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竟敢說奶奶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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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銅!”
    阿金按住了阿銅洶湧往外流淌的鮮血,阿銀則在全身上下找著可以包紮傷口的東西。
    但並沒有任何的收獲,他們一開始堅信這一次的勝利條件是攪亂遊神活動,又怎麽可能帶上紗布那些東西?
    “用我的衣服!”阿金將外套脫了下來扔給阿銀。
    阿銀還沒扯開衣服,張超喊了一聲,這裏有紗布。隨著他的話音,一卷紗布扔向了阿銀。
    接過紗布,阿銀跟張超道了一聲謝,連忙給阿銅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阿銅緊咬著牙,冷汗如雨下。
    “你先別說話了!我們也有錯!”阿金扶住了阿銅的肩膀,搖了搖頭,他望向徐嵐,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在徐嵐的麵前跪了下來。“我的弟弟,阿銅,待會就拜托你了。”
    徐嵐和阿銅是同組的,如果說有一個人可以第一時間照顧到阿銅,那確實隻有徐嵐了。
    周圍的村民並沒有急著催他們這群玩家快點繼續前進,神轎中的大蟲子甚至發出了怪笑聲,兩隻鐮刀前肢甚至模仿起了鼓掌的姿勢來。
    “站起來。”徐嵐沒有立刻答應阿金的話,她冷聲說道,“我們是隊友,為了通關這一場遊戲,互相幫助是正常的。”
    她這麽說著,行動也是這麽做,她走到了阿銅的身邊,低頭問他:“還能動麽?”
    阿銅點頭。
    徐嵐伸出了手,把阿銅從地上拽了起來。
    阿銅是一個一米八多的結實的大男人,徐嵐拽起他的時候看起來很帥,實際上還踉蹌了一下,還是夏可可手疾眼快又扶了她一把,這才避免了阿銅摔倒再加二次砸傷的慘劇。
    徐嵐扶著阿銅走回了隊列之中,阿銀與阿金也舉起了自己的鼓。
    神轎中的大蟲子看夠了戲,又抱起了莉莉的頭顱,夏可可看它張開了那一口滿是尖牙的嘴巴一樣的東西,對著莉莉的頭顱一口咬下,就好像在吃蘋果一樣,咬下了一部分咯吱咯吱的咬著。
    “隊伍還要繼續嗎?”被身體提著的村長的腦袋對著玩家們問道。
    都已經走到這裏了,當然要繼續。
    稍微整合了一遍,又一次的集合了隊伍,這一次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夏可可將黃銅金剛杵靈擺的鏈子緊緊的纏繞在了手掌和指節上,冰冷的金屬觸感時刻提醒著她不要走神。
    若是還有隊友被魘住了,她得要第一時間把這玩意砸到他腦袋上!
    除此以外,夏可可還給每個人分發了一整根幹枯的鼠尾草。
    雖然清心咒有同樣的效果,但這玩意亞當斯竟然隻帶了三張。
    之前用了一張後隻剩下兩張了,根本不夠分發給每個人。
    無奈之下,夏可可隻能貢獻出自己的鼠尾草。
    “記得,這是最後的保險。不要隨便亂用,如果自己的意識昏沉了,或者是身邊的人眼神不對勁的時候再點燃它,用煙去熏他的臉。”
    “不要一門心思再放在自己的身上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夏可可叮囑道,她是真的不想死在這個副本裏。
    剩下兩張清心咒一張亞當斯給了王三。
    王三作為報馬仔,他如果被魘住了,誰都救不了他。
    另一張他給了阿銅。
    身體虛弱的時候更容易被鬼魅入侵,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現在最不能被再次攻擊的人,那麽非阿銅莫屬。
    這樣完全的準備之下,接下來的路途雖然依舊凶險,卻再也沒有人脫離隊伍。巡遊的隊伍不似前兩圈的熱鬧非凡,而是沉默萬分的穿過了荒蕪的村莊,最終停留在了村後的山腳下。
    一座神廟盤踞在他們的麵前。
    整座神廟的主體是一種暗沉的、泛著油光的黑色岩石,質感看上去就像是蟲類的外殼。
    進門的時候夏可可還摸了一把,手感也挺像的。
    它並非坐落在山上,而是仿佛從山體內部生長出來,與山脈本身融為一體,形成了一種褻瀆自然的病態融合。
    神廟的屋頂保留了中式建築標誌性的飛簷翹角,但那弧度卻尖銳、修長,如同六對向上揚起的、帶著鋸齒的螳螂鐮足,猙獰地刺向灰暗的天空。
    大門是一道高達數米的垂直裂縫,邊緣參差不齊,仿佛一頭巨獸閉合的巨口,正等待著祭品的進入。
    大門兩側,是兩尊長著昆蟲複眼與鐮足的女性雕像,臉上帶著屬於掠食者的、冰冷而貪婪的笑意。
    “要進去嗎?”王三對著村長問道。
    村長沒有說話,被自己的身體拎著走了進去。
    ……看來是要的。
    王三閉上了眼睛,痛苦的敲響了鑼。
    神廟內部的空間比從外麵看起來要龐大的多。
    這裏沒有供奉神佛的殿堂,隻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獻祭室。
    室內的牆壁之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黃色的祈願符。
    夏可可的目光掃過,卻猛然發現那根本不是符紙,而是一張張被完整剝下來的人類皮膚!
    上麵的符文是用早已幹涸凝固的血液書寫而成。
    “祈求娘娘享用祭品!”
    “願我的痛苦,能換來娘娘的片刻歡愉。”
    “賜我永恒的侍奉,血肉皆歸於您!”
    牆壁上刻畫著巨大的壁畫,壁畫敘述著這個村莊的曆史。
    原來,在某一天,一尊蟲狀邪神從天外降臨,村民們將其奉為奶奶。
    奶奶說,若是他們每年奉獻給她祭品,她就保他們次年風調雨順,萬事皆順。
    奶奶並未規定祭品的年齡,性別等。
    一開始,獻給奶奶的是快要入土的老人。
    老人之後,是女人。
    女人之後,又是孩子。
    等孩子也沒有了,終於,在最後輪到了男性。
    “荒謬……”張超的聲音帶了一絲的顫抖,他不可置信的搖頭,“他們怎麽會相信這種東西?”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且空曠的神廟之中卻十分的明顯。
    異變陡生。
    神廟中所有侍立著的、原本如同雕塑般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少,無論站在哪個角落,都在這同一刹那,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的木偶,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轉過了頭。
    那轉動的姿態極不自然,甚至能聽到脖頸骨節發出的“哢吧……哢吧……”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全都死死地釘在了張超的身上。
    接著,他們開口了。
    不是一個人,不是幾個人,而是所有村民,在同一時刻,用完全相同的弧度,張開了他們幹癟的嘴。
    “你——竟——然——敢——說——奶——奶——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