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次我真的不想泡潘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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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這名女子來到西門府前。
    武植叫來武鬆,道:“二郎,快來拜見嫂嫂。”
    武鬆一躬到地:“拜見嫂嫂。”
    這女子居然是“三寸丁”的屋裏人?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嬉笑:“一朵鮮花咋就插到牛糞上了?”
    武植隻沒聽見,看著媳婦和兄弟隻是傻憨憨地笑。
    武鬆卻攥緊了拳頭,虎目一瞪就要發作。
    西門慶心中一凜,壓下心中的邪火,掃視一眼周圍,朗聲道:“諸位鄉鄰,聽我一言,武植與我西門慶是兄弟相稱,今後若再有人對他調笑不敬,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在他心中,這次是真的不想泡潘金蓮。
    不過他神識中,鎖靈又在大叫:“廢柴,這狐媚子如此勾人,你剛才是不是心跳加速了?找個沒人的地方,本姑娘替你按住她,你來個霸王硬上弓,如何?……嘻嘻,那場麵……不敢想啊不敢想!”
    西門慶撇撇嘴,隻當沒聽見鎖靈的話。
    他上前一步先穩住武鬆,低聲道:“兄弟,你一家人團聚,莫聽他人胡言亂語。”
    武鬆這才鬆開了拳頭。
    武鬆此人,人敬他一尺,他必還人一丈,心中對西門慶更加親近。
    武植心中感激,拉著女子向西門慶見禮,道:“這是渾家潘氏。”
    西門慶身著舊儒衫,抱拳向潘金蓮見禮,口稱“嫂嫂”,心頭卻暗道:“果然媚骨天成,難怪‘自己’曾經一見她就欲罷不能,非要勾搭上手。”
    潘金蓮向西門慶福了一福,口稱“叔叔”。
    她隻掃了西門慶一眼,胸口不知怎的,卻如同藏了一隻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她每日在屋中與丈夫武植為伴,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時見過西門慶這般風采神韻的男子,心頭一陣震顫,脖頸泛起一片粉紅的顆粒。
    驀地,人群之外,一陣喝罵廝打聲傳來。
    “奶奶的,今兒讓你看一看,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來來來,今兒給你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百姓一陣喧嘩,紛紛退後避讓,隻見兩個大漢乒乒乓乓,一陣拳打腳踢,也不知什麽緣故,撕扯著衣服直滾到西門府大門前。
    西門慶眯起眼睛,暗忖這兩位又是什麽人?
    一陣塵土飛揚,兩名大漢拉拉扯扯,衣襟也扯開半邊,卻隻顧拳腳互毆。
    一名漢子被打翻在地,驀地從小腿處抽出一把短刀,另一人發聲喊回身便跑,身後的漢子喊一聲“著”,直將短刀向前擲去,前麵漢子側身一躲……那短刀打著旋兒直飛向燉製虎肉的大鍋。
    “啪”的一聲,短刀即將落入大鍋時,被一隻大手淩空攥住。
    “褲襠裏耍燒火棍,也敢來這兒丟人現眼!”武鬆攥住短刀沉聲喝道。
    不知怎的,那兩人見武鬆攥住短刀,相互使個眼色,竟齊刷刷撲向武鬆伸手奪刀。
    說時遲,那時快。武鬆劍眉一挑,布鞋底在青石板上碾出火星連環踢出——這一腳“鴛鴦拐”他練了十幾年,專破江湖下三爛的陰招。
    “砰砰”兩聲傳來,兩個漢子被疊羅漢般踢做一堆,被武鬆上前一腳踏住。
    兩個漢子殺豬般嚎叫起來。
    事起突然,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西門慶也沒看出其中門道,隻覺得武鬆打架果然幹淨利落至極。
    武鬆高高舉起手中短刀,嘿嘿一笑,當眾撕開刀把後一層油蠟,刀把上竟然出現一個小洞,手一搖,洞中淡黃色粉末簌簌而出灑落在地上。
    “這是……”眾百姓目瞪口呆。
    劉伯上前,用手指捏了粉末細細觀瞧,大叫一聲:“巴豆,全是巴豆精粉!”
    巴豆號稱“泄水聖藥”,任你是什麽英雄好漢,也得一瀉千裏去,雙腿軟如泥。
    圍觀百姓“嗡”的一聲炸開了鍋,“巴豆”大名如雷貫耳,但這刀把中為何要藏有這許多巴豆精粉?兩個漢子又有什麽目的?
    西門慶走上前來,武鬆朗聲道:“哥哥,這兩人假借撕打靠近大鍋,故意將短刀墜入鍋中,油蠟遇熱熔化,閻王爺眨眼工夫就能在鍋裏下了巴豆精粉,哼,這都是江湖上慣用的下毒手段。”
    說著單腳一使勁,腳下兩人痛得大叫,連連告饒。
    有人眼尖,叫道:“這兩人是賭坊裏的青皮!”
    西門慶明白了,自己到底欠缺江湖經驗,險些被秦風陰招得手。
    眾百姓大嘩,原來是賭坊故意派來青皮下藥,誣陷西門慶。如此一來,“藥虎”自然板上釘釘,賭坊哪裏還能再賠付賭銀?
    “卑鄙,賭坊暗地給全城下瀉藥,簡直豬狗不如!”
    “怪不得賭坊裏掛張貔貅畫?原來這東西光吃不拉——跟秦大掌櫃一個德行!”
    “入他娘,巴豆精粉塞刀把,再用油蠟封住,虧這些狗東西想得出來!”
    ……
    眾百姓唾沫星子亂飆,咒罵不休。
    “滾開,滾開,別擋路!”
    人群外,又是一陣喝罵聲傳來。
    十七八個橫眉怒目的青皮提著短棒開道,將人群格開,當先大跨步走出一人,正是秦風。
    秦風一身織金緞子直裰,大剌剌來到西門府前,一腳踏在西門府前台階上,叫道:“怎的,西門大官人擺全虎宴,不請俺老秦來嚐一口?”
    西門慶心道,這老賊不請自來,看來是陰招不行來當麵用強了。
    你強由你強,清風拂山崗。
    西門慶上前一步,冷笑道:“怎的,秦爺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還饞這口虎肉?”
    秦風大馬金刀道:“俺老秦食量寬大,和一幫兄弟總喜歡多吃多占,哈哈,西門大官人沒意見吧?”
    說著,他看了看身後一眾青皮,眾青皮一陣大笑,將手中的短棒在掌上敲得啪啪作響。
    “沒意見!”西門慶也笑,他心裏清楚,這是打了小的老的來找回場子了。
    他邁步來到虎骨湯鍋前,舀了一碗濃濃的虎骨湯,轉身來到武鬆身邊取過短刀。
    他將短刀高高舉起,眾目睽睽下將刀把翻轉,“撲哧”一聲,一縷巴豆精粉如一條線般,直入碗中。
    西門慶把碗搖了搖,笑道:“秦爺都來了,就請你賭坊的兄弟嚐嚐虎湯,看看濃不濃,如何?”
    說著,俯身抓起一名被武鬆打倒的青皮,一手踩住雙手,一手捏起腮幫子,手上瞬間加勁。
    青皮哇哇亂叫,卻隻能張開嘴來。
    “瞧好了,我可不是小氣之人,這第一口湯,就先伺候秦爺的手下品嚐。”說著,西門慶將手中碗向下一倒,琥珀色的虎湯如一條直線般,直灌入這名青皮嘴裏。
    青皮哇哇大叫,左右搖擺下頜,西門慶卻死死捏住他的腮幫子,不喝也得喝,硬灌下去半碗虎湯。
    “住手!”秦風大叫。
    “哦,這兒還有秦爺的一個手下呢!”西門慶一笑,手下卻沒停著,又如法炮製,抓起另一名青皮,也一口氣灌下去半碗虎骨湯,
    “咳、咳……”兩名青皮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大叫:“秦爺,秦爺……不可饒了這廝!”
    當麵收拾秦風的手下,無異於當麵甩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秦風大怒,向著身後叫道:“給老子打,我看今兒這虎肉宴,不如改成喪宴,對了,把虎鞭給老子搶過來,那玩意可稀罕得緊,老子得了能夜禦八女,哈哈!”
    他身後,十七八個青皮呼哨一聲各提短棒,餓狼般撲向西門慶。
    西門慶還未動,身後武鬆暴喝如雷:“直娘賊!”
    但見一道青影從蒸籠後騰空而起,碗口大的拳頭已砸中最前頭青皮的鼻梁。
    骨裂聲混著鮮血噴濺,那潑皮倒飛出去,撞倒三四個青皮。
    其他青皮圍攏上來,掄開短棒盡向青影身上胡亂招呼。
    青影正是武鬆,他虎目圓睜,反手抓住兩根砸來的哨棒。臂上筋肉虯結,竟將硬木棒子“哢嚓”扭斷。斷木尚未落地,他左腿已旋風般掃出,三個青皮如破麻袋般疊著摔進人堆。
    秦風急退時撞翻了旗杆,“獅子樓專燉獅虎”的幡旗轟然倒下。
    煙塵中武鬆拳腳帶風,每一聲悶響都伴著肋條插進肺管裏抽風,他的拳路毫無花巧,都是江湖上用命換來的殺人技。
    西門慶不想把事兒鬧大,在府門前大喊:“不可要人性命!”
    武鬆劈手踢翻一人,回頭叫到:“好,聽哥哥的!”
    有個機靈的青皮想繞後偷襲,卻被武鬆頭也不回地反手掐住喉嚨,拎雞崽似的甩過肩頭,砸在秦風腳前。
    滿地打滾的青皮哀號聲中,武鬆甩了甩腕子血漬,鐵塔般的身影堵死了秦風退路。遠處樹梢上,那張未鞣製的虎皮在風中獵獵作響,恍若猛虎再嘯山林。
    眾百姓看得呆了,武鬆這……這簡直是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武鬆三下五除二,打倒了一眾青皮,秦風自然歸西門慶收拾。
    西門慶身著儒衫,微笑著逼近秦風。
    秦風駭得連連後退,腳下拌蒜一屁股摔倒在地,驚道:“你,你要做什麽?你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鎖靈尖叫:“把這廝的一身肥膘剮下來煉燈油!”
    西門慶靴底踩住秦風手指,叫道:“太歲?景陽岡那吃人的大蟲,也禁不住我這拳頭兩三下。秦會長,你這身肥膘,扛揍不?嘿嘿,我賭你扛不住三拳,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