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巨北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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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亭侯之子被巨北侯當街斬了!”
    周圍人都發出驚呼。
    文亭侯世子平日裏仗著其父的威名囂張跋扈,乃京都一霸。
    如今成了碧空樓門前躺著一具無頭屍體,鮮血噴灑一地。
    夏桀麵色平淡收刀歸鞘,仿佛剛才梟首文亭侯之子的不是他一般,周圍掃視了一圈。
    “現在,還有誰有異議?”
    眾人噤若寒蟬,無論平日裏多麽不可一世的子弟,現在都如鵪鶉一般縮著,不敢抬頭。
    噔噔噔,碧空樓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富態男子擦著汗小跑出來。
    正是碧空樓的朱掌櫃。
    一邊跑一邊整理著身上淩亂的袍子,出樓便看見那具無頭屍體,瞳孔一縮。
    “在下是這碧空樓的掌櫃,姓朱,幾位軍爺可是有得罪之處?”朱掌櫃長鞠一躬。
    能當上這碧空樓的掌櫃,無疑是人精中的人精。
    絕口不提那死去的文亭侯之子。
    這夥兵馬不提渾身的重甲,就連身上散發的一股子氣勢遠非城衛軍可比,這股子軍隊是實打實見過血的。
    他一介白身可開罪不起。
    巨北侯微扯韁繩,走到朱掌櫃麵前。
    “你就是這碧空樓管事的?”
    “小的不才,擔不得管事二字,隻是個跑腿的,真正管事的....”朱掌櫃粗短的手指向上一指。
    這擺明的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為了不火燒到自己身上,得把後麵的人亮一亮。
    夏桀瞥了朱掌櫃一眼,他那點小心思並沒有刻意瞞著。
    “不管你後麵的是誰,叫他出來給我個交代,否則,你這碧空樓,就別開了。”巨北侯也不下馬。
    “軍爺,您這...”朱掌櫃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夏桀不善的眼神,將剩餘的話又吞回肚子裏。
    “小人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朱掌櫃倒著退了兩步,掂著衣擺一路小跑。
    有幾名富家子弟也想跟著朱掌櫃離開,被赤血營士卒一腳踢了回去。
    朱掌櫃一路小跑,來到了一處幽深的宅子。
    這裏樹林蔭翳,遠離喧囂,宅門上掛這一塊牌匾,上麵四個燙金大字“平樂王府”
    朱掌櫃輕輕扣了扣門環。
    半晌,大門開了一條縫。
    朱掌櫃做了一揖後便邁步進府。
    府中,到處是一片江南格調,綠水環繞著石山,碧波蕩漾著蓮葉,兩隻白羽鶴在一旁踮著腳。
    朱掌櫃此刻可沒心情觀賞美景,一味埋頭快步前行。
    至後花園,一短須老者正端著瓷盆喂食地上的紅腹錦雞。
    “小的參見平樂王。”朱掌櫃遠遠便行了個跪拜大禮。
    “何事?”平樂王繼續逗著地上的錦雞,正眼也沒有給他一個。
    朱掌櫃趴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說出。
    平樂王手一抖,價值不菲的瓷盆被摔得四分五裂,給那群紅腹錦雞嚇得振翅而逃。
    “什麽!碧空樓被人圍了?一群肩上綁著紅絲帶的重騎兵?”
    赤血營!趙詢!
    老王爺腦子裏蹦出來這麽個名字,可他怎麽會帶兵回京,還無故把他的碧空樓圍了?
    “快,快備車,本王親去一趟。”
    侍女慌忙給他取來紫緞長袍,係上四方束帶。
    不待侍女為他撫平褶皺便匆匆地上了馬車。
    車上,平樂王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到底是怎麽得罪他了。
    不一會,車夫便停了車“王爺,前麵有甲士攔路,過不去。”
    平樂王掀起簾子,探出頭一看,果然是赤血營重騎。
    不遠處高坐馬上的,便是巨北侯。
    巨北侯遠遠看見他,對他一笑,笑得他心裏發寒。
    他雖貴為王爺,但手中並無實權,仗著先輩餘茵才混了個安樂王爺。
    平日裏賞花弄鳥,圖個自在。
    和巨北侯這種實打實殺出來的侯完全無法相比,哪怕王爺地位遠高於侯。
    他心裏知道,巨北侯一直不願封王,否則以他的功績,並肩王他也當得。
    平樂王也不端著架子,老老實實的從馬車上下來,步行至巨北侯馬前。
    看了眼地上已經幹涸的血跡和無首屍體,衝著巨北侯拱手。
    “未知巨北侯大駕光臨,小王有失遠迎,不知我這碧空樓是如何開罪了王爺,還請您指教一二,小王立刻與你賠罪。”
    平樂王將自己的架子擺得極低。
    這時外麵一陣喧鬧,一隊車馬直直地衝了過來。
    “誰!是誰殺了我兒子!”
    是文亭侯帶著府上親兵便殺了過來。
    “我殺的。”夏桀抱著刀,睥睨著文亭侯。
    “巨北侯,你是何意思?擁兵自重?想要造反嗎?”文亭侯沒有理會夏桀,對著巨北侯破口大罵。
    他認識夏桀,一個莽子,若針對他又是一身的麻煩,這狗皮膏藥粘上了可就不好弄下來。
    他也是侯,當然要直接找巨北侯方才不落身價。
    “放肆,你竟敢對侯爺不敬!”夏桀劍眉一豎,隨時便要發作。
    全然忘了對麵也是一位侯爺。
    文亭侯的親兵見夏桀準備暴起,紛紛將腰間佩刀拔出。
    赤血營精兵也擺出了衝鋒的架勢,兩邊一觸即發。
    “你想與我血並?”巨北侯依然穩坐馬上。
    “趙詢,你殺了我兒子,總得給我個說法。”
    文亭侯揮了揮手,示意親兵不要妄動。
    他也是侯爺,若自己親兒子被人殺了一個屁不放,那日後怎麽有臉麵見人。
    他一聽報信的描述就知道來者是赤血營,他全府上下親兵加在一起也不夠他們一輪衝鋒。
    可他還是召集了全部親兵到來,來表明他的態度。
    若巨北侯服個軟,認個錯,哪怕是他夏桀認個錯,讓他麵上好看一點,此事過也就過去了。
    傳出去也不會說他文亭怕了巨北。
    反正這種不成器的兒子,死了一個他府裏還有三。
    可現在,巨北侯完全沒有給他麵子的樣子。
    “說法?沒有說法,老夫已下令包圍這樓,你兒子要出頭,那便殺雞儆猴,隻此而已。”
    巨北侯毫不在意的語氣讓文亭侯心頭燃起無名火。
    你殺了我兒子,還將他比做牲畜,雖然你巨北侯厲害,但也不能如此折辱我!
    “你當真不給我個交代?”
    文亭侯咬牙切齒。
    巨北侯直接無視了他,轉頭看向平樂王。
    “你也該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