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
    趙振國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沙啞。
    “你在哪兒？！我馬上派人去接你！不！我親自去！”趙振國語速快得像是在掃射，“馬上！立刻！我們需要看到實物！”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了，什麽電磁武器，什麽特殊材料，在三倍性能的新電池麵前，全都是次要的！
    隻要拿到這個東西，他們現有的許多裝備，都能立刻脫胎換骨！
    “將軍，別這麽激動。”林墨輕笑了一聲，“我說了，還在實驗階段。而且，我手頭的個人項目還沒弄完，走不開。”
    “什麽項目比這個還重要？！”趙振過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新電池意味著什麽？！”
    “我當然清楚。”林墨的語氣變得玩味起來，“正因為清楚，我才需要那些特殊材料，來完成我這個新裝置。”
    “你……”
    趙振國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他猛然反應過來，林墨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新電池隻是誘餌，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他一開始提到的那種具備“超高導電率和極強韌性”的戰略級金屬！
    趙振國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那小子要的，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工業材料，那是用來製造電磁炮軌道的核心部件！是國之重器中最核心的機密之一！
    別說給一個平民，就算是在軍方內部，能接觸到這種材料的都是鳳毛麟角！
    電話兩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林先生。”
    良久，趙振國才重新開口。
    “你知不知道，你要的東西是什麽級別？”
    “大概清楚。”林墨的回答雲淡風輕。
    “那不是我能批的東西。”趙振國的語氣變得嚴肅，“你需要給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理由？”林墨笑了，“三倍的能量密度，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趙將軍，我們換個思路。我需要一些材料來完善新裝置，而你們也需要這種高能電池，那不妨各取所需。”
    “我提供部分成品，你也提供部分材料，同時在可接受的範圍內，進行技術資料交換。”
    “不知道趙將軍意下如何？”
    技術資料交換？
    趙振國咀嚼著這幾個字，心髒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這小子，膽子可真大！
    “林先生，你必須明白，你要的那些材料，其密級之高超乎想象。這不是我一個人，甚至不是一個部門能決定的事情。”
    他試圖用體製的複雜性來為自己爭取一點緩衝和博弈的空間。
    “哦，這樣啊。”
    電話那頭，林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遺憾，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所謂的淡然。
    “是我考慮不周了。既然這麽麻煩，那我就不為難趙將軍了。我自己再想想別的辦法。”
    趙振國：“……”
    就這麽輕飄飄地算了？
    趙振國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準備好的一係列說辭，結果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蓄滿了力氣，準備打出一記驚天動地的重拳，結果卻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力量都消散得無影無蹤，憋屈得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我自己想辦法。”林墨的聲音還在電話那頭不緊不慢地傳來，像是在自言自語，“實在不行，就隻能降低一下實驗標準了，找些性能差一點的合金湊合一下。大不了就是裝置的效率低一些，能量轉化率差一點，壽命短一點。”
    “反正也隻是個人興趣，做著玩的，沒必要那麽追求極致。”
    趙振國腦子裏嗡的一聲，眼前陣陣發黑。
    三倍能量密度的電池配合一些次級材料，或許能做出來，但絕對達不到最佳狀態！
    這小子簡直是暴殄天物！拿了好東西瞎折騰！
    這麽好的東西，要是到了軍方手裏，那絕對是配置拉滿！
    趙振國猛然驚醒。
    他被林墨帶到溝裏去了！
    林墨拋出了一個讓軍方根本無法拒絕的誘餌！
    如果軍方同意，那他省時省力，直接拿到現成的材料。
    如果軍方拒絕，那也無所謂，他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自己去找“別的渠道”，或者幹脆用次級材料。
    無論如何，他的項目都會繼續下去。
    而軍方呢？
    一旦拒絕，那塊性能提升了整整三倍的新電池，可能就真的跟他們無緣了！
    林墨可以湊合，軍方能湊合嗎？！
    一想到那些因為能源瓶頸而停滯不前的尖端項目，那些因為續航問題而大大受限的作戰單位，趙振國就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不行！
    這個機會，無論如何都必須抓住！
    “等一下！”
    趙振國下意識的吼了出來。
    電話那頭的林墨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趙將軍，還有事？”
    “咳！”趙振國清了清嗓子，強行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一些，但急切的情緒卻怎麽也掩飾不住，“林墨同誌，不要這麽草率嘛！有困難，我們一起解決！你剛才說的那個技術交換的提議，我看就很好嘛！”
    “我覺得，我們可以聯合成立一個高能物理應用實驗室！”趙振國的大腦飛速運轉，瞬間就想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名頭。
    “你作為實驗室的特聘首席專家，你那個項目，完全可以作為我們聯合實驗室的第一個課題嘛！這樣一來，你需要的材料，我們這邊走內部流程，作為項目支持，就合情合理了！”
    電話那頭，林墨沉默了片刻。
    趙振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聯合實驗室？”林墨的聲音帶著幾分玩味，“聽起來不錯。不過趙將軍，我時間有限，可沒空去參加什麽項目會議。”
    “不用不用！”趙振國趕緊擺手，雖然對方根本看不見，“你隻需要掛個名！具體的工作我們來做！你需要什麽，列個清單，我們給你準備！”
    “這樣啊……”林墨拖長了語調，“那好吧，既然趙將軍這麽有誠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趙振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新電池的樣品……”趙振國小心翼翼地提起了最關鍵的問題。
    “放心。”林墨的回答很幹脆，“實驗室成立那天，我會帶兩塊樣品過去，順便把材料清單給你。”
    “好！好！太好了！”趙振國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得差點把手裏的加密手機給捏碎。
    “那就這麽說定了，林先生，我馬上去協調這件事！最多三天，我給你答複！”
    掛斷電話，趙振國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又興奮的笑容。
    被這小子拿捏得死死的，但這種感覺，怎麽他媽的這麽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