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人品不及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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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攻其不備 得小勝
    張飛問計於嚴顏,嚴顏表示:從巴郡取雒城,凡守禦關隘,都是顏所管,官軍皆出於顏掌握之中,顏願為前部,所到之處,盡皆喚出拜降(此忠臣良將耶?!)。
    張飛稱謝不已。
    嚴顏為前部,張飛領軍隨後。
    凡到之處,都喚出投降,望風歸順(烏合之眾與軍將無區別乎?),並不曾廝殺一場。
    諸葛亮將起程日期申報劉備,教都會聚雒城。
    劉備根據諸葛亮申報的起程日期推算,此時將及待到,打算今便進兵。
    黃忠言:張任每日來搦戰,見城中不出,蜀軍懈怠,不做準備(淹死會水的,越是行家,越是成功者越容易懈怠。),今日夜間分兵劫寨,勝如白晝廝殺。
    劉備從之,教黃忠引兵取左,魏延引兵取右,劉備取中路。
    當夜二更,三路軍馬齊發,張任果然不做準備。
    漢軍擁入大寨,放起火來,烈焰騰空(夜間放火——製造混亂氛圍;照亮攻擊方位。)。蜀兵奔走,連夜直趕到雒城,城中兵接應入去。
    二、慫人亦有狗屎運
    劉備引兵直到雒城,圍住攻打,張任按兵不出。
    攻到第四日,劉備自提一軍攻打西門,令黃忠、魏延在東門攻打,留南門北門放軍行走。南門一帶都是山路,北門有涪水:因此不圍。
    張任望見劉備在西門,騎馬往來,指揮打城,從辰至未,人馬漸漸力乏。
    張任教吳蘭、雷銅二將引兵出北門,轉東門,敵黃忠、魏延;張任卻引軍出南門,轉西
    門,單迎劉備(情況不明,於己不利,迂回為上!)。
    城內盡撥民兵上城,擂鼓助喊。
    劉備見紅日平西,教後軍先退,軍士方回身,城上一片聲喊起,南門內軍馬突出。
    張任徑來軍中捉劉備,劉備軍中大亂,黃忠、魏延又被吳蘭、雷銅敵住,兩下不能相顧。劉備敵不住張任,撥馬往山僻小路而走,張任從背後追來,看看趕上。
    劉備獨自一人一馬(領千軍萬馬而來,“獨自一人一馬”而去,好人耶?),正往前盡力
    加鞭而行,忽山路一軍衝來。
    劉備馬上叫苦言:前有伏兵,後有追兵,天亡我也!(情況不明,自認倒黴,慫人也!)張飛當先而來,正撞著張任,戰到十餘合,背後嚴顏引兵大進,張任火速回身。
    張飛直趕到城下,張任退入城,拽起吊橋。
    張飛把義釋嚴顏之事,從頭說了一遍,引嚴顏見劉備。
    劉備感謝嚴顏並脫身上黃金鎖子甲以賜之(貼身之物贈之,更顯親近!)。
    嚴顏拜謝。
    正待安排宴飲(手下生死未明,竟獎功、擺宴?!),忽聞哨馬回報:黃忠、魏延和川將吳蘭、雷銅交鋒,城中吳懿、劉璝又引兵助戰,兩下夾攻,漢軍抵敵不住,魏、黃二將敗陣投東去了。
    三、好漢的豬隊友
    張飛在左,劉備在右,殺奔前來。
    吳懿、劉璝見後麵喊聲起,慌退入城中。
    吳蘭、雷銅隻顧引兵追趕黃忠、魏延,卻被劉備、張飛截住歸路。
    黃忠、魏延又回馬轉攻,吳蘭、雷銅料敵不住,隻得將本部軍馬前來投降。
    劉備準其降,收兵近城下寨。
    吳懿、劉璝建議:一麵差人去成都見劉璋告急,一麵用計敵之。
    張任言:任來日領一軍搦戰,詐敗,引轉城北;城內再以一軍衝出,截斷漢軍:可獲勝也。
    吳懿言:劉璝相輔劉循守城,懿引兵衝出助戰。
    約會已定,張任引數千人馬,搖旗呐喊,出城搦戰。
    張飛上馬出迎,更不打話,與張任交鋒,戰不十餘合,張任詐敗,繞城而走。
    張飛盡力追之,吳懿一軍截住,張任引軍複回,把張飛圍在垓心,進退不得。
    趙雲領一隊軍從江邊殺出,與吳懿交鋒;隻一合,生擒吳懿,戰退敵軍,救出張飛。
    雲二人擒吳懿回寨,張任自退入東門去了,飛下馬來參諸葛亮,亮驚問:如何得先到?
    劉備具述義釋嚴顏之事,諸葛亮賀言:張飛能用謀,皆劉備之洪福也。
    趙雲解吳懿見劉備,劉備問:懿降否?
    吳懿言:懿既被捉,如何不降?
    劉備大喜,親解懿縛。
    諸葛亮問:城中有幾人守城?
    吳懿答:有劉季玉之子劉循,輔將劉璝、張任。劉璝不打緊;張任乃蜀郡人,極有膽略,不可輕敵。
    諸葛亮表示:先捉張任,然後取雒城,並問城東橋名為何橋。
    吳懿答:金雁橋。
    四、生死有命
    諸葛亮遂乘馬至橋邊(傳言:諸葛亮少時騎馬,從馬上摔下,從此不再騎馬,每逢出戰皆乘四輪車。多半被電視劇誤導也!),繞河看了一遍,回到寨中,喚黃忠、魏延聽令言:離金雁橋南五六裏,兩岸都是蘆葦蒹葭,可以埋伏。魏延引一千槍手伏於左,單戳馬上將;黃忠引一千刀手伏於右,單砍坐下馬。殺散蜀軍,張任必投山東小路而來。張翼德引一千軍伏在那裏,就彼處擒之。
    又喚趙雲伏於金雁橋北:待亮引張任過橋,雲便將橋拆斷,卻勒兵於橋北,遙為之勢,使張任不敢望北走,退投南去,卻好中計。
    調遣已定,諸葛亮自去誘敵。
    劉璋差卓鷹、張翼二將,前至雒城助戰。
    張任教張翼與劉璝守城,自與卓膺為前後二隊,任為前隊,膺為後隊,出城退敵。
    諸葛亮引一隊不整不齊軍,過金雁橋來,與張任對陣。
    諸葛亮乘四輪車,綸巾羽扇而出,兩邊百餘騎簇捧,遙指張任勸任投降。
    張任看見諸葛亮軍伍不齊,在馬上冷笑認為諸葛亮有名無實!
    把槍一招,大小軍校齊殺過來,諸葛亮棄了四輪車,上馬退走過橋(四輪車,果然是裝飾之用!)。
    張任從背後趕來,過了金雁橋,見劉備軍在左,嚴顏軍在右,衝殺將來。
    張任知是計,急回軍時,橋已拆斷了;欲投北去,隻見趙雲一軍隔岸擺開,遂不敢投北,徑往南繞河而走。
    走不到五七裏,魏延一軍從蘆中忽起,都用長槍亂戳,黃忠一軍伏在蘆葦裏,用長刀隻剁馬蹄。
    張任引數十騎望山路而走,正撞著張飛,張任方欲退走,張飛眾軍齊上,將張任活捉了。
    卓膺見張任中計,已投趙雲軍前降了(見死不救也就罷了,立刻投敵,太丟人了!),一發都到大寨。
    劉備賞了卓膺,張飛解張任至。
    諸葛亮亦坐於帳中,劉備謂張任:蜀中諸將,望風而降,張任何不早投降?
    張任睜目怒叫言:忠臣豈肯事二主乎?
    劉備言:任不識天時耳,降即免死。
    任言:今日便降,久後也不降!可速殺任!(真誠、坦蕩,大丈夫也!)
    劉備不忍殺之,張任厲聲高罵。
    諸葛亮命斬之以全任名,劉備感歎不已,令收任屍首,葬於金雁橋側,以表任忠。
    五、“正”君子乎
    次日,令嚴顏、吳懿等一班蜀中降將為前部。
    直至雒城,大叫:早開門受降,免一城生靈受苦!
    劉璝在城上大罵,嚴顏方待取箭射之,忽見城上一將,拔劍砍翻劉璝,開門投降。
    劉備軍馬入雒城,劉循開西門走脫,投成都去了。
    劉備出榜安民,殺劉璝者,乃武陽人張翼也。
    劉備得了雒城,重賞諸將。
    諸葛亮言:雒城已破,成都隻在目前;惟恐外州郡不寧,可令張翼、吳懿引趙雲撫外水江陽、犍為等處所屬州郡,令嚴顏、卓膺引張飛撫巴西德陽所屬州郡,就委官按治平靖,即勒兵回成都取齊。
    張飛、趙雲領命,各自引兵去了。
    諸葛亮問:前去有何處關隘?
    蜀中降將言:止綿竹有重兵守禦;若得綿竹,成都唾手可得。
    諸葛亮便商議進兵,為示劉備仁義,法正欲作一書上劉璋,陳說利害,勸降劉璋。
    諸葛亮讚成,便令寫書遣人徑往成都。
    劉循逃回見父,說雒城已陷,劉璋慌聚眾官商議。
    從事鄭度獻策:盡驅巴西梓潼民,過涪水以西。西梓倉鷹野穀,盡皆燒除,深溝高壘,靜以待之。劉備至請戰,勿許。久無所資,不過百日,備兵自走。璋乘虛擊之,備可擒也(危亡之際,舍車保帥,無奈之舉!)。
    劉璋不同意鄭度的計策,人報法正有書至。
    劉璋喚入,呈上書,璋拆開視之。
    其略:昨蒙遣差結好荊州,不意劉璋左右不得其人,以致如此。今荊州眷念舊情,不忘
    族誼。劉璋若得幡然歸順,量不薄待,望三思裁示。(顛倒黑白,強取豪奪,還有如此文采——無恥至極!)
    劉璋大怒,扯毀正書,大罵:法正賣主求榮,忘恩背義之賊!
    逐正使者出城,即時遣妻弟費觀,提兵前去守把綿竹。
    費觀舉保南陽人姓李,名嚴,字正方,一同領兵。
    當下費觀、李嚴點三萬軍來守綿竹。
    益州太守董和,字幼宰,南郡枝江人也,上書與劉璋,請往漢中借兵。
    璋擔心張魯與璋世仇,不肯相救。
    和認為:以利害說之,必然肯從(敵我關係皆因雙方利益而轉換)。
    璋乃修書遣使前赴漢中。
    六、馬超起伏
    馬超自兵敗入羌,二載有餘,結好羌兵,攻拔隴西州郡。
    所到之處,盡皆歸降;惟冀城攻打不下。
    刺史韋康,累遣人求救於夏侯淵,淵不得曹操言語,未敢動兵。
    韋康見救兵不來,打算投降馬超。
    參軍楊阜認為不可降超,康表示不得已降超。
    阜苦諫不從,韋康大開城門,投拜馬超。
    超大怒認為:康非真心也!(事急從權,權宜之計,真假難辨!)
    將韋康四十餘口盡斬之,不留一人。
    有人言楊阜勸韋康休降,可斬之,超認為:楊阜守義,不可斬也(守義之人,可堪大用!)。複用楊阜為參軍,阜薦梁寬、趙衢二人,超盡用為軍官。
    楊阜告馬超:阜妻死於臨洮,乞告兩個月假,歸葬阜妻便回。
    馬超從之。
    楊阜過曆城,來見撫彝將軍薑敘。
    敘與阜是姑表兄弟:敘之母是阜之姑,時年已八十二。
    楊阜入薑敘內宅,拜見阜姑,哭告:阜守城不能保,主亡不能死,愧無麵目見姑。馬超叛君,妄殺郡守,一州士民,無不恨之。今敘坐據曆城,竟無討賊之心,此豈人臣之理
    乎?
    言罷,淚流出血。
    敘母聞言,喚薑敘入,責之言:韋使君遇害,亦敘之罪也。
    又謂阜言:阜既降人,且食超祿,何故又興心討之?
    阜言:阜從賊者,欲留殘生,與主報冤也。
    敘言:馬超英勇,急難圖之。
    阜言:有勇無謀,易圖也。阜已暗約下梁寬、趙衢,敘若肯興兵,二人必為內應。
    敘母以死相逼令敘聽阜之言,敘乃與統兵校尉尹奉、趙昂商議。
    趙昂之子趙月,現隨馬超為裨將。
    趙昂當日應允,歸見昂妻王氏言:昂今日與薑敘、楊阜、尹奉一處商議,欲報韋康之仇。昂想子趙月現隨馬超,今若興兵,超必先殺昂子,奈何?
    昂妻厲聲言:雪君父之大恥,雖喪身亦不惜,何況一子乎!昂若顧子而不行,昂妻當先死矣!(深明大義,女中豪傑!)
    趙昂乃決,次日一同起兵。
    薑敘、楊阜屯曆城,尹奉、趙昂屯祁山。
    王氏乃盡將首飾資帛,親自往祁山軍中,賞勞軍士,以勵其眾。
    馬超聞薑敘、楊阜會合尹奉、趙昂舉事,大怒,即將趙月斬之(斬草除根!敵薦之人,如何不防?);令龐德、馬岱盡起軍馬,殺奔曆城來。
    薑敘、楊阜引兵出,薑敘、楊卓如何抵得馬超,大敗而走。
    馬超驅兵趕來,背後喊聲起處,尹奉、趙昂殺來,超急回時,兩下夾攻,首尾不能相顧。
    正鬥間,夏侯淵得了曹操軍令,正領軍來破馬超。
    超當不得三路軍馬,大敗奔回。
    比及平明,到得翼城叫門時,城上亂箭射下。
    梁寬、趙衢立在城上,大罵馬超;將馬超至親十餘口,都從城上一刀一個,剁將下來(不能護小家周全,何況家國乎?)。
    超氣噎塞胸,幾乎墜下馬來,背後夏侯淵引兵追趕。
    超見勢大,不取戀戰,與龐德、馬岱殺開一條路走。
    前麵又撞見薑敘、楊阜,殺了一陣;衝得過去,又撞著尹奉、趙昂,殺了一陣;零零落落,剩得五六十騎,連夜奔走,四更前後,走到曆城下,守門者隻道薑敘兵回,大開門接入。
    超從城南門邊殺起,盡洗城中百姓。
    至薑敘宅,拿出老母,母全無懼色,指馬超而大罵,超大怒,自取劍殺之。
    尹奉、趙昂全家老幼,亦盡被馬超所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道義已無存耶!)。
    昂妻王氏因在軍中,得免於難。
    夏侯淵大軍至,馬超棄城殺出,望西而逃。
    行不得二十裏,阜宗弟七人,一齊來助戰。
    馬岱、龐德敵住後軍,宗弟七人,皆被馬超殺死(果勇將也!)。
    阜身中五槍,猶然死戰,後麵夏侯淵大軍趕來,馬超遂走,隻有龐德、馬岱五七騎後隨而去。
    夏侯淵自行安撫隴西諸州人民,令薑敘等各各分守,用車載楊阜赴許都,見曹操。
    操封阜為關內侯,阜謙稱:阜無捍難之功,又無死難之節,於法當誅,何顏受職?(居功不自傲,真良臣也!)
    操嘉之,卒與之爵。
    馬超與龐德、馬岱商議,徑往漢中投張魯。
    張魯大喜,以為得馬超,則西可以吞益州,東可以拒曹操,乃商議欲以女招超為婿。
    大將楊柏從中阻撓,魯遂罷招婿之議。
    或(有的人)以楊柏之言,告知馬超。
    超大怒,有殺楊柏之意,楊柏知之,與兄楊鬆商議,亦有圖馬超之心。
    劉璋遣使求救於張魯,魯不從,忽報劉璋又遣黃權到。
    權先來見楊鬆(最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言:東西兩川,實為唇齒;西川若破,東川亦難保矣。今若肯相救,當以二十州相酬。
    鬆大喜,即引黃權來見張魯,說唇齒利害,更以二十州相謝。
    魯喜其利,從之。
    巴西閻圃諫言:劉璋與張魯世仇,今事急求救,詐許割地,不可從也。
    忽階下一人進言:其雖不才,願乞一旅之師,生擒劉備,務要割地以還。
    未知其人是誰,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