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煉化與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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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悟空駕著筋鬥雲,身化金紫流光,
    將速度提升到極致,瞬息間便遠離了那片令人心悸的北冥之海。
    體內因初步融合鴻蒙紫氣而爆發的磅礴力量,
    如同決堤的星河洪流,在他四肢百骸、經脈竅穴中瘋狂衝撞。
    那股力量至高至大,蘊含著天地初開時的本源道韻,
    卻也狂暴無比,遠非他當前大羅巔峰的修為所能輕易駕馭。
    經脈傳來撕裂般的脹痛,丹田氣海仿佛要被撐爆,
    連那堅韌無比、近乎不朽的金剛不壞之軀,表麵都開始浮現出細微的、金紫交織的裂痕,絲絲縷縷的精氣從中逸散。
    他的元神更是如同被投入了混沌熔爐,無數大道碎片、法則感悟如同潮水般湧入,衝擊著他的意識,
    時而仿佛置身開天辟地的場景,時而又墜入無盡星海沉浮。
    若非他心誌堅毅無比,又有虎符咒的平衡之力在瘋狂運轉,竭力維持著體內各種力量的微妙平衡,
    恐怕早已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浩瀚力量撐爆,或是迷失在無盡道韻之中。
    “必須盡快找到安全之地!”
    孫悟空強忍著周身不適,火眼金睛掃視下方蒼茫大地,尋找著合適的閉關之所。
    他需要一處靈氣充沛以補充消耗,更需要足夠隱蔽,以免在煉化關鍵時期被人打擾。
    終於,在掠過一片荒古山脈之後,他感應到一處地脈節點。
    那裏群山環抱,形成天然的陣勢,匯聚周天靈氣,更有一處不起眼的山崖,
    內裏中空,被先天雲霧遮蔽,若非他此刻感知因鴻蒙紫氣而變得極其敏銳,也難以發現。
    “就是此處了!”
    他按下雲頭,化作一道清風鑽入那山崖縫隙之中。
    內部果然別有洞天,是一處不過十丈方圓的石室,
    頂上有一孔洞,引下一縷純淨的月華星光,
    地麵有靈泉泊泊湧出,靈氣氤氳成霧,竟是一處難得的微型洞天福地。
    孫悟空無暇欣賞,立刻在洞口布下幾重禁製,雖不及五莊觀大陣,但也足以預警和抵擋尋常幹擾。
    隨即,他盤膝坐於靈泉之旁,五心朝天,全力運轉起得自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大品天仙訣》基礎心法,
    以及體內混沌魔猿血脈中傳承的鬥戰本源。
    “轟!”
    隨著功法的催動,體內那橫衝直撞的鴻蒙紫氣能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更加洶湧地融入他的法力循環之中。
    他的身體仿佛化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瘋狂吞噬著洞天內的靈氣,
    甚至引動外界天地元氣,形成肉眼可見的靈氣風暴,朝著這處山崖匯聚而來。
    金箍棒自主懸浮在他身前,微微震顫,
    棒身上的道紋與孫悟空體內溢出的金紫道韻相互呼應,似乎在共同經曆著某種蛻變。
    煉化的過程痛苦而漫長。
    那鴻蒙紫氣不愧是成聖之基,每一縷都重若山嶽,蘊含著無窮奧秘。
    孫悟空需要以自身意誌為引,以混沌魔猿本源為熔爐,以十二符咒神力(尤其是虎符咒)為調和劑,
    一點點地剝離紫氣中狂暴不安的部分,將其精純本源與自身道基徹底融合。
    他的身軀在金光與紫氣中不斷扭曲、重組,時而膨脹,時而收縮,體表那些裂痕在破壞與修複中循環。
    他的元神在無盡大道信息的衝擊下,如同風中殘燭,卻又在每一次搖曳中變得更加凝實、通透。
    時間在這深度閉關中失去了意義。
    孫悟空心無旁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對鴻蒙紫氣的煉化與吸收之中。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法力正在發生質的飛躍,變得更加精純、凝練,帶著一絲鴻蒙初判的古老氣息。
    肉身在紫氣的衝刷下,那原本已臻至瓶頸的金剛不壞之軀,
    正在向著一種更加強大、更加不朽的層次邁進,仿佛在追溯混沌魔猿真正的先天神魔跟腳。
    而對天地法則的感悟,尤其是對“力量”、“變化”、“空間”
    等本就擅長的領域,理解得愈發深刻,甚至開始觸及一些更深層次的大道規則。
    這是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是通往更高生命層次的躍遷。
    一旦功成,他的實力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然而,這個過程也充滿了凶險,稍有不慎,便是道基盡毀,身死道消之局。
    ……
    就在孫悟空於無名洞天中苦苦煉化鴻蒙紫氣的同時,
    三十三天外的妖族天庭廢墟,短暫的沉寂已被一種壓抑的悲憤和肅殺所取代。
    殘存的宮殿被簡單清理,一座臨時搭建的、布滿裂痕的太陽神宮(仿製)內,
    帝俊與東皇太一相對而坐。
    兩人氣息依舊衰敗,臉色蒼白,但眼中那刻骨的恨意與殺機,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烈。
    “大哥,傷勢如何?”
    太一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他頭頂的混沌鍾靜靜懸浮,灑下道道玄黃之氣,滋養著兩人受損的本源,但鍾身的光華依舊黯淡。
    帝俊緩緩搖頭,目光透過殘破的宮牆,望向遠方,仿佛能穿透無盡虛空,看到那逃竄的叛徒:
    “無妨,還死不了。當務之急,是鯤鵬那廝!鴻蒙紫氣絕不能落入他手!”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皇袍上未幹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此獠不除,朕心難安!億萬妖族兒郎的血,不能白流!”
    太一重重點頭,眼中寒芒如冰:
    “我已命白澤、計蒙他們全力清點損失,安撫部眾,並與巫族交接……賠償之事。”
    他提到“賠償”二字時,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屈辱,
    “至於追殺鯤鵬,我親自去!”
    帝俊看向太一,沉吟片刻:
    “你傷勢未愈,那鯤鵬雖也重傷,但狡詐異常,更有鴻蒙紫氣在身,恐有變數。不若……”
    “大哥!”
    太一打斷了他,語氣斬釘截鐵,
    “我必須去!周天星鬥大陣被破,天庭蒙塵,皆因我未能及時察覺鯤鵬之奸!”
    “”此罪,此恨,需以鯤鵬之血來洗刷!混沌鍾雖受損,但鎮殺重傷的鯤鵬,足矣!況且,”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有預感,其他人……或許也牽扯其中。”
    他指的是之前感應到的那場發生在北冥方向的激烈能量波動,
    其中一股戰意滔天的氣息,讓他十分熟悉。
    帝俊沉默片刻,知道太一心意已決,更明白此事關乎妖族最後的尊嚴與希望,不容有失。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殘存的太陽本源微微燃燒,臉色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雙手艱難地掐動法訣。
    “既如此,為兄便以最後殘力,助你一臂之力,確定那叛徒的方位!”
    嗡!
    一幅殘破的、由星光與火焰交織而成的圖卷虛影自帝俊身後浮現,
    正是那與河圖洛書氣息同源、用以推演周天星辰的妖族至寶投影。
    雖然本體在大戰中受損嚴重,但憑借與鯤鵬多年共掌妖族權柄的氣機聯係,
    以及鴻蒙紫氣那獨特的大道波動,帝俊不惜損耗本命元氣,強行進行天機推演!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帝俊的氣息更加萎靡,但他眼中卻猛地爆射出一道精光!
    “找到了!雖天機混沌,有莫名力量幹擾,但其最後消失的軌跡,指向北冥之海深處,靠近歸墟邊緣的‘亂流深淵’!那裏時空紊亂,確是藏身的好去處!”
    太一身形豁然站起,混沌鍾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戰意衝霄:
    “好!我即刻出發!定將那叛徒神魂俱滅,奪回鴻蒙紫氣!”
    “小心!”
    帝俊看著弟弟,千言萬語隻化作兩個字,充滿了擔憂與期望。
    太一不再多言,對著帝俊重重一拱手,
    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璀璨的金烏長虹,撕裂尚未完全平複的虛空亂流,朝著北冥之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決絕的背影,帶著一去不返的慘烈氣勢。
    目送太一離去,帝俊強撐著的身體終於搖晃了一下,癱坐在帝座之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望著滿目瘡痍的宮殿,感受著妖族氣運的急劇衰敗,眼中充滿了無盡的疲憊與深沉的悲傷。
    “鯤鵬……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妖族……與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