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縣的製藥廠是幾大廠之一，工人有一萬多，加上工人的家庭，好幾萬人口就靠著這家製藥廠生活。
    但是這雙陳不幹人事，先是偷偷摸摸的把藥方賣給了島國人，後來廠子不行了，又把廠子處理給了一個騙子，騙子當然沒有錢，雙陳也不是被騙了。
    實際上，騙子就是他們找來的，三人合夥把廠子的設備都給賣掉了，他們分了錢直接跑去了國外。
    後來那騙子落網後才真相大白。
    這些年偷摸賣藥品配方，攢了不少錢，跑去國外後，人家就這麽滋潤的活下去了。
    可那些被他們拋下的廠工人可就慘了。
    原本因為兩人不上心管理，隻想著掏空廠子，廠子本來就每況愈下，再加上他們賣了配方的島國工廠製藥後又反過來傾銷藥品，讓廠子更沒有生意。
    可即便這樣，一萬多人的工廠在縣裏的幫助下還是勉強維持住了，直到所有設備都被賣掉為止。
    說好的是設備賣了給工人們發錢，即便廠子沒了，但大家手裏頭有錢，以後的日子也能過下去。
    可那會兒的情況是，器材剛賣的一個月，大家都等著錢買米下鍋，但雙陳借口打款時間慢，慢慢轉移自己的家屬和錢，等到工人發現不對勁時他們已經跑得沒影了。
    那年的冬天很冷，工廠半數工人都被凍出了毛病，甚至有人凍死餓死。
    宋明言的同宿舍舍友說起這件事時咬牙切齒，因為他爺爺就是那時候死的，他爸也因為那年大雪凍壞了一條腿。
    “老板？”苟富貴見宋明言不說話，提醒了一句。
    宋明言麵色恢複如常：“兩位陳廠長客氣了。”
    陳州笑道：“宋先生，我從報紙上看到了您的那個幫扶計劃，可一直沒機會去參加，說實話，我們製藥廠也難呀。”
    “您好不容易來一趟，不知道能不能去我們廠裏看看，指點指點？廠裏工人聽說您來了德縣，個個翹首以盼。”
    “陳廠長，我們老板要去常南大學，恐怕沒時間。”
    苟富貴開口幫宋明言拒絕，這人臉皮真厚，嘴巴一張就讓老板去指點？憑啥，就憑你臉大？
    又不是非要租他們的車不可。
    可他沒想到，宋明言居然點頭笑著答應了。
    按照他那位舍友的信息，現在這個時間點，這兩位已經賣了不少藥品配方了吧？
    看到他這麽有錢的人來，他相信，這兩人一定想要咬一口，那就順便為民除害，賺一點聲望值吧。
    也算告慰另外一個時空，無數因為這兩個王八蛋家破人亡的家庭。
    “不過我還有些事要商量，二位廠長，能不能等我半小時？”
    兩人也沒想到宋明言居然真的這麽好說話，好說話就好，到時候他們一哭窮，宋明言不掏點錢好意思嗎？
    “行行行，我們在外麵等著，等多久都行，宋先生先忙。”
    宋明言回到房間把保鏢和苟富貴都叫了進來。
    半個小時左右，宋明言帶著保鏢坐上了汽車跟著陳廠長去了製藥廠，而苟富貴跟另外一名保鏢去了縣政府。
    陳廠長也沒問兩人去哪，無非就是一些辦公的事。
    他們二人跟宋明言坐的不是同一輛車，他們倒也想坐，但是宋明言的保鏢十分沒有眼力見，把所有的位置都占上了，就連司機的位置也霸占，他們沒有機會跟宋明言坐在一起。
    那兩人坐在另外一輛車裏商量著怎麽樣從宋明言這裏咬一大口肉。
    “那宋明言三天兩頭上報紙，都說他是個仁義的人，我看其實就是想買個好名聲，這名聲一好，政府給的政策不就更好了？說白了還是為了錢。”陳俊說道。
    陳州冷哼一聲：“你可不要小看他，也不知道他剛才是不是看出什麽了，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
    “能看出什麽？我們是第一次見麵。”
    陳州想想也對。
    “要不是好設備被你換走，我也用不著這麽著急找他，你看你換了個什麽破爛貨回來，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問題，肯定會被人發現不對，到時候再想遮蓋就不行了，得找宋明言拿點投資，借口把設備換掉。”
    一路來到廠子裏，宋明言被兩位廠長引著進入車間，期間他還見到了那位室友曾說過的安保隊爺爺。
    看來對方確實看不慣這兩位廠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到了自家兩位廠長居然連招呼都懶得打一聲。
    廠長很是沒有麵子：“安保隊的那人是軍隊退下來的，仗著自己有功勞，平時誰也不放在眼裏，讓宋先生見笑了。”
    宋明言微笑沒說話，宋明言進廠前那位副廠長就迅速的到車間把大家都集合起來，緊急訓話。
    重點就是待會兒要好好的捧一捧宋明言。
    廠工人看報紙的不少，但宋明言對他們來說還是太遠了一些，說好話可以，但也沒必要特意停了工去歡迎人家吧？
    “副廠長，我們廠還有不少訂單要做，要是停工了趕不上訂單怎麽辦？”
    “就你話多？領導怎麽安排你就怎麽做！還想不想幹了？”這位陳俊副廠長身邊的一個馬屁精罵道。
    等廠長引著宋明言進來時，那位副廠長笑嗬嗬地帶著眾人大聲鼓掌歡迎。
    “歡迎宋先生到來！”
    還真是挺會做場麵功夫，不單單有歡迎，還有個人表演，有幾位表現的十分浮誇的廠工人衝出來，十分激動地表示對宋明言的崇拜。
    恨不得把他誇成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大家都來這裏不用工作嗎？”宋明言問道。
    “哪有歡迎宋先生重要？沒事，待會兒他們就去工作了。”看起來宋明言似乎沒有多麽在乎，果然，這年輕人心機不淺。
    “來宋先生，我帶您到處看看。”
    他帶宋明言看了各個車間，宋明言看到陸續回到工位上的工人們冒著大汗在工作，明明裝風扇並不是一件什麽困難的事。
    “宋先生一定很好奇為什麽廠子這麽大還不裝風扇吧？”
    “哎，廠裏難呀，一萬多人的大廠子，表麵看著威風，實際上到底有多少苦，就隻有我這個當廠長的知道。”
    應該是，貪了多少隻有你自己最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