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燈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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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牧出了李府,馬上就讓白峰王磊召集將士
    “張家的池塘下麵很可能藏有密道,速速召集人馬,就算他們的池塘連著的是東海,今兒個也得給我挖空咯。”
    “是!”白峰王磊二人雙雙抱拳。
    街上的百姓們看著赤龍軍的人馬又湧向了昔日輝煌的張府,心裏都在忍不住的感慨,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
    世事無常,這世道,連縣老爺都自身難保。
    不消一會,士卒們都提著木桶鏟子進了張府,一鏟一鏟的鬆土,一桶一桶的往外運水,人員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這池塘連著的是活水,所幸隻是一口細泉,在眾人齊力之下,隻半日就將這池塘挖幹。
    “大人,這池塘下麵果然有異常。”王磊目力驚人,池塘下看著是淤泥遍布,但其實下麵方是一層厚厚的岩石。
    “我去取鎬子來。”白峰機靈,直接就帶著人匆匆的去拿鐵鎬。
    張雄在密室沒有時刻,隻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好久,看著那滿地的幹糧就有些反胃。
    他想吃肉喝酒,聽小曲,堂堂縣令之子,往日裏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何曾遭受過如此之苦。
    所幸張誌猜到他若無一點樂子,就算身後有追兵也是耐不下這個性子躲藏。
    他在密室裏備了好幾袋煙絲和酒水,讓張雄用以解乏。
    “爹的信上說要我在這密室待上整整一旬,他是得罪何等人物,竟如此慌張的跑路,還不帶上我。”
    張雄又給自己塞了一滿壺煙絲,端到鼻子跟前吞雲吐霧起來。
    “嗯,還得是這碧雲軒的絲勁大,要是那煙雨樓的小翠現在能陪在我身邊唱首曲,那我真是什麽都不缺了。”
    他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在密閉的屋裏太久,總聽見外麵有叮咣叮咣的聲音。
    “我也是自己嚇自己了,這密室如此隱蔽,就連我之前都不曾知道,斷然沒有被其他人發現的可能。”
    張雄沒有在意,從一旁架子上取了一壺桃花釀,打開封泥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
    “啊,還是這桃花釀的酒香最是醉人,讓我不由得想賦詩一首。”
    隨即端起壇子大灌了一口“若是日日桃花釀,皇位我都看不上,哈哈哈哈,好酒,好詩,看來我也未必沒有狀元之才。”
    喝得正盡興的張雄,渾然沒有聽見外麵陸陸續續有小石頭掉落的聲音。
    在外的白峰正費力的破著石層,終於破開一個能供人通行的口子。
    “大人,開了,下麵果然是中空的,想必那張雄就藏在裏麵。”
    王磊手腳快,直接就跳了進去。
    落地的聲音在密道裏回蕩,順著上麵洞口灑進來的亮光,眯著眼,簡單投了幾塊石頭問路,確認了前方沒有危險後才向下探去。
    白峰怕王磊一人在下麵有危險,也跟著跳了進去。
    王磊每走幾步都會撿塊石頭丟到前麵,很快,就看到前方有一絲光亮。
    快步上前,右手已經按上了刀柄,猛地踢開了門,同時將刀拔出豎置於身前。
    讓他沒想到的,張雄確實在裏麵,但他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旁邊還散落了幾壇空了的酒壇。
    倒是沒料到此行會如此順利,王磊將刀又收了回去,這時白峰也衝了進來,看著醉酒的張雄也是相顧一陣無言。
    白峰用隨身帶著的繩子將他牢牢捆了起來後,順手將桌上的鼻煙壺塞到了懷裏。
    王磊也是裝作沒有看見,將另一個鼻煙壺也塞進了自己的懷裏,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這輕妙齋的鼻煙壺要是用他們的俸祿,五百年也買不起,柳牧也不好此物,就便宜他二人了。
    “張雄已經落網,應當盡快帶去給大人定奪。”
    王磊點了點頭“理當如此。”二人架著醉倒的張雄,原路爬出。
    “果然在裏麵,給他澆醒了問話。”柳牧一見張雄,果不其然,他真的被張誌藏在了府裏,還給他玩了一手燈下黑,要不是李傑給的線索,他斷然是尋不到張雄的蹤跡的。
    旁邊的士卒拎了一大桶水就往張雄臉上潑去。
    睡夢中的張雄被水嗆醒,坐起身來咳嗽了好半天,然後迷茫地看著麵前的柳牧。
    “我怎麽做夢也夢見這個晦氣的東西了。”張雄醉酒還沒有完全清醒,白峰上前去狠狠地給了他兩個響亮的耳光。
    兩記耳光將他徹底打醒,這不是做夢,麵前的真的是柳牧“白峰,你竟然敢打我,虧我還把你當自家兄弟,還想給你謀個好去處,柳牧,你怎的無緣無故地綁我,快將我放開!”張雄開始猛烈掙紮,可這繩子係的是死豬扣,越掙紮越緊。
    見張雄如此不識時務,白峰反手又是一巴掌“呸,兄弟,你也配?要不是為了從你身上探點張誌的消息,我會屈尊跟你稱兄道弟?”
    又挨了一巴掌的張雄眼神清澈了許多“柳牧...”
    王磊一旁又是一耳光“大人的名諱豈是你這種賊子能直呼的?”
    “柳大人!咱們隻是有一些口舌之爭,何至於如此待我,讓我家破人亡?如此仗勢欺人,你難道就不怕郡主知曉嗎?”張雄還以為是因為抓捕夷人的事,柳牧趁機報複。
    “小過節?”柳牧怒極反笑“你父屠我榆樹村數百口人命,你說這是口舌之爭?”
    “數百口,屠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父親大人所為,你想嫁禍於我張家,竟如此歹毒啊柳牧,你說是我父所為,可有證據!”張雄狀若瘋癲,完全不相信柳牧所言。
    “這是我妻冒著生命危險所探的,豈會有假,我們赤龍軍不是府衙,無須憑證據抓人,跟你說,是要讓你死個明白。”柳牧從腰間抽出斬馬刀。
    “不不不!你說謊!郡主,我要找郡主替我主持公...道”張雄話沒說完,那斬馬刀攜著劈山之勢斬下,帶著數百無辜死去的榆樹村鄉親的怨氣。
    張雄的頭咕嚕嚕地在地上滾了兩下,睜大的雙眼無神的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