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我嶽丈知道我這次要來拜訪宋先生，他主動把菜譜抄給我，他那裏還有一份呢。”
    老師傅其實還是很不舍得，但是誰叫他家這沒本事的姑爺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廠子的工人工資解決不了，全家跟著憂心，他睡都睡不著。
    “你們就不怕我拿著菜譜轉頭開一個飯店？”
    雷廠長笑道：
    “我嶽父這人最遺憾的就是一身的手藝沒傳下，我愛人在醫院上班，我當了廠長，底下的孩子們對廚藝也沒興趣，如果能讓他老人家的手藝發揚光，他老人家應該會很高興。”
    他篤定，宋先生這麽大的老板，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就算要做，起碼也會跟他嶽丈商量。
    宋明言把菜譜放在一邊，端起旁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雷廠長腰杆筆直的坐在沙發上，雙手不停的摩擦著膝蓋，忐忑不安，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宋明言。
    宋明言在心中思忖，接了廠子，對他來說似乎也沒什麽壞處？還可以把雷廠長的廠子合並到潔麗這邊，增加潔麗日化的規模和種類。
    來華國的日化公司是越來越多了，種類太單一，豈不是把市場都讓出去了？
    像這種現成的比他自己一點一點建設的更方便，政策放開，捆住手腳的那些規矩越來越少，尤其是他這個能拉來高端機床生產線的人，要是按照以前的政策，宋明言肯定不接，但現在不一樣了。
    “廠子的問題可以談。”
    雷廠長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隻見宋明言又抬起了手，正色的說道。
    “但是廠子的工人安置問題我不負責。”
    “如果要我負責，那麽也隻能從我收購的錢裏麵扣除。”
    “沒問題！”雷廠長立刻點頭答應。
    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工人是在他當廠長期間欠下的債務，怎麽能讓宋明言把他們的債務也擔下，沒有這種說法。
    “我還沒說完。”
    “廠子裏的工人我也不一定會留，想必雷廠長應該知道譚廠長廠子裏工人的情況，優勝劣汰，我不允許那種混吃等死的蛀蟲混在我的工廠裏。”
    雷廠長有些猶豫，都是十幾年的老工人，為什麽願意讓那麽大的利益找宋明言，還不是因為宋明言的口碑嗎？
    隻要廠工人跟著宋明言幹，肯定不會差，起碼比他當廠長時好。
    “宋先生，那些老工人您都不打算要嗎……”
    “雷廠長，”宋明言道，“我的意思不是全部開除，要是全部開除了，我再招工人也麻煩，還費時間。”
    “但是篩選是必須的，合格的可以留下，混吃等死的必須開除，我的工廠不是他們的養老院。”
    雷廠長的臉色變來變去：“宋先生，能不能讓我考慮考慮？”
    “可以，我給你一天時間。”
    出了別墅，譚廠長勾住雷廠長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說你，連老丈人的寶貝都送出來了，你還考慮什麽呢？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宋先生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隻要是真心實意幹活的，還能虧待了他們嗎？”
    “要被開除的也是那些平日裏混吃等死的，他們自己都不著急，你替他們著什麽急？”
    “我，我就是想著，好幾個都十幾年老工人了，被開除了他們怎麽辦？”
    “你替這些在廠子混吃等死十幾年的蛀蟲考慮，有沒有考慮過，宋先生要是不收購，其他勤勤懇懇的工人怎麽辦？”
    “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
    雷廠長拿不定主意，把電話打回了廠裏。
    老師傅一直在廠裏坐著，第一時間接到了他的電話。
    聽到他的猶豫，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這王八犢子，這還有什麽考慮的？那些損害廠子利益的蛀蟲你都要替他們考慮，你真是要成仙成佛了！你還當什麽廠長，你不如去當菩薩幫人家渡難吧！”
    “趕緊給我應下！我的寶貝都給出去了，你要是沒談好你也別回家了！”
    老丈人的話如同當頭棒喝，雷廠長猶豫的心堅定起來。
    第二天見到宋明言的第一麵，他開口道。
    “宋先生，我同意了。”
    ……
    “你們說，雷廠長，這次去能順利嗎？宋先生能同意嗎？”
    “這可說不準，宋先生那麽多產業，不一定能看上咱們這廠子。”
    “要是宋先生看不上，咱們怎麽辦？廠子裏都停工了，庫房裏一堆香皂賣不出去。”
    “上頭領導總不至於看著咱們餓死吧？說不準會找另外的人來收購廠子。”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時，王師傅把廠工人都召集起來，讓大家打掃衛生，準備迎客。
    “王師傅！什麽意思？誰要來了？咱們工廠不是已經打掃過一遍了嗎？”
    “要做到一塵不染！宋先生準備親自過來看，以後能不能過好日子，就看你們自己努不努力了，可別怪我沒提前跟你們說過。”
    “啥？！”工人震驚興奮，“宋先生要親自來？！太好了！”
    “大家夥快點把人都叫去廠裏！都給我抓緊時間！”
    全廠工人男女老少齊上陣，本來就幹淨的廠子現在整個像翻新了一樣。
    有些磕磕碰碰的地方也抓緊時間補上了油漆。
    就連廠子門口500米之內都被他們打掃得幹幹淨淨。
    有樹葉吹落，當場就會被他們一掃而淨。
    王師傅還派了專門的人在幾棵樹下值守，保證所有樹葉剛落地就會被清掃幹淨。
    工廠坐落在海市的隔壁市，雖然是兩個市，但其實兩者之間距離並不遠。
    雷廠長跟著宋明言先回到了海市，先在商超和潔麗工廠逛了一圈才去香皂工廠。
    宋明言一般不會錯過這種刷聲望的機會，因為這種時候工人們為他貢獻的聲望數量最多最純粹。
    時間拖得越久，工人對他的期待越多，等他到了才能爆發出更純粹的感情。
    還有一個原因，他想見見雷廠長的老丈人。
    算算時間，毛熊國那邊現在的生活物資情況應該很難了吧，正是撿錢的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