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醒醒。”
    “這裏太冷了，不能睡。”
    夢裏的顧清瑤摸了摸林凡的臉頰，微微一笑。
    冰涼的觸摸感無比真實，林凡下意識睜眼，看到的卻是顧清瑤纏滿繃帶的臉龐。
    見林凡一臉愕然，顧清瑤以為自己的模樣嚇到了他，低下頭退後了幾步。
    “對不起，我隻是想讓你回房間休息，客廳太冷了。”
    林凡搖搖頭，問道：“你的傷口還疼嗎？”
    “還好，沒那麽疼了。”
    顧清瑤摸了摸臉上的繃帶，輕聲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我也不想再拖累你，可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對不起。”
    頓了頓。
    顧清瑤又勉強扯出了一副笑容，裝作輕鬆的樣子。
    “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毀了容，以後也沒臉再糾纏你了。”
    “我準備變賣顧家所有的產業。九成給你做三年來的補償，剩下的錢也足夠我和玥玥生活了。”
    “不管她以前做過什麽，現在是什麽樣，終究是我的親妹妹，我不可能棄她不顧的。”
    說完。
    顧清瑤朝著林凡鞠了一躬，流著眼淚離開了酒店。
    林凡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好幾次都要追上去攔下顧清瑤，可始終沒有去做。
    他以為自己對顧清瑤徹底心灰意冷，可剛才有那麽一瞬間，林凡竟產生了些許的不舍。
    連他也不清楚，這種感覺是因為對顧清瑤的虧欠，還是另有所因。
    不過既然顧清瑤已經決定離開，或許這就是天命的安排。
    相忘於江湖，或許才是最好的結果。
    林凡回到別墅，看到蕭玲汐蜷縮在沙發上和衣而睡，楚楚可憐。
    他上前輕輕抱起蕭玲汐。剛回到臥室，蕭玲汐便在他的懷中嚶嚀一聲，慵懶地睜開了眼睛。
    “林凡？你終於回來了！”
    蕭玲汐欣喜不已，輕輕撫摸著林凡的臉頰。
    “昨天晚上整個天州都不平靜，還好周總派了人多人護著這裏。”
    “你沒事吧？薛家怎麽樣了？”
    林凡笑了笑：“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從今天開始，天州再也沒有薛家了。”
    得知薛家一夜隕落，蕭玲汐的心中自然震撼。
    不過她對薛家的存亡並不在意。
    隻要林凡和蕭家平安無事，其他的蕭玲汐並不在乎。
    “折騰了一晚你也累了吧？我去給你做頓早餐。”
    蕭玲汐在林凡的臉頰上輕輕一吻，走進廚房做起了早餐。
    自始至終，蕭玲汐都沒有問起有關顧清瑤的事。
    更沒有因為兩人的相處而爭風吃醋，為難林凡。
    換作以前，蕭玲汐說什麽都要刨根問底，絕不可能讓他和顧清瑤之間再有往來。
    她越是懂事乖巧，林凡的心中就越是不安。
    他已經對顧清瑤有所虧欠，總不能讓蕭玲汐也因他承受這些因果的痛苦。
    深吸一口氣，林凡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嚴肅地看向蕭玲汐。
    “小汐，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林凡沒有半點欺瞞，將自己如何救下顧清瑤、兩人之間的對話原原本本告訴了蕭玲汐。
    甚至連他對顧清瑤複雜的情緒，也真切說了出來。
    哪怕這種坦誠會讓他們的感情破裂，但林凡相信真誠永遠都是必殺技。
    況且如果感情真的斷了，證明這是上天安排的因果，他也無力回天。
    得知顧家遭此大難，蕭玲汐一開始確實震驚。
    可得知林凡對顧清瑤竟還有未徹底斬斷的情愫，作為正牌女友，蕭玲汐自然是傷心不已。
    林凡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急忙上前給蕭玲汐擦淚。
    麵對煉氣境的強者，他彈指間就能取起首級，不費吹灰之力。
    可要是談起怎麽哄女孩，林凡真就沒轍了。
    他本以為蕭玲汐會對自己同樣失望，甚至連離開都有可能。
    可蕭玲汐隻是哭了一陣，情緒便平複了下來。
    “林凡，其實我早就猜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我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天，卻又有些控製不住情緒，讓你看笑話了。”
    林凡苦笑一聲。
    他真的這麽不靠譜嗎，竟然讓蕭玲汐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可蕭玲汐接下來的解釋，讓他沉默良久。
    “爺爺跟我說過，你們修士的世界與世俗不同。當我白發蒼蒼，兩鬢斑白的時候，或許你還是現在的模樣。所以修士的紅顏知己很多，但很少有道侶陪伴。”
    “除非我也擁有修煉的根骨，否則你我終會陰陽兩隔，我永遠也無法融入你的世界。”
    “其實不隻是顧清瑤，以後你的人生還會有王清瑤、李清瑤……我們終有分別的一天，還會有其他人代替我陪你走下去。所以，我又何必執著於一時的獨寵呢？”
    說到這。
    蕭玲汐的聲音再度哽咽，輕輕捧著林凡的臉頰，仿佛想把他的模樣牢牢記在心中。
    “可我就是一個愛吃醋的人，我做不到和其他人共享自己心愛的人。”
    “林凡，如果真有分別的那天，我隻想成為你心中最獨一無二的存在。”
    “不論百年還是千年，隻要還記得有個叫蕭玲汐的女孩全心愛過你，這就足夠了。”
    林凡的鼻尖也是一酸，將蕭玲汐緊緊擁入懷中。
    仙凡有別，確實是最殘酷的事實。
    普通武者，壽終正寢的歲數都在一百多歲，更別提修士了。
    哪怕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煉氣巔峰，都能擁有兩百年的壽命！
    但修士的世界中危險多於機緣。
    長生不老又能如何？
    或許還未成名就已被仇家斬殺，壽命甚至比普通凡人還要短暫。
    遵循因果，珍惜眼下，或許才是他現在應該做的。
    林凡撫摸著蕭玲汐的頭發，輕聲道：“小汐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答案。”
    “有我在，我們不會陰陽相隔，我會想辦法讓你能永遠陪著我。”
    蕭玲汐隻當這是林凡給她的安慰，靠在林凡的懷中輕輕點頭。
    “還有……”
    “既然跟你有因果的隻有我和顧清瑤，如果你敢背著我去認識其他女孩，哼哼！”
    蕭玲汐比了個剪刀，用眼神威脅林凡。
    “那我倒想看看，蕭小姐要怎麽懲罰我。”
    林凡將蕭玲汐抱起，走進臥室。
    當天，一則重磅消息席卷了整個天州。
    曾經的天州巨擘，薛家，一夜之間被大火吞噬！
    薛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