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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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火焰山地界,一路東行,空氣中的燥熱逐漸被濕潤的水汽和盎然的生機所取代。
越是靠近那傳說中的地方,空氣中的靈機便越發濃鬱,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而又令人心潮澎湃的桀驁意蘊。
終於,一片綿延起伏、風景秀麗如畫的山巒出現在眾人眼前。
山間瀑布如練,花果繁盛,猿啼鳥鳴,生機勃勃。
這裏,便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誕生的地方——花果山!
踏入花果山的地界,即便是異界而來的孫悟空,那古井無波的心境也泛起了一絲微瀾。
此地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與他記憶中的故鄉有著八九分的相似,一種淡淡的歸屬感縈繞心頭。
眾人來到水簾洞前,那飛流直下的瀑布如同珠簾玉幕,後麵隱藏著當年大聖的王庭。
站在洞前,孫悟空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目光嚴肅地看向一路追隨至此的天命人——李司梵。
“李司梵,”孫悟空的聲音少了幾分平時的慵懶,多了一份鄭重,
“到了這裏,有些事情,必須與你說明白。”
天命人心中一凜,恭敬道:“大聖請講。”
“集齊根器,複活此界的齊天大聖,需要一個承載他意誌與力量的‘容器’。”
孫悟空的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謹慎又鄭重的對天命人說道。
“你,便是那個最合適的容器。但這個過程,並非簡單的力量灌注。”
“當意根歸位,齊天大聖的意誌徹底蘇醒之時,你的意識、你的記憶,可能會被他的意誌所覆蓋、融合。”
“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會‘消失’,而複活的他,將繼承你的一切,擁有你的記憶和經曆,他就是你,你卻不再是你。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他頓了頓,給了天命人消化的時間,然後繼續道,語氣帶著絕對的尊重:
“你若不願,現在便可退出。沒有此界的孫悟空,沒有天命人,俺老孫一樣會去打靈山,掀天庭!”
“這方天地的汙濁,俺早已看夠,自有力量將其滌蕩幹淨!”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那是源於混沌神魔跟腳與十二符咒之力帶來的、遠超此界極限的底氣!
而且孫悟空也絕對尊重每個人的生命。
赤尻馬猴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那雙洞察世事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既希望看到那個曾經大鬧天宮的大聖歸來,又對天命人可能付出的代價感到一絲不忍。
他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已然說明了一切。
李維也開口道,聲音平和卻堅定:
“司梵,猴哥說得對。選擇權在你。複活大聖是眾多生靈的期盼,但你的生命同樣珍貴,沒有任何人有權強迫你犧牲。”
“遵循你內心的選擇,無論你作何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天命人李司梵身上。
李司梵站在那裏,他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小西天的冰封死寂,盤絲洞的愛恨糾纏,黃花觀的陰謀揭露,火焰山的悲歡離合……
他也想起了自己最初拿起兵刃,踏上這條路的初衷——不就是為了複活那個頂天立地、敢於打破一切的齊天大聖嗎?
他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猶豫,隻有一片澄澈的堅定,他操控著天命人,聲音清晰而有力地回答道:
“大聖,李維兄,馬元帥,我明白!我早就明白這一切!從我決定走上這條路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帶著一種崇高的使命感:
“我本來的願望,就是複活齊天大聖!我玩這個遊戲的初衷,就是為了看到他重新屹立於天地之間!”
“如果我的存在,能夠成為他歸來的基石,能夠讓這個充滿不公和虛偽的世界重現光明,那我心甘情願!”
“我願意與齊天大聖融為一體,我們一起,去拯救這個世界!”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在花果山的山穀間回蕩,仿佛引起了某種共鳴。
孫悟空看著他那雙充滿決絕和信念的眼睛,
良久,緩緩點了點頭,金睛之中閃過一絲讚賞:
“好!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他不再多言,袖袍對著花果山輕輕一揮!
一股無形的、蘊含著造化與召喚之力的準聖偉力彌漫開來!
刹那間,整座花果山仿佛活了過來!
隻見從水簾洞深處、從峭壁懸崖之上、從幽潭秘境之中,一道道璀璨的光芒飛射而出!那是一副副鎖子黃金甲!
一頂頂鳳翅紫金冠!
一雙雙藕絲步雲履!
它們仿佛有生命般,發出歡快的嗡鳴,如同百川歸海,自動穿戴在了天命人李司梵的身上!
金光閃耀,寶甲生輝!
隨著這些原本屬於齊天大聖的裝備一件件加身,李司梵的身形仿佛也變得更加挺拔,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股屬於“天命人”的青澀與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凜然的威儀,一種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桀驁!
他的眉眼間,竟隱隱有了幾分齊天大聖的神韻!
就在黃金甲穿戴整齊的刹那!
“嗡——!!!”
水簾洞深處,傳來一聲仿佛壓抑了千萬年的、充滿激動與渴望的劇烈嗡鳴!
一道刺破蒼穹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伴隨著無與倫比的戰意與鋒芒,那根定海神針——如意金箍棒,撕裂空間,化作一道金色閃電,朝著洞外疾馳而來!
它本能地飛向氣息最為相近、最為強大的異界孫悟空!
孫悟空抬手,穩穩地接住了這根飛來的金箍棒。
入手沉重,那股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感覺無比清晰,甚至比他自己的金箍棒更多了一絲歲月的沉澱與悲愴。
他輕輕撫摸著棒身,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悸動與哀鳴,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的自己在隕落前的不甘怒吼。
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但隨即變得堅定。
他沒有任何留戀,將手中的金箍棒一轉,遞到了已然裝備齊全、威儀初顯的天命人李司梵麵前。
“拿著,它本就屬於‘你’。”
李司梵深吸一口氣,鄭重地伸出雙手,接過了這根象征著力量與責任的神兵。
在金箍棒入手的瞬間,他周身的氣勢再次暴漲!
金光衝天,戰意淩霄!
此刻的他,除了麵容尚有幾分原本的輪廓,其神態、其氣勢、其桀驁,已然與傳說中那個齊天大聖孫悟空,有了九成的神似!
隻差最後一步——意根歸位,靈明石猴的本源意誌徹底蘇醒!
孫悟空看著眼前這宛如再世般的“齊天大聖”,最後沉聲問道:
“你,準備好了嗎?”
李司梵(或者說,正在向孫悟空蛻變的天命人)握緊了手中的金箍棒,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力量與那份沉重的使命,他迎上孫悟空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堅定地踏前一步,聲音如同金石交擊,鏗鏘有力:
“我,準備好了!”
孫悟空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他拍了拍“天命人”的肩膀,那是一種認可與托付。
隨即,孫悟空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水簾洞,穿透了花果山,望向了那虛無縹緲的九天之上,某個一直注視著此地的存在。
他的聲音不再壓抑,帶著一絲挑釁與了然,朗聲喝道:
“那三隻眼!戲,看夠了吧?現在……該滾出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