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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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宸的思緒悠遠,他想到了許多,想到了師尊司馬承禎,想到了師兄李含光,葉法善,想到了龍虎山初祖張道陵。
這些人俱是一時之天驕人物,師尊司馬承禎和張道陵祖師更是毋庸置疑地證道元神。
此般人物,卻都為了去追尋那虛無縹緲之飛升,最後都杳無音訊。
而對於此,薑宸也無法置言。
修行到此地步,心中的前路已經明了,不會因為他人的三言兩語而動搖,即便是薑宸也是如此。
他收回思緒,看向安期生,“你可知道,天庭消失的具體時間?”
安期生臉色苦了苦,“真仙卻是高看了散人,我並不知曉天庭是何時消失。”
薑宸也沒有深究,似安期生,雖然曾得遇“仙人”,但要想知道天庭消失的時間,似乎也有些強人所難。
他想了解這個,也隻不過是為了印證心中猜想,就算不知道,其實也已經有了六七成把握。
但誰料,安期生卻話鋒一轉,說起了看似和此不是太相關的一件事。
“但是在那仙人離開後不久,便有流言傳於人間,說人間絕地天通,和天庭再無聯係,也是那時候,我才出海隱世。”
聽聞此話,薑宸便是心中一定。
“今既事畢,閣下可還要捉拿那所謂之妖邪?”
聞言,安期生麵色一滯,眼底有光芒明滅不定。
他悶悶道:“斬妖除魔乃吾輩義不容辭之責,然此女既然有真仙相護,以真仙之風範,也必然不會庇護一作惡多端之妖邪,散人自不敢再動手。”
薑宸微微一笑,此人倒是有趣,此刻說話,竟然還是有些許不服。
不過倒是有幾分原則,不然也不會心血來潮便出東海斬妖,也不會在此前那甲士激憤之語下,仍然忍著沒有動手。
隻是腦子似乎不太好使,從參悟三十多年,都沒有被那黃符中的詭異力量侵襲便可見一斑。
“先前便與你說過,此女並非妖邪,乃是其體內有一詛咒,歲月難消,這才被長輩封禁於赤蓮之中。”
和方才不同,這次薑宸再解釋,安期生幾乎是想都沒想便相信了。
開什麽玩笑,真仙還用得著騙我這樣一個凡間人物嗎?
“原來如此,之前是散人魯莽,真仙......”
薑宸擺擺手:“我實非所謂仙人,乃一求道者爾。”
安期生一愣,隻認為這是薑宸的謙虛之詞,方才那赫赫赤光法籙,他可是瞧見的一清二楚。
和自己那黃符雖然不同根源,但都有相似的氣機,甚至論威勢,薑宸那赤光法籙威勢還要更勝一籌!
如此奇異的事物,他也隻是在曾經那位仙人身上見識過。
“如今我要隨蜃樓回返秦國,閣下若無他事,便請離去吧。”
安期生大驚,仙人這是要趕自己走啊!
“真仙,我可否留在你身邊,就是做一侍從也可!”
薑宸看了看安期生這老態龍鍾的模樣,眼角一跳。
“我並不需要侍從,今陛下英明神武,開創萬世無二之偉業,不拘一格選拔人才,你若願意,大可以入鹹陽為黎民眾生而仕。”
安期生聞言,眼底頓時流露出一絲不屑。
“真仙有所不知,帝王大多自私,視天下疆土為己物,視天下百姓為己奴,我實不願為此等無德之人效力!”
薑宸搖搖頭:“既然如此,那你便更該去見一見這位始皇帝陛下。”
安期生不解:“真仙,這是為何?”
薑宸也懶得再糾正他的稱呼,說道:“陛下雄才大略,善於納諫,但居廟堂之高,更少體察民間疾苦,你當做芸芸眾生一口目,說民間之疾苦,看陛下之得失。”
“當然,這要看你是願意獨自隱居,求自我超脫,亦或者是為民為生,為天下計。”
安期生越琢磨,便感覺薑宸所說越有道理,他當即拱手稽首。
“真仙所言極是,我願隨真仙同往秦國,見一見這位六合帝王!”
當薑宸和安期生一同回到蜃樓之上時,蜃樓上的人是懵的。
他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之前還打生打死的人,此刻居然這麽融洽。
就算薑宸是真仙,但你安期生轉換角色也不用這麽迅速吧?
此刻,衛淵看向薑宸的身影,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恍然和陌生,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薑宸這個真仙身份。
徐市則更是如此,他看向薑宸的眼神甚至有一些躲閃。
此前,便是他攛掇的安期生,才讓安期生不加分辨就對薑宸出手。
而現在,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麵對薑宸。
倒是女魃,還是一如既往的抱著手中的大火雞,看到薑宸居然和安期生一起回來了,她也隻是嘀咕一聲。
“又要多分一個人,大青鴨,你怎麽不多長一點肉啊,都不夠分了......”
裝暈之中的畢方還不知道,女魃已經在開始分配它的身體部位了。
薑宸自然也看出來眾人的窘迫和拘束,心底有些無奈。
“我非真仙,不過家中有登仙之長輩,我所用之法才和真仙有幾分相似罷了。”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閃爍,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反正薑宸是當他們都相信了。
薑宸看向衛淵,“繼續回返吧,安期生隨我們一同回去。”
衛淵呆愣了一下,才道一聲:“好。”
隨著幾聲號角在蒼茫的天空中響起,便連淅瀝瀝的雨聲也被這號角吹散。
蜃樓響起幾聲巨大的機械運作聲音,然後整艘大船便又開始朝著西方駛去。
衛淵站在甲板上,前後一刻鍾的心境判若兩人。
薑宸已經去了房間之中打坐修行,安期生和徐市站在離衛淵不遠的甲板上。
徐市猶豫一下,還是走過去,抱拳稽首。
“安師,你說薑宸是真仙,可就憑那詭異赤光手段,未免太過武斷——”
“住口!”徐市話音未落,便被安期生打斷。
他淡淡瞥了一眼徐市,這其中含義便讓徐市背後冷汗層出。
“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此前安的什麽心思,隻是希望你還是把這些心思收一收,多用在修行正途上,不要荒廢了天資才是。”
說完,安期生便負手離開,隻留下徐市一個人在原地。
......
一日過後,大陸的輪廓已經漸漸清晰起來,船上的眾人也不由歡呼雀躍。
剛出海時感到新奇,但是時間久了,他們就開始麻木,厭煩,此刻看到陸地,便是最令他們興奮的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