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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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桀又一次揮刀斬斷了射來的箭矢,蠻子密集的騷擾讓他煩不勝煩。
    “將軍,這些蠻子太煩人了,我們這樣被動挨打可不是個事啊。”在他身旁的副官也擊飛了好幾隻箭矢,周圍的箭矢密集如雨。
    “媽的,要是這個時候馬斌那老東西在就好了,這種場麵正是他的拿手好戲,侯爺到底把他派去幹什麽了?”
    夏桀哪怕嘴上不服,但心裏還是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下白羽營在對付蠻子方麵要更勝一籌。
    在蠻子的不斷騷擾下,赤血營的精兵們體力也有些見底,抵擋的頻率越來越低,任由蠻子的箭矢落在他們甲上。
    可再厚的鐵甲也禁不起如此密集散亂的射擊,時間一長,必然都會被射殺。
    久守必失,又一名赤血營的精兵被射落馬下,被馬蹄踩踏生死不知,夏桀意識到不能再任由蠻子進攻了,打出了個手勢讓全營退回城牆之下緩口氣。
    縱然赤血營全員精兵,但人力終有窮盡。
    蠻子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在剛剛的攻堅戰中,他們被赤血營殺得肝膽俱喪潰不成軍,現在有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怎麽能不好好發泄一番。
    更有甚者將剛剛的恐懼全部轉化為了此刻的不屑,不停地朝著夏桀的頭上射去,挑釁味十足。
    夏桀第三次將射下他麵門的箭擊落,眼裏都快噴出怒火,他就算戰死也不能讓蠻子的箭射中他的腦袋。
    眼見著蠻子的騎兵全部打散開各自為戰,巨北侯笑了出來,他知道,那可汗翻來覆去就隻會這兩招,集兵攻城和分兵各戰。
    隻要蠻子的騎兵不成陣勢,那就是龍驤營和白羽營大顯神威的時候了,白羽和龍驤人數不多,無法正麵抵抗數萬蠻族騎兵的軍陣,但他們一旦分散開,就會被一一蠶食。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花火,點燃引信,在夜空中綻放出明亮的圖案。
    可汗眼見著對麵放出的花火,雖不知道巨北侯玩什麽花樣,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就在此時心中危機大作,他聽見身後馬蹄聲響起,不斷有箭矢破空從身後射來。
    是龍驤營和白羽營的精兵!
    巨北侯早早地就將這兩隊精兵默默地派出了城,蓋上偽裝與雪融為一體,就等著蠻子來自投羅網。
    每一名龍驤騎兵馬後都坐著一位白羽神射,伴隨著白羽不斷引弓,箭矢將可汗王輦旁的侍衛全部射殺,連他的輦座上也掛著幾隻箭。
    “可惡,你們休想。”可汗閃身躲過一隻速度遠超其餘的箭矢,那是馬斌射出的箭。
    “可汗!可汗!帶上我帶上我...”沒等張誌說完,遠處的一箭就射穿了他的腿。
    早在戰前馬斌就叮囑過眾人,如果張誌這個畜生出現在戰場上,全部都不準照頭射,不準讓他死得這麽輕鬆。
    可汗翻身上馬,雙腿用力一夾打算從側邊逃出,龍驤兵馬不多,無法將他完全包圍住,現在隻等曼塔了,如果他能奇襲殺死巨北侯,趁對麵軍心大亂,他依然可以重整兵馬直衝北寒鎮。
    “媽的,他馬真好,早晚有一天我要搶過來自己騎,給他都浪費。”
    司徒武看著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不由得啐了一口。
    馬斌就當沒聽見的,這種汗血寶馬,就算搶回來了那也得給侯爺,侯爺不要才能給他們四個搶,隻希望夏桀那個莽夫能守好城,可別讓侯爺傷著了。
    曼塔此刻感覺十分難受,胸口就好像有一團火一樣炙烤著他的皮肉筋骨,一動就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他還不能將它從木盒中拿出,此刻,距離城牆還有兩百步,憑借他的膂力,最遠可以扔五十步。
    當然,越近越好,雖然可汗說的是五十步內皆有效,但萬一呢,萬一就差那麽一點,沒有完成可汗的任務,他的阿爹阿媽肯定都會被殘忍地殺死。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北寒鎮百步內。
    柳牧在城上發現了他,下麵的蠻子都在四散遊擊,隻有他一人直衝北寒鎮而來。
    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想來尋死?
    可又不像,此人騎術精湛,周圍皆是亂竄的蠻兵,可他總能繞過這些人,直直地朝著北寒鎮衝來。
    雖然疑惑,但柳牧並沒有放過他的打算,無論蠻子在計劃著些什麽,他都不會讓他如意。
    二人相距足足有一百五十步,柳牧無法保證自己的命中,隻得向上拋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蠻子離他越近,他腦袋就越疼,就好像有根針在紮他。
    “王磊,看見那個蠻子了嗎?一齊射他。”王磊點點頭,也跟柳牧一般箭尖上舉拋射而出。
    曼塔不愧是被可汗選中執行任務的人,就連柳牧王磊兩名神射的箭都被他一一躲過。
    雖隻是遠距離拋射,但也絕非一般人可以躲過。
    曼塔離城隻剩一百五十步。
    “繼續,他一定有大問題,不能讓他靠近。”眼見二人箭矢都落空,柳牧朝著王磊大喊。二人再度開弓,這次兩人的箭一左一右地封鎖了他的身位。
    二人的箭從城牆上向下射出,有效射距遠遠超過平地所射的八十步。
    曼塔躲閃完一箭後另一箭劃傷他大腿,鮮血噴湧而出,他咬了咬牙,強烈的信念讓他暫時忽略痛楚,反而更用力磕了一下馬腹,馬兒吃痛跑得更快了。
    眼見著這蠻子已經逼近百步,柳牧頭疼得越發明顯,他確定了,這蠻子身上一定有問題,絕不能再讓他靠近。
    已經近百步,他與王磊二人的箭在城牆上已經可以精準的點射,二人再度引弓。
    一人射頭,一人射胸,二人此刻都用上了最後的氣力,將這必殺之箭射出。
    二人射完此箭後脫力地癱坐在了地上,汗水如雨般落下,氣喘不已。
    曼塔看著兩支如閻王點卯般的箭矢朝他射來,已經是無處可避。就
    隻能到這裏了嗎?
    看來,我還是無法再吃一次阿媽烙的餅了。
    從懷中掏出木盒子,將其封蓋揭開,側了側身子,右手青筋暴起,如虯龍繞柱,隨後猛地發力,將裏麵的金屬球朝著北寒鎮方向擲去。
    在擲出的同時兩支箭貫穿了他的麵門和胸口,無力地從馬上滑落。
    彌留之際,他好像聽見了營帳裏阿爸爽朗的笑聲和阿媽親切呼喚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