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縣長立刻殷切問道：
    “宋先生需要多大的地皮？對於廠子的地點有沒有要求？要建多大的廠房？需要多少工人？對工人有什麽要求？”
    宋明言把自己的要求一一說出，電器廠的規模比電子手表廠更大，建成起碼需要一千左右的工人，曲縣長臉上全是興奮，對於宋明言的要求，認真的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錄下來，恨不得廠子立刻落地！
    兩人商談了半下午，曲縣長心滿意足地帶著記滿了東西的筆記本走了。
    剛把自行車推到縣門口，書記正好在窗口看見人，把他叫了上來。
    “怎麽回事？下午開會的時候你怎麽不在？請假做什麽去了？”
    南濟縣的書記快要退休了，雖然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板上釘釘屬於曲縣長，但他還沒離任，難免對曲縣長的臨時請假感到不滿，這是對他的不尊敬。
    “書記，咱們縣要有一個千人大廠了。”曲縣長壓抑著興奮把下午和宋明言商談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書記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您看，這都是我記錄下來的內容，全是宋先生對建廠的要求。”
    書記連忙接過筆記本，掃了一眼，合掌大笑，“好好好！這件事情還是你全權處理。你跟宋先生是老搭檔了，想必他也更放心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找我。”
    這也算是他在職期間的政績，說不準能往上再升一升！
    有了縣裏一把手和二把手的支持，建廠地皮的事很快就敲定，宋明言還沒走，廠子就開始修建了。
    但省裏的孔主任那邊卻不怎麽順利，不同於南濟縣隻有宋明言一個外商投資者，省裏的投資者不少，大部分都是華僑商人。
    很多人和孔主任看上了同一塊地皮，其中一個就有他們一直接觸的南洋商人竇英，省裏正在猶豫該給誰。
    孔主任堅持要給宋明言，這是對於人家的補償。
    在省裏的其他領導也有各自的想法，一時半會兒都沒辦法說服對方。
    大家爭執不下，沒有想到峰回路轉，竇英聽說這塊地皮是宋明言要的，主動退出了競爭，還答應孔主任可以幫忙說服其他人退出。
    竇英清楚，宋明言的財力比他們強，就算正常競爭，他們也拿不下，索性退出，兩邊都能得到人情。
    “說來慚愧，還是靠著宋先生的麵子，我才能幫你拿下這塊地。”電話裏孔主任愧疚不已。
    宋明言笑道：“那也感謝孔主任幫忙爭取。”
    “哎，”孔主任越發愧疚，“地皮拿下來了，你打算要做什麽？需不需要我提前幫你準備？”
    “多謝孔主任，暫時不用。”
    裝修風格得請人設計設計，和廠房不一樣，國內第一家商超，他得一炮打響。
    掛了電話，他專門打電話給竇英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得知宋明言要去舊金山一趟，臨出發前幾天，宋奶奶暫時放棄夜校進步的機會，幫他準備行李。
    “外麵的東西哪有家裏的好吃？這些餅全都是我讓你大伯娘烙的，放了不少油，可以吃很長時間。”
    “這些罐子裏裝的都是家裏給你炒好的醬，有香辣味肉醬，有香辣豆幹，有酸辣蘿卜絲，香辣海帶絲兒，愛吃什麽就抹在餅上，香的很。”
    “油渣我也給你做了，加了些瘦肉，不全是肥的，吃起來不膩，卷在餅裏也好吃，放在麵裏也好吃。”
    宋明言打開一罐醬，聞了聞確實香氣撲鼻，直接拿了一塊兒餅，把每一種醬卷進去，一口咬下去香香辣辣的十分開胃。
    “大伯娘的手藝真好。”
    老太太讓她幫忙給宋明言準備吃食時，王荷其實覺得沒有必要，大侄子什麽好東西沒吃過？從小就在國外長大，去了那地方咋會吃不慣，哪會用得上她的手藝。
    但看宋明言一邊吃一邊豎大拇指的樣子，她臉上笑容不斷，隻覺得宋明言對家裏人是真的很給麵子：
    “我那油餅就是普通手藝，主要是醬好吃，都是你奶奶指揮我做的。”
    宋明言對於奶奶的愛，全部都來者不拒。
    “奶奶，您這手藝都可以開家店了，保管客似雲來。”如果奶奶有這個想法，他一定支持。
    “算了算了，我現在已經夠忙了。”宋奶奶看他吃得兩邊腮幫鼓脹，眼裏含笑，顯然，她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
    兒孫都有出息，並且就在身邊，她自己實現了大半輩子的心願，有了工資，還能有學習機會。
    全縣都宋明言知道又要開廠，又要招工了，其他市全部都酸溜溜的，省領導電話響個不停，都是打過來哭窮的，他直接把接頭給拔了，跟他說有什麽用，他還能壓著人家投資？
    找領導沒用，又個個打起了曲縣長的主意。
    一個個跑到曲縣長辦公室開始打感情牌，說他們市或者縣有多麽不容易，老百姓有多窮。
    曲縣長直接開口：“說吧，想怎麽樣？”
    “嘿嘿，老曲，你看看這次招工能不能給我們縣多分幾個名額？”
    “我們市裏的無業遊民更多，我也不多要，就要五百個名額。”
    這人話才說完，就被其他人啐唾沫星子，“我呸！你也太不要臉了，你要五百個，我們其他人咋分？這裏可有十幾個縣市！”
    一群人嗡嗡嗡的鬧得不可開交，曲縣長又折磨又享受。
    在他麵前的有昔日的老領導、老朋友還有老對頭，都等著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