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成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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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深夜公交,我在公交車上,被一個深夜發瘋的老頭一棍放倒了;再睜開眼,他就成了異界的一個權傾朝野的九千歲,係統提示音冰冷響起:“宿主生命值僅剩三天,請盡快吸取真龍之氣續命——”
    我轉頭看向龍榻上病弱陰鬱的少年天子,正在思索該如何截獲龍氣時,他卻突然屏退左右勾唇輕笑,笑容意味深長道:“九千歲身上的係統,朕也有一個。”
    加班的疲勞還掛在臉上。
    深夜的公交車像一口漂移的棺材,載著零星幾個被城市榨幹的魂靈,回到蝸居的安全屋裏。
    我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的角落,眼皮沉得抬不起,手機屏幕的光是這片昏沉裏唯一啃噬理智的東西。
    模糊,晃動,字句像爬蟲,抓不住意義。
    “咣當——”
    一聲悶響,不是車到站,是身體被一股蠻力猛地摜倒在地的鈍響。
    還不待我做出什麽反應,我的後腦勺就著地了。
    撞擊感短暫地剝奪了聽覺,視野裏最後定格的,是車頂那盞慘白、搖曳的燈,和一個幹癟老頭獰厲模糊的臉,他手裏似乎抄著根短棍。
    黑暗潮水般湧上,冰冷,窒息。
    【檢測到適配靈魂……綁定中……】
    【綁定成功。歡迎來到‘竊運求生’係統,宿主。】
    機械音,毫無平仄,直接在腦髓深處響起。
    劇痛是從四肢百骸蘇醒過來的,像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在骨頭縫裏攪動。
    我猛地抽了一口涼氣,睜開眼。
    不是醫院的白,是某種沉黯的金與黑。
    蟠龍柱,雕花繁複的穹頂,空氣裏彌漫著一種冷冽的、說不清是檀香還是藥味的氣息。
    身下是冰冷的墨玉石磚,身上……是觸感奇異、繡著繁複蟒紋的深紫錦袍。
    我掙紮著想動,卻發現這身體沉重又陌生。抬手,看見的是一隻蒼白、指節分明,卻明顯屬於男人的手。
    不遠處,一麵模糊的銅鏡映出個模糊的影子——高冠,蟒袍,麵白無須,眼神裏透著驚駭,那不是我!
    【生命體征連接完畢。宿主當前生命值:71小時59分12秒。】
    【主線任務發布:吸取‘真龍之氣’續命。任務目標:當朝天子,李胤。】
    【任務失敗懲罰:生命值歸零,靈魂湮滅。】
    係統音冰冷地報時,像劊子手在讀倒計時。
    真龍之氣?天子?李胤?
    幾個碎片化的詞砸進混沌的腦海,伴隨著一陣不屬於我的記憶殘片——權勢滔天的九千歲,病弱年少的新帝,暗流洶湧的朝堂……
    我難道穿越到了一個架空的古代世界?
    沒等我理清思路,外麵傳來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幾個穿著太監服飾的人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色煞白:“千歲爺!您怎麽摔了?!奴婢萬死!”
    他們手忙腳亂地把我扶起,動作敬畏到近乎恐懼。
    借著他們的力,我站在這具名為“九千歲”的身體裏,心髒在陌生的胸腔裏狂跳,撞擊著那催命般的倒計時。
    我,我這是重生了。
    一睜眼,他一個21世紀的普通打工社畜,竟然被一個瘋老頭一棍子給幹到這個古代世界來了?
    憑著那點殘存的記憶和本能,我推開攙扶的人,聲音出口是另一種陰柔沉冷的調子,帶著自己都心驚的沙啞:“……陛下何在?”
    “陛下……陛下剛服了藥,在、在寢殿歇息……”一個小太監哆嗦著回話。
    “帶路。”
    我準備先去打探一下情況,見識一下,那位能為我提供生命值的任務目標。
    皇帝的寢殿比我想象的更冷清,藥味濃得化不開,幾乎令人窒息。
    明黃的帳幔低垂,遮住了龍榻上的身影,隻隱約可見一個清瘦的輪廓。
    幾個宮人垂首侍立,如同木雕。
    殿內靜得可怕,隻有更漏滴答,像在為我所剩無幾的生命計時。
    我揮退宮人,一步步走向龍榻。
    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係統麵板在腦海中瘋狂閃爍,發出了紅光像是在示警。
    而我卻絲毫沒注意到,我的腦海裏卻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等下我該怎麽吸取皇帝的身上的能量?是靠近就行了?還是需要特殊的解觸?不會要更進一步的接觸吧?
    根據他自己看小說多年的經驗來看。
    這裏難道是甜寵宮鬥小說世界,他必須要刷好感度才能獲得生存能力?一路宮鬥上位,成為皇後?
    可,他是一個男人,現在又穿成太監。
    額,難道這是一個權謀小說世界,他作為一個手掌大權的大反派九千歲,要洗白自己,一路不要和皇帝爭鋒相對,避免最後落得淒慘死去的下場。
    又或者我穿越的是一個古武世界,我記得自己腦海中依舊記得這個世界的人有特殊的力量體係?
    還不待自己思考出什麽結果,我指尖微顫,就要觸摸到麵前那層薄薄的帳幔了——
    帳內卻先傳來一聲輕咳。
    隨即,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伸了出來,輕輕挑開了帷幔。
    少年天子半倚在軟枕上,墨發披散,襯得臉色愈發蒼白透明,唯有一雙眼睛,深得像古井寒潭,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他的嘴角似乎天生帶著點上翹的弧度,即使麵無表情,也像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屏退了最後兩名侍立的宮女。
    殿門輕輕合攏。
    絕對的寂靜裏,他忽然輕輕笑了一聲,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笑聲低低的,帶著病氣的喑啞,卻有種奇異的穿透力。
    他上下打量著我,目光最後落在我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手指上,然後,緩緩抬眸,對上我的眼睛。
    “真巧。”
    他開口,聲音輕得像耳語,卻每一個字都砸得我神魂俱顫。
    “九千歲身上這個‘竊運求生’的係統……”
    他頓了頓,嘴角那抹笑意倏地加深,變得冰涼而玩味。
    “朕,似乎也有一個。”
    什麽??
    我心下大驚,指尖不自覺的就僵在半空,離那明黃的帳幔隻有寸許。
    一上來就上難度,根據我看過的所有小說情節,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我該作何反應呢?
    空氣中濃重的藥味似乎凝成了實體,堵塞了我的呼吸。
    我的腦海內那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掐斷,隻剩下一種更高頻的、幾乎要刺穿耳膜的寂靜。
    他說什麽?
    他也有一個?
    這個世界難道是金手指爛大街了,人人都有金手指?
    少年天子的笑容在他過分蒼白的臉上綻開,像雪地上泅開的一滴墨,清冷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