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創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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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一顆拳頭大的石子已經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奔白沉香的麵門而來。
    這一下又快又狠,絕非尋常孩童能夠反應。
    然而白沉香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小小的身子隻是微微一側,那石子便擦著她的發梢飛了過去,重重地砸在遠處的石壁上,濺起一捧石屑。
    “不錯。”白鶴讚了一句,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嗖!嗖!嗖!
    三顆石子,品字形射出,封死了白沉香所有閃避的路線。
    這是他身為魂鬥羅的經驗,預判對手的預判。
    然而,白沉香的選擇超出了他的預料。
    她沒有左右閃躲,也沒有後退,而是在石子及身的前一刹那,猛地向前一撲,整個身子幾乎貼著地麵滑行出去。
    三顆石子從她背上毫厘之差飛過,帶起的勁風吹得她衣衫獵獵作響。
    滑行未止,她雙手在布滿碎石的地麵上一撐,腰肢發力,一個漂亮的翻滾卸去衝力,
    穩穩地蹲在一塊半人高的岩石後,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警惕地觀察著爺爺的動向。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白鶴看得眼角直抽抽。這丫頭,簡直就是個天生為了閃避而生的怪物。
    尋常孩子別說做出這種動作,光是那份臨危不亂的冷靜,就足以讓人咋舌。
    “有點意思,那試試這個!”
    白鶴來了興致,不再是單純的投擲,他的手臂微微一抖,丟出的一顆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繞向了白沉香藏身的岩石之後。
    白沉香的耳朵微微一動。她聽到了!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耳朵去聽那石子劃破空氣時,因旋轉而產生的細微差異聲。
    她沒有動。
    就在石子即將擊中她後背的瞬間,她猛地向旁邊一彈,如同被驚動的狸貓,身形在空中扭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記刁鑽的“弧線球”。
    “你!”白鶴這下是真的驚了。
    這一手,是他年輕時用來戲耍同輩的絕活,靠的是手腕的巧勁,尋常魂帝都難以判斷其軌跡,竟然被一個六歲的孩子給躲過去了?
    “爺爺,風是有聲音的。”
    白沉香站直了身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平靜地解釋道,
    “物體高速飛過,會擾動氣流。它的軌跡,風會告訴我。”
    “風會告訴你……”白鶴喃喃自語,看著孫女那雙清澈的眼睛,心中翻江倒海。
    這便是變異武魂的能力嗎?
    在身體還未達到極限之前,感知已經先行一步。
    尋常魂師到了魂王、魂帝級別,才開始在戰鬥中有意識地利用環境,而他的孫女,在六歲時,就已經將其化作了本能。
    “好!好!好!”白鶴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笑聲震得林中飛鳥撲棱棱亂飛,
    “看來不拿出點真本事,是要被你這小丫頭看不起了!”
    接下來的訓練,難度陡然升級。
    不再是簡單的投擲石子。
    白鶴開始利用他魂鬥羅級別的速度,在亂石林中穿梭,時而從她背後甩出一片樹葉,時而用腳尖踢起一捧沙土,甚至在她奔跑的路線上,悄無聲息地設置一根細韌的藤蔓。
    這些攻擊本身毫無殺傷力,卻陰險到了極點。
    它們考驗的不再是單純的反應,而是白沉香在高速移動中,對周遭一切環境變化的洞察力、判斷力以及應變能力。
    第一天,白沉香灰頭土臉,身上添了十幾道新的擦傷,好幾次被藤蔓絆倒,摔得眼冒金星。
    但她從不哭喊,隻是默默爬起來,眼神中的光芒卻愈發堅定。
    第三天,她已經能在白鶴的騷擾下,在亂石林中完整地跑完一圈,雖然姿態狼狽,但已經能避開七成以上的攻擊。
    第七天,白鶴發現自己必須動用一絲魂力帶來的速度加成,才能跟上孫女的節奏。
    她的進步速度,讓他這個見慣了天才的族長都感到心悸。
    就像一塊幹燥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戰鬥的養分。
    身體在極限的壓榨下,爆發出驚人的潛力。
    肌肉線條變得更加流暢,每一次發力都精準而高效,多餘的動作越來越少。
    她的感知也愈發敏銳。
    閉上眼睛,方圓五十米內的風吹草動,都能在她腦海中形成一幅模糊的立體圖像。
    這便是她自創的修煉法門——風語。
    這天黃昏,訓練結束。
    白沉香躺在一塊溫熱的巨石上,大口喘著氣,汗水浸透了衣衫,勾勒出纖細卻充滿力量感的身體輪廓。
    渾身酸痛,每一塊肌肉都在哀鳴,但精神卻異常的亢奮。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又快了一分,身體對速度的承載力,也強了一分。
    白鶴坐在她身邊,遞過去一個水囊,眼中滿是疼愛與欣慰。
    他這個孫女,有著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堅韌意誌,仿佛一塊怎麽也砸不碎的頑石。
    “爺爺,我感覺還不夠。”白沉香喝了幾口水,喘勻了氣,忽然說道。
    “還不夠?”白鶴挑了挑眉,
    “你這丫頭,是想把你這把老骨頭給累垮麽?我可告訴你,為了陪你練,我那幾位老夥計約我喝茶,我可都推了。”
    白沉香看著爺爺鬢角新增的幾縷白發,心中一暖,嘴角卻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爺爺,我是說,單純的閃避訓練不夠。我需要壓力,真正的,能感受到危險的壓力。”
    白鶴沉默了。他知道孫女說得對。
    溫室裏的花朵,開得再鮮豔也經不起風雨。
    “你想怎麽做?”
    “族裏不是有些捕獵用的機關陷阱嗎?”
    “把它們都搬到這亂石林裏來。淬了毒的吹箭,削尖了的竹槍,能套住魂獸的鐵網,全都用上。”
    白鶴的臉色瞬間變了:“胡鬧!那些東西沒有準頭,萬一傷到你怎麽辦?淬毒的玩意兒更是碰都不能碰!”
    “爺爺,不能被擊中,就是最強的防禦。”
    白沉香坐起身,認真地看著他,
    “如果我連這些死物都躲不開,將來又如何去麵對敵人的鎖定?如何去麵對那些詭異的魂技?”
    “我的路,注定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連刀的鋒利都不敢去觸碰,那還跳什麽舞?”
    看著孫女那雙不容置疑的眼睛,那裏麵是對自己道路的絕對自信,和對危險的渴望。
    白鶴忽然想起了許多年前,昊天宗的那位絕世天才,那個敢於向整個武魂殿揮錘的男人。
    他們的道路不同,但那份骨子裏的狂傲與自信,何其相似。
    “你真的想好了?”白鶴的聲音有些幹澀。
    “想好了。”
    白鶴閉上眼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的猶豫已經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瘋狂的決然。
    “好!爺爺就陪你瘋一次!”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