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歹還有一個活口。
    沈清羽看著活下來的二狗子，鬆了口氣。
    陸遠立即執劍對準二狗子：“你們究竟做了什麽事，竟會遭人追殺？”
    “我……我……我……大爺饒命啊！大爺饒命！”
    二狗子連忙跪在地上磕頭，心有餘悸道：
    “小的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要殺我們，我隻是一個乞丐，從來不敢做傷天害理……”
    “還敢狡辯！”陸遠眼神一凝，冰冷的劍刃便直接紮進乞丐的左肩胛骨，然後一把抽出來：“大人不想聽你廢話，若是不從實交代，那麽我不介意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啊啊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全部都說，全部都說！”
    乞丐瞳孔收縮，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肩胛骨被刺穿，生怕陸遠再捅他一劍，尖叫連連：
    “是……是昨天晚上有一個姑娘找到我們的，給了我們一些銀子……
    然後丟給我們一個麻袋，說麻袋裏的人是她的仇人，要讓她生不如死，我……我和我那兄弟立即打開麻袋，發現裏麵五花大綁一個極其好看的姑娘，隻是她那眼神太嚇人了，不過她嘴裏被塞著麻布，倒是沒辦法說話
    ……咦……我害怕啊，可是我和我兄弟也沒辦法，不照做那姑娘就會叫人殺了我們……”
    “那麻袋裏的人呢？”沈清羽語氣微寒，強壓下眼底的怒意，沉聲問。
    “死了……老嚇人……”乞丐瑟縮了一下身子，明顯不願意回憶之後的事。
    “把他帶回去，慢慢審問！”沈清羽冷冷道。
    她倒要看看是誰要對元秋雨下手，還那麽大的惡意，竟讓她死的那麽沒有尊嚴！
    子時，低沉悶熱的京城忽的下起了暴雨，毫無征兆。
    沈清羽坐在書房內拿著一本書觀看，這時，陸遠走進來，對沈清羽道：
    “侯爺，根據那人描述的外表，小的猜測他所說的施害女子有兩個可疑人選。”
    “講。”
    “丞相府四小姐李沅沅以及——永樂公主趙永樂。”
    沈清羽倏地抬頭，看著外麵的暴雨，手不自覺捏緊。
    又是這兩人嗎？趙永樂，李沅沅。
    她眼瞼微垂，繞過書案，走到書房門口，看著傾盆而落的大雨，忍不住伸手去接。
    “還有一事，侯爺，那乞丐交代了事發第一現場，我們可要去看看？”
    雨，夾著著一道閃電，她點頭：“好。”
    此刻，京城的另外一個方向。
    太子的內殿，燭火明亮。
    鶯鶯燕燕聲兒如同一顆顆清脆的珍珠滾落在玉盤上，聽的人發膩；與外麵的疾風驟雨格格不入。
    趙長安躺在軟榻上，淡黃色寢衣微微敞開，露出蒼白瘦削的胸膛。
    “太子～聽說那李家四小姐你想要讓她代替元家那短命的小姐成側妃，可是我呢～”
    他身邊，一個身著淡粉色衣裙，胸前一大片美好風光裸露出來的女子嬌嗔又委屈的開口。
    “你這是吃醋了？可是誰讓人家有一個好父親呢？你不如讓你哥哥或者父親加把力，到時候別說側妃，就是正妃也可以的。”
    趙長安揚起嘴角，用食指勾起女子的下巴，漫不經心道。
    “太子這就偏心了，我們這群姐妹兒把你伺候的這麽舒心，你卻連一個侍妾身份也不給，動不動對那些世家小姐就是側妃良娣的，姐妹們也要位份～”
    “姐姐說的有道理，太子你可太傷我們的心了！”
    “就是啊～太子，你怎麽忍心看我們偷偷摸摸的跟在你身邊，連那洗腳的婢女都不如呢！”
    “哎呀好啦好啦！”太子摟住最開始說話那女子的腰肢，將其摟在懷裏，手不安分的在她身前亂動：“等本太子登基，到時你們全部都是貴妃！”
    “貴妃啊！貴妃好啊！到時候看誰敢小瞧我們！太子～你真好！”那女子笑的花枝亂顫，一口親上太子的側臉。
    就在這時——
    一人從從暗道跌跌撞撞的衝進來，此人正是去刺殺那兩名乞丐之人。
    他跪在屏風外麵：“屬下該死，沒有完成太子吩咐的任務！”
    “廢物！”
    太子立即從軟榻上起來，旋即想到了什麽，語氣稍緩：
    “本太子養著你們做什麽吃的！不過既然被沈清羽抓住把柄，便不要管了，反正出麵的是李沅沅，最壞的可能也隻是犧牲一個李沅沅，對本宮來說無足輕重，你下去吧。”
    屏風外的人沒想到太子居然就這麽放過了自己，鬆了口氣，急忙退下去，生怕太子反悔。
    “太子此意是？”那個叫玉姐姐的女子擠在太子身側，麵露不解，問。
    “李沅沅本來就是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那種蠢貨，也就隻能用來拉攏丞相了。”
    太子冷笑一聲，轉而溫柔的看著女子：“玉娘如此溫柔美麗，不知……沈清羽能不能動心？”
    “我……太子此意是？”玉娘笑容僵住一瞬，旋即很快恢複過來，問。
    “元秋雨之死是李沅沅親手促成，如今沈清羽正因愛人逝去而痛心，若是玉娘此番出現，用你的溫柔鄉化開他的鐵血，再伺機拿走他手裏的兵權。
    然後他悄無聲息暴斃府中，玉娘立下此番大功，何愁你父親不會加官進爵，你不能堂堂正正進東宮？”趙長安的語氣溫柔繾綣，似乎有無限魔力，一點點令玉娘沉淪……
    翌日。
    下了大半夜的雨停了下來。
    沈清羽並未放出她將乞丐抓住的消息，奇怪的是幕後之人也毫無動作，就好像昨夜是故意引導自己去破廟一樣。
    因為閑來無事，沈清羽也不想出門，便去梅園看自己的兄長。
    剛進屋子，撲鼻濃烈的藥味便衝入鼻腔，因為身份互換，“沈清羽”身邊都是沈老夫人貼身服侍，十五年如一日，從不懈怠。
    看著自己娘親憔悴的麵容，沈清羽心底微微觸動，可是一想到她的操勞辛苦從不是因為自己，一股別樣的心緒便在心底蔓延，有些酸澀，又有些釋然。
    床上，自己兄長麵色蒼白，與她九分相似的容貌因為病弱的原因，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妹妹，你、你終於來看我了……”
    他努力的把頭撇向沈清羽這邊，開口。
    沈清羽遠遠的站在屏風處，淡淡點頭：“既然以身份互換，兄長還是記住，以後喚我清羽即可，莫叫人聽見生疑。”
    沈清羽這般疏離冷漠的模樣讓他心底一陣刺痛，旋即垂眸：“你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