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傅文瀚...你怎麽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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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傳來砸門聲。
    咚!咚!咚!
    那聲音不像是手在敲,像是用身體在撞。
    “給老子開門!”
    許淼聽出來了,是她爸許重。
    “我知道你在裏麵!別給我裝死!”
    “老子養你這麽大,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開門!聽見沒有!”
    外麵的人開始用腳踹門,門板發出沉悶的震動。
    “躲什麽躲?有本事做沒本事認嗎?給老子開門!我今天就讓你鄰居都來看看,你許淼是個什麽貨色!”
    許淼閉上眼睛,不能再讓他鬧下去了。
    她好不容易在學校附近找到一個公寓,房租便宜,環境也不錯,住的人也是學校的師生居多,不複雜。
    她可不想回許家住。
    又是“砰!砰!”兩聲巨響,門板被踹得嗡嗡作響,連帶著牆壁都似乎在震動。
    隔壁傳來了貌似小孩被嚇哭的聲音。
    完了。
    他這麽鬧,遲早把鄰居鬧出來,到時候投訴她,她就要被房東趕走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搭上門鎖,顫抖著擰開了門鎖。
    “哢噠。”
    門剛開一道縫,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開,狠狠撞在牆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許重撞了進來,許淼害怕地往後縮。
    他反手關上門,然後一把揪住了許淼的長發,凶狠地將她往屋裏扯,嘴裏不幹不淨地咒罵著:“你個賠錢貨!掃把星!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啊!”許淼痛得尖叫出聲,身體失去平衡,踉蹌著被他拖了進去。
    “讓你好好伺候範三爺,你擺什麽清高!”許重將她一把摜在冰冷的地板上,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範三爺你也敢得罪?!本來今晚事成了,他就要把彩禮錢打過來了!你搞這麽一出,他跟老子說了,無限期延後!你媽的命,你是不是無所謂了?”
    許淼被他摜得頭暈腦脹的,但聽到他親口承認今晚的事後,喉嚨裏還是發出了一聲冷笑。
    “嗬。”
    她抬眼,看著眼前的許重。
    “事成之後?彩禮?”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嘲諷:
    “我就知道你今晚想讓範三爺強來!你管賣女兒的錢,叫彩禮?你這跟拉皮條的有什麽區別?你這也配當我爸嗎?你還不如夜總會的媽媽桑呢,媽媽桑還會打聲招呼……”
    許淼的話音未落,許重那張因怒火而漲成豬肝色的臉,猛地扭曲。
    “你他媽的說什麽?”
    他揚起那蒲扇般的大手,沒有絲毫猶豫,裹挾著一股惡風,狠狠地朝許淼的臉扇了過來。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許淼隻覺得耳邊一陣轟鳴,整個人被這股力扇倒,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側後方倒去。
    後背撞在身後的書架上,書架猛烈地搖晃了一下。
    “嗙——!”
    擺在書架頂層的一個青瓷花瓶應聲滑落,砸在地板上,碎裂成無數片鋒利的瓷片。
    許淼倒在地上,下意識地用手撐了一下地麵,一陣尖銳的刺痛瞬間從右手掌心傳來。
    她低頭一看,一片鋒利的碎瓷片深深地紮進了她的掌心,鮮紅的血液湧了出來,在冰冷的地板上迅速暈開一小灘刺目的紅。
    “好痛……”
    但許重還不肯消停,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指著她的鼻子,唾沫星子噴了她一臉:
    “你跟你那個媽一樣,都是賠錢貨!老子養你這麽大,供你吃供你穿,讓你上大學,這些不是錢?
    要不是你占用了許家的資源,你弟早就能得到了老師的重視,考上南城大學,用得著花茶水費?!”
    許淼嗤笑一聲,她那個超雄弟弟,天天在學校打架鬧事,不讀書,自己考不好,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嗎?
    天天賴她占用了他們家資源,說老師隻會偏心在一個許家人身上,導致她弟弟不受老師重視,考不上大學,真是離了個大譜。
    許淼被手掌的錐心之痛疼得說不出話,許重卻以為她聽進去了,繼續輸出:
    “你那個病秧子媽躺在醫院裏,不管你了,老子給你找了範三爺這麽好的門路,你居然給我當白眼狼!你隻要把他伺候好了,咱們家就能翻身!你也算給我們兩父子報點恩了!你倒好,不知恩圖報,還敢在這裏跟我橫?!給我搞事!”
    “什麽?報恩?!”
    許淼簡直要笑出聲來,這兩父子明明是吃著她媽媽的血,拿著許淼親爸的遺產在那裏霍霍,還敢在這裏“挾恩圖報”。
    “怎麽了?還不知道感激我?我告訴你許淼,你媽活該得這個病!這就是天譴!誰讓她教出你這麽個不知好歹的逆女!”
    “你閉嘴!”聽到他詛咒母親,許淼眼底猩紅,翻湧著恨意,她掙紮著想站起來,“許重!你不準你這麽說我媽!”
    “老子就說!怎麽了!”許重怒吼著,抬腳狠狠地踹向眼前的矮櫃。
    “砰——!”
    本就不甚結實的櫃子,轟然倒塌。
    櫃門摔開,裏麵的一本空心書滾落下來,裝在書殼裏的,一遝遝用皮筋捆好的鈔票散落一地。
    這是許淼這幾年來,從牙縫裏省下來,做各種兼職辛辛苦苦攢下的錢。
    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秒。
    許重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地上的錢,那渾濁的瞳孔裏閃過一片貪婪。
    他像是餓狼看見了肉,猛地蹲下身。
    “好哇!你個小賤人,還敢在家裏偷錢!我說家裏的錢怎麽老是不夠花,原來都被你這個賊給偷出來了!”
    他一邊罵著,一邊手忙腳亂地將地上的錢往自己那口袋裏塞。
    “這是我的錢!”許淼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也顧不上手上的傷,發瘋似的撲了過去,想要搶回那些錢,“還給我!許重你把錢還給我!那是我給我媽攢的手術費!!”
    她名下的賬戶,被許家看得牢牢的,如果有朝一日,她真的受不了要離開許家,這筆錢就是她唯一的底氣!
    “滾開!”許重一把將她推開,許淼本就虛弱,再次摔倒在地,手掌的傷口被地板一磨,疼得她眼前發黑。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起,但與許重之前的狂暴砸門截然不同。
    “裏麵有人嗎?我們是物業管理,請開一下門。”
    許重塞錢的動作一僵,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許淼,然後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你要是敢出聲,”他壓低了聲音,湊在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道,“我明天就去醫院,把你媽的藥全停了!讓她等死!”
    許淼的身體猛地一僵,瞳孔收縮。
    這個魔鬼!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許女士,你在嗎?你現在安全嗎?如果你安全,就回答我一聲!”
    她的沉默,就是在求救。
    門外的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哢噠”一聲輕響,門鎖從外麵被打開了。
    公寓為了安全,給物業多配了一張總卡。
    門被推開,許淼被捂著嘴,被迫仰著頭,淚眼模糊中,她看清了門口站著的人。
    為首的是穿著製服的物業保安,而在保安身後,站著身材頎長的傅文瀚。
    許淼頭上全是問號,他怎麽又回來了?
    他剛不是被自己的“戰衣”和TT氣走了嗎?
    此刻的他,臉上沒什麽表情。
    在物業的人眼裏,此刻房間裏一片狼藉,家具東倒西歪,地上是破碎的瓷片和散落的鈔票。
    這中年男人,正凶狠地捂著一個年輕女孩的嘴,女孩的臉上還帶著清晰的巴掌印,手心鮮血淋漓。
    保安厲聲喝道:“先生!請你立刻放開這位女士!”
    “傅少爺,幸好你剛才發現動靜,來找我們了,我們會以入室搶劫的嫌疑報警的。”
    許淼看到那個物業管理的頭,跟傅文瀚恭恭敬敬地說著話,就差朝他鞠躬了。
    是他去找物業上門幫忙的?
    他怎麽會知道許重上門找她麻煩了。
    他折回頭了?
    許淼還沒想明白,又被許重的罵聲打斷了。
    “你們誰啊?闖進別人家裏想幹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倒打一耙,聲音吼得比保安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