小院裏,嗚嗚的壓抑哭聲此起彼伏。
    雲老頭就坐在廂房屋簷下的台階上,看到人有點不管不顧。
    “老大家的。”
    “幹啥,死了?
    死了也怪不到我頭上來,早說了傷員要仔細照顧,是你們不聽勸。
    真當有情飲水飽。
    感天動地的真情能讓人起死回生。”
    肖青青沒好氣,嘭一下丟了籮筐,自顧自將捆綁緊實的木柴解開,抱到碼放位置。
    聽到動靜衝出門的文秀白香眼神一對,齊齊給她跪下。
    那般絲滑,讓肖青青都懷疑兩人演練過。
    “做什麽,又想道德綁架?
    我告訴你們,這回我是不會爛好心了。
    這人,最不該有的就是爛好心。
    好心從來都不會有好報。”
    “大嫂,對不起。”文秀居然給她磕上了:“大嫂,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怪我不聽話。
    大嫂,你不高興打我罵我都可以,求你救救川哥,今兒下午,川哥痙攣了兩次,將肚子上的傷口都崩裂了!”
    “嗚嗚,大嫂,你要打要罵隨你高興,求你救救江哥,江哥午後沒多久就開始抽搐,到這會兒已經五回了!”白香跟上。
    張開嘴,肖青青想罵,話到喉頭又被她死死咽下。
    最終,在翹舌撫了兩遍後槽牙後,平複了心情。
    人愛跪就跪。
    愛磕頭就磕頭。
    不都說長嫂為母。
    她這便宜嫂子受得起。
    “你們是什麽值得我動手的稀奇玩意?
    打罵你們一頓,我師傅千萬金耗費才練得的寶藥便不會浪費?”
    “文秀,你該感到高興,你瞧瞧雲江,他那傷比你川哥輕多了,這一天發作次數卻比你家川哥多。
    或許,你趴在你家川哥身上多哭幾回,你家川哥那傷就會被你感動到自己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