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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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上清派的那個弟子,已經到長安了嗎?”
    “稟陛下,薑宸在五日前已經進入長安,現在長壽坊居住。”不良人上前匯報。
    “明日宣他進宮,朕要好好瞧瞧,大真人這小弟子有何過人之處。”
    雖然他貴為一國之君,集結天下能人異士,但也不得不承認,論道法精妙,修為高超。
    朝堂中人還無法和這些玄門中人相提並論,遑論茅山宗。
    “陛下,此舉恐有不妥。”高力士道。
    “有何不妥?”
    “現在天下各方奇人異士匯聚長安,陛下單單召集茅山宗弟子入宮,必然是天下矚目,屆時,恐有爭論。”
    唐玄宗一思考,點點頭。
    “確實如此,那就先去問問他在長安可有何需要,一切皆滿足他,其餘事,便等宴會開啟再看吧。”
    ......
    第二日,薑宸門口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張仲堅。
    張仲堅意氣顯得有些消沉,就連那赤髯也沒好好打理。
    “張道兄,可曾是見完故人了?”
    “見完了,故人音容猶在。”
    薑宸一怔,意識到了什麽,“節哀。”
    “無事,誰人到頭不是黃土一捧。”張仲堅顯得很是灑脫,似乎之前的消沉已經一掃而光。
    “張道兄今日來此,是有何事嗎?”
    二人走進院內,薑宸為張仲堅斟了一杯茶水。
    張仲堅有些詫異地看著那棵老槐樹。
    “薑道友,這棵老槐樹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以他的修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這棵老槐樹這些時日沾染了不少天地靈機,甚至還有薑宸修道時候的道韻。
    若是中途不夭折,將來有希望化妖。
    自古以來,草木之精天生就比濕生卵化之輩更難成精。
    即便這大槐樹得了機緣,想要開啟靈智化妖,至少也得數百年以後了。
    張仲堅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
    “薑道友,我過來,是有兩件事想請你幫忙。”
    “但說無妨。”
    張仲堅拿起手上那柄長劍,有些追憶般撫了撫。
    “第一件事,是這把劍,此劍名為驚鴻,她的原主人過去亦是半塵半道的人物,現如今不在了,待某離開長安時,想將它放在你這兒,將來替它尋個合適的主人。”
    薑宸聽明白了,說是放在自己這裏保管,其實等於變相送給自己了。
    這把劍品質雖然遠不如茅山法劍,但也不俗,乃是一柄上好的法器。
    “這第二件事嘛。”
    說到這裏,張仲堅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好似一瞬間又成了那行走紅塵,斬奸除惡的大俠。
    “過些時日,某想請你與我一同去除一個妖!”
    薑宸目光一下就深邃起來了。
    能讓張仲堅出言求助的,不出所料這妖應該就在長安或者附近,實力也絕對非同小可。
    “不瞞薑道友,此妖實力非凡,與我有仇,且善於玩弄人心,某請薑道友同去,也是存了一份私心在,若是與薑道友行事有悖,絕不強求!”
    “張道兄言重了,斬妖除魔乃是我輩義不容辭之責,待中秋之後,貧道便與道兄同去。”
    “好,屆時我便恭迎道友大駕!”
    ......
    薑宸目送張仲堅離去,看著石桌上遺留下來的那把劍。
    “鏘!”
    他拔出一截,隻見劍身烏光閃爍,纖塵不染,鋒利的劍刃隔著空氣,都隱隱能刺痛人的肌膚。
    一枚落葉從樹梢上落下,輕輕劃過這把劍的劍刃。
    隻見落葉竟毫無阻滯地從劍刃處一分為二,然後緩緩飄落,其間行雲流水,沒有半點滯澀。
    “驚鴻,果真是好劍!”
    這把劍的品階恐怕不低於六品,而且其主要特質重在鋒銳。
    隻是薑宸突然搖搖頭,心底歎息一聲。
    再是豪邁的人,卻也偶爾顯得不那般光明正大。
    張仲堅找他一起除妖,薑宸不認為是因為自己的實力。
    論實力,張仲堅玄光絕頂,還是以武入道,自己雖說有把握力壓他。
    卻並不是絕對的碾壓,而且張仲堅也未曾和他交過手,自然不可能知道薑宸的深淺。
    兩人雖然相交,但說起來,也隻是萍水相逢,將劍交給他,又請他除妖,已經算是交淺言深了。
    不過不管張仲堅有何算計,若是算計他一人便也罷了,但要是想將茅山拉扯進來,那便要問他答不答應了。
    薑宸剛剛開始修煉,又睜開眼睛。
    緊接著,房外大門口再次響起敲門聲。
    性意流轉間,一幅畫麵在薑宸心頭閃過。
    門外站著一行侍衛儀仗,為首卻是老熟人了。
    之前來茅山宗傳過旨意的王崇賢此刻正站在門外,靜靜等候薑宸出來。
    吱呀!
    薑宸打開大門,餘光看到此刻在院外路上,正有不少人家正探出頭來向這邊探望。
    “王大人,何事?”
    “陛下聽聞薑道長已至長安,特意遣奴來問問道長,在長安可還有什麽物件需要置備,都交由奴來辦理。”
    “不必,替貧道多謝聖人美意。”
    王崇賢心底惱火,臉上卻沒顯現任何慍色來。
    “既然如此,那奴就先行回去稟報陛下了。“不送。”
    王崇賢等到轉頭離開,麵目才微微扭曲猙獰。
    此子果然和茅山宗那些狂徒一樣無禮,都沒把他這個欽差大臣放在眼裏。
    隻是等回到宮中,唐玄宗讓王崇賢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複述一遍,他卻不敢添油加醋,隻是如實說道,連一個字都沒敢變。
    “哦?他果真這麽說?”
    “千真萬確,陛下。”
    王崇賢在說完後,偷偷觀察唐玄宗的臉色。
    唐玄宗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眼底也是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隻是作為唐玄宗近臣,王崇賢對唐玄宗的了解可謂不少。
    唐玄宗如此模樣,心底未必動怒,但絕對不是高興的表現。
    於是他斟酌了一下,才說道:“陛下,此子卻是無禮。”
    站在唐玄宗身側的高力士有些驚詫,這王崇賢平日裏看起來還挺聰明,今日怎這般不知進退?
    果然。
    唐玄宗意味悠長地看了王崇賢一眼,頓時將王崇賢看的冷汗淋漓。
    他連忙跪下:“陛下,是奴失言,奴有罪!”
    “你確實有罪,茅山弟子也是你能非議的?”
    王崇賢徹底膽寒,聲淚俱下以頭搶地,磕地哐哐作響:“陛下饒命啊,奴知罪,奴知罪!”
    “好了,起來吧,此話不可再說。”唐玄宗目光幽深,看向龍案上一道奏案,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