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年代文的嬌縱大小姐(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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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圍觀的風向徹底變了,人們紛紛指責王富貴的不自量力和下流,同時看向程曉曉和沈澤帆的目光也更加鄙夷。
    王富貴被這群女人懟得毫無招架之力,麵紅耳赤,灰溜溜地鑽出人群跑了。程曉曉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死死低著頭,拉著沈澤帆的衣袖想要趕快離開這個讓她難堪的地方。
    茯苓和吳麗她們道謝,吳麗她們隻是擺擺手,說我們可是朋友。
    回到家,係統崇拜地看著茯苓,“宿主,你好厲害!我要膜拜你。”
    “小意思啦,我也是活了這麽多年的,怎麽可能被這點小手段打敗。想踩著我洗白,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
    後麵林父和林景明聽說這件事後,都讚同茯苓說的話。林景明本來想暗地裏給王富貴套上麻袋再打一頓,結果發現王富貴鼻青臉腫,腿瘸著,已經被人打過了。
    婚禮那天,天陰沉沉的。
    茯苓作為程曉曉名義上的“娘家人”,不得不來送親。程家小院裏擠滿了人,一片喜慶氣氛,都來恭喜程曉曉嫁入廠長家。
    茯苓穿著一身黑白色波點長裙,襯得她明豔精致,體型優雅。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既不顯得過分熱絡,也不失禮數,混在一眾送親的隊伍裏,醒目得如同混入沙礫的珍珠。
    耳邊,是程家幾個遠房親戚特地壓低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沈家彩禮就給了這麽點……”一個嬸子比劃了個手勢,撇撇嘴,“程嫂子之前還去鬧了兩回呢,結果屁用沒有。”
    “嘖嘖,看這嫁妝,就兩床新被子,寒磣喲……”
    “攀上高枝又怎樣?看來沈家心裏還是不情願呐。”
    茯苓聽著,眼神裏掠過一絲了然。沈家這口氣,終究是咽得不甘心,隻能用這種方式表達不滿。而程家,顯然是啞巴吃黃連。
    到了送別時刻。程曉曉穿著紅色套裝,臉上撲了厚厚的粉,卻掩不住眼底下的青黑和憔悴,想來這幾天夾在憤憤不平的娘家和憋屈的夫家之間,她沒少受煎熬。她走到茯苓麵前,周圍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她看著茯苓,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看似甜蜜卻僵硬的笑容,聲音拔高,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見:“表姐,”她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和試探,“我嫁給了澤帆哥哥,你高興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茯苓,等著她的反應。
    茯苓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替程曉曉理了理鬢邊那朵有些歪斜的紅色絹花,姿態親昵得像個體貼的姐姐。
    她湊近些許,聲音輕柔,:“我當然開心了,表妹。”
    她的指尖掠過那朵假花瓣,如同拂過什麽不值錢的物件。
    “還要謝謝你,”茯苓紅唇微勾,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幫我收掉了那袋垃圾。真是辛苦你了。”
    程曉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不等她反應,茯苓稍稍退開,帶著一種隨意的優越感,仿佛隻是隨口分享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後天就要去省城大劇院演出了,是領舞。表妹,你高興嗎?”
    這句話,精準刺破了程曉曉強撐起的全部偽裝。她煞白的臉微微扭曲,她拚盡全力嫁入的沈家,是一地雞毛和冷遇;而茯苓輕描淡寫說出的,卻是她觸不可及的風光和未來。
    茯苓微微一笑,不再看她那張失魂落魄的臉,隻是說“表妹早點準備吧,別耽誤了接親。”
    沈廠長是場麵人,縱使心裏有千百個不情願,也絕不會在領導、工友和生意夥伴麵前丟了顏麵。市酒店紅綢掛滿了廳堂,桌上擺著罕見的硬菜,煙酒都是高檔貨色,排場做得十足,乍一看,倒真像那麽回事兒,絲毫瞧不出幾日前的倉促和尷尬。
    沈澤帆穿著嶄新的中山裝,胸口別著紅花,笑容有些僵硬地挨桌敬酒,程曉曉臉上堆著羞怯又努力想表現得幸福的笑,小心翼翼地跟在沈澤帆身後。
    場麵熱鬧,推杯換盞間盡是恭維話,但仔細看去,總能品出幾分微妙。沈廠長的笑容隻在麵對領導時格外熱絡,轉向親家時便淡了幾分。來客們的恭喜聲裏,也總夾帶著幾句壓低的竊竊私語和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換。
    茯苓看著這場和原著裏麵完全不一樣的婚禮,原著裏麵沈澤帆和程曉曉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幸福美滿的結婚,隻覺得索然無味。
    茯苓象征性地吃了些菜,待到新人敬酒到她們這桌時,她端起茶杯,迎著程曉曉那雙挑釁的眼睛,以及沈澤帆略顯尷尬躲閃的目光,隻淡淡一笑,說了句“恭喜”,便再無他話,疏離而禮貌。
    那場鬧劇般的婚禮於她,已然翻篇。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到文工團,氣氛立刻變得不同。排練廳裏彌漫著汗水和鬆節油的氣息,節奏鮮明的伴奏樂聲中,是大家們刻苦練習的身影。
    省裏的匯演規格高,機會難得,誰也不甘落後。
    茯苓換上練功服,將一切雜念拋諸腦後。她對著巨大的落地鏡,一遍遍重複著動作,打磨每一個細節,指尖延伸的弧度,腳尖繃緊的力度,旋轉時的穩定性,跳躍在空中的姿態……
    偶爾休息時,趙清清會湊過來,遞上水壺,小聲八卦兩句今天婚禮上誰的臉色如何難看,茯苓隻是聽著,唇角彎起一抹淡淡的、不甚在意的笑,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了鏡子裏的自己。
    她的世界,早已不在那大院方寸之間的雞飛狗跳和閑言碎語裏。她的舞台,在更廣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