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男人說不要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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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暖閣的門被推開。
    謝雲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睛掃過暖閣,定格在書案旁那個正捧著宣紙的小小身影上。
    當他看清沈桃桃手中那張畫像時,謝雲景那張萬年冰山的臉,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
    眼裏原本的期待變成了窘迫和羞惱,還有一種茫然不知如何麵對的慌亂。
    “你在幹什麽?”謝雲景幾步衝上前,一把從沈桃桃手裏搶過那張畫像。“還給我。”
    他飛快地將畫像塞進了書案上那堆厚厚的圖紙底下。還用幾本書死死壓住,仿佛生怕它再跳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過身瞪著沈桃桃,眼睛裏全是被窺破心事的狼狽,但更多的是緊張和無措。
    沈桃桃被他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慌亂樣子逗樂了,剛才那點羞澀瞬間被一股黑心蓮的興奮取代。
    她歪著小腦袋,亮晶晶的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個極其惡劣的弧度,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喲,謝爺畫得真好看,把我畫得跟天仙似的。畫都畫了,還怕人看啊?你不是害羞了吧?”
    “胡說什麽!”謝雲景現在的神情,已經變成了惱羞成怒。
    他別過臉,避開沈桃桃那灼灼的目光,耳根的紅暈卻蔓延到了脖頸,“誰畫你了?我那是隨手塗鴉,練筆而已。”
    “練筆?”沈桃桃捂嘴笑出聲,身體湊近一步,仰著小毫不畏懼地迎上謝雲景那慌亂的眼神。
    “練筆能畫得這麽像?這麽……嗯……傳神?您這練筆練得可夠用心的啊……”她故意拖長了尾音,帶著濃濃的調侃。目光在謝雲景那張漲紅的俊臉上掃來掃去,如同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
    謝雲景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他動作狼狽地後退一步,再開口已經在強裝冰冷,“閉嘴,再胡說八道,看我怎麽罰你。”
    “罰我?”沈桃桃眼睛一瞪,小腰一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罰啊,有本事你現在就罰,也就是抄家流放唄,來啊,反正已經跌到底了,怕你啥?”
    她一邊說,一邊又往前湊了一步。幾乎要貼到謝雲景身上,臉上都是“我就喜歡看你惱羞成怒又拿我沒辦法”的得意笑容。
    謝雲景被她逼得步步後退,高大的身軀撞在書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被逼到“絕境”的無措,讓他隻能攥著拳頭,心裏暗暗發狠,但卻一點動作都沒有。
    “哼,”沈桃桃看著他這副“啞巴吃黃連”的憋屈樣子,心頭那點促狹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眼珠一轉,一個更“惡毒”的念頭冒了出來。
    “謝雲景,你這麽喜歡畫我……”她拖長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那禮尚往來,我也給你畫一張怎麽樣?”
    謝雲景看清她眼裏的戲弄,嘴角抿得更緊。
    畫他?就憑她?拿著根燒火棍似的炭筆,能畫出什麽?
    “不要,”他可不信她,“你就是存心想我難堪。”
    “你確定?”沈桃桃嘿嘿笑了兩聲,從書案上抓起一截炭筆,又順手抽了一張質地粗糙的宣紙。一屁股做到旁邊的矮幾旁,翹起二郎腿,動作行雲流水。“怎麽會讓你難堪呢,人物素描我可是專業的。坐好別動,敢動一下,我就把你畫成大花貓。”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炭筆,在宣紙上“唰唰唰”地畫了起來,動作快得驚人。
    手腕翻飛,炭筆在粗糙的紙麵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謝雲景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隻能看著她那副煞有介事的專注模樣,心裏越來越鄙夷自己,不相信她能畫出來什麽是真的,但她發話他不敢動也是真的。
    妻管嚴,不用張尋說,他自己都覺得實錘了。
    謝雲景自嘲地笑了笑,再看向她那副神采飛揚的小模樣,心頭卻又湧上一絲期待。
    罷了,就當陪她胡鬧,無論畫出個什麽鬼東西,他都說好看就是了。
    謝雲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紛亂,努力讓自己站得筆直,目光飄向矮幾旁那個低頭作畫的小小身影。
    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時而咬筆的小動作,突然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更親近了,有了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小秘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好了!”沈桃桃放下炭筆,長舒一口氣,小臉上的得意被放大了好多倍。
    她拿起那張宣紙,對著謝雲景晃了晃,毫不掩飾地炫耀,“當當當當,王爺請看,本姑娘的大作。”
    謝雲景大步走過去,好奇的目光落在了那張宣紙上。
    瞬間,他的眼神從無奈飛躍到驚豔。
    宣紙上,不是他預想中的歪歪扭扭的塗鴉,也不是滑稽可笑的大花臉。
    隻有一幅前所未見卻無比真實的人像。
    畫中的他,身姿挺拔穿著玄色大氅,深邃的墨眸如同寒星,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下頜線條冷硬,如同刀削斧鑿。
    每一處輪廓都清晰無比,栩栩如生,仿佛將他的靈魂都拓印在了紙上。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畫法前所未有。沒有工筆勾勒和寫意的潑墨渲染。
    隻有濃淡不一,粗細不同的炭黑線條。通過陰影塊麵,精準地塑造出了立體的五官。
    深邃的眼神,冷硬的輪廓,甚至大氅衣料柔軟的褶皺,都纖毫畢現。
    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悚和震撼,瞬間席卷了謝雲景全身。讓他渾身汗毛倒豎,如同見了鬼。
    “這是什麽妖法?”謝雲景抬起頭盯著沈桃桃,“你用了什麽邪術?”
    “邪術?”沈桃桃被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她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炭筆,“這叫素描,嗯……西洋畫法。用光影明暗塑造立體感,不是什麽妖法,是藝術,懂嗎?藝術!”
    她踮起腳尖,將畫像舉到謝雲景眼前,小臉上的得意綻出一朵花。“怎麽樣?畫得像不像,好不好看?是不是把你畫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比真人還好看?”
    畫像近在咫尺,那無比真實的眉眼,仿佛能穿透紙背的銳利目光,好似最鋒利的刀子,狠狠紮進謝雲景的眼底。
    像。
    太像了。
    像得讓他心驚肉跳。
    隨後是巨大的喜悅,雲景猛地別過臉,耳根再次紅透,“這……我再仔細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想搶過那張畫像。
    沈桃桃卻早有防備,靈巧地一縮手,將畫像藏在身後,“不給,畫都畫了,就是我的了。我要……我要拿回去掛在我床頭天天看。”
    “你……”謝雲景氣結,看著她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樣,一股邪火夾雜著莫名的燥熱,直衝頭頂,他突然踏前一步。
    高大的身軀帶著強大的壓迫感,羞惱的眼神裏翻湧著危險的光芒。“沈桃桃,把畫給我!”
    “不給,”沈桃桃梗著脖子,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危險的目光,“有本事你來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