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嫣僵在原地，怔怔地望著霍沉舟，還不死心，扭著水蛇腰過去。
    蔥白似的手指搭在霍沉舟肩上，撩起鬢邊的發絲時，淡淡的香味撲麵而來。
    她為了勾引霍沉舟，可是下足了功夫的。
    啪！
    霍沉舟一把捏住林雨嫣作亂的手，眼神犀利陰鷙。
    “你噴香水了？”
    歲歲是霍沉舟的軟肋，任何有可能損害歲歲健康的東西，他都不允許出現在嬰兒房內。
    林雨嫣眼神閃躲，心中懊惱。
    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沉舟，我怎麽可能會噴香水呢？或許是剛換的沐浴液太香了，我……”
    “換回去。”霍沉舟沉聲開口，打斷了她的解釋。
    “好。”林雨嫣不情不願答應。
    霍沉舟冷漠地丟開她的手，抱著歲歲去到旁邊的嬰兒床邊。
    “歲歲，我們該睡覺了。”
    霍沉舟低頭看著歲歲，五官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柔和。
    林雨嫣癡癡的看著，忘記了離開。
    直到一抹泛著寒意的視線掃視過來，她才如夢初醒，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回到主臥，林雨嫣憤恨，重重地捶打著枕頭。
    想到睡在嬰兒房隔壁的阮念真，林雨嫣的眼神逐漸加深，眯起眼睛在心裏思量。
    與此同時，阮念真回到房間後，忍不住回頭看向嬰兒房的方向。
    腦海裏不斷浮現霍沉舟麵對歲歲的柔情，她心中的酸楚更甚。
    如果霍沉舟知道他們曾經也有一個孩子，會不會……像對待歲歲一樣，對待那個可憐的孩子？
    亦或者避之不及……
    回想著今日的羞辱，阮念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頹然地蜷縮在角落裏，抱著膝蓋，垂下眼簾時，一滴眼淚悄然滑落。
    “寶寶，媽媽，我好想你們。”
    阮念真低聲呢喃著，試圖回想著那可憐孩子的模樣，卻發現自己都快忘記那個孩子長什麽樣子了。
    她枕著膝蓋，看著窗外的月色，心裏已經痛到麻木。
    與之一牆之隔的嬰兒房內，霍沉舟小心翼翼地將歲歲放在床上，小家夥眨巴著葡萄似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地盯著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歲歲，怎麽不睡覺？”霍沉舟坐在歲歲旁邊，用輕柔的聲音詢問。
    與白天雷厲風行且冰冷漠然的人不同，此時此刻，他隻是一個溫柔地父親，繾綣又熱戀的看著自己的孩子。
    這些年來他精神極度緊繃，不僅要小心提防小人作祟，還得銘記阮念真給的屈辱。
    如今阮念真被困在了隔壁，他才逐漸鬆懈下來。
    呼出口氣後，霍沉舟看向歲歲的眼神更加溫柔，俯下身用嘴唇貼著歲歲的額頭。
    “歲歲，你喜歡今天的奶媽嗎？”霍沉舟醇厚如大提琴的聲音響起，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歲歲柔軟的臉龐。
    歲歲自然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用胖嘟嘟的小臉蹭著他的手指，又把自己逗得咯咯笑。
    不過小孩子睡意來得很快，不多時就靠在霍沉舟懷裏睡著了。
    看著歲歲起伏平穩的模樣，霍沉舟安靜地端詳著歲歲的模樣。
    腦海裏不由浮現出阮念真陽光明媚的模樣。
    霍沉舟輕輕地拍著歲歲，表情逐漸凝重。
    可轉瞬又嗤笑一聲，低聲道：“阮念真，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這一夜霍沉舟睡在了嬰兒房，他的生物鍾很準時，醒來的時候天邊透著魚肚白。
    歲歲還睡得安穩，霍沉舟輕手輕腳起身，從櫃子裏拿了換洗衣物後進了浴室。
    簡單衝洗後，換好上班穿的衣服後，歲歲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霍沉舟走過去將人抱在懷裏，去了隔壁。
    敲響阮念真房門後，霍沉舟靠著牆壁安靜等待，卻遲遲不見有人來開門，他瞬間眼神陰冷，準備讓人去拿備用鑰匙開門。
    “她人呢？”霍沉舟冷聲質問傭人。
    傭人嚇得顫栗，“我沒看見阮小姐出來。”
    下一刻，阮念真推門而出。
    “抱歉，我剛才在衛生間。”阮念真剛睡醒，甕聲甕氣道。
    見人還在，霍沉舟自己都沒察覺心中的緊張消失。
    他依舊板著臉，把歲歲遞過去，“下一次不要再讓我等你，阮念真，你是來為我賣命工作的。”
    阮念真低垂著眉眼，“我知道。”
    霍沉舟還算滿意，轉身準備離開時，腳步一頓，側頭用餘光看著穿著吊帶摟著歲歲的阮念真。
    房間裏的暖光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光。
    “阮念真，你會後悔嗎？”霍沉舟薄唇微動，問道。
    阮念真如遭雷擊，愣怔在原地，抬頭看著樓梯口身姿挺拔的男人。
    蒼白的嘴唇翕動，卻沒能發出聲音。
    霍沉舟勾唇，抱著手臂道：“你當初對我避如蛇蠍，現在卻有求於我，阮念真，你真應該後悔。”
    尖酸刻薄的話語刺痛了阮念真的心髒，眼前甚至都模糊了，待回過神時，隻看見了霍沉舟揚長而去的背影。
    “念真姐，你在看什麽？”林雨嫣的聲音突然響起。
    阮念真摟著歲歲，收回視線看過去，“沒什麽。”
    林雨嫣眼裏帶著審視，不過轉瞬即逝，上前自然而然地接過歲歲，“念真姐，你先收拾一下，然後跟我一起吃早飯吧。”
    看著林雨嫣親昵地抱著歲歲，阮念真頷首，簡單收拾了一下下樓，就看見林雨嫣正在質問傭人。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家裏的事哪裏輪得到你們隨意更改？”林雨嫣一拍桌子，冷聲嗬斥。
    傭人囁嚅著解釋道：“林小姐，這是先生的交代，阮小姐是小少爺的奶媽，必須要確保營養。”
    隻見飯桌上，林雨嫣麵前是蔬菜沙拉，而阮念真坐的位置是各種精美的早餐。
    從普通的豆漿油條，到高級菜肴，一看就費了不少心思和錢。
    “我不用吃這麽多，隻需要牛奶和麵包就行了。”阮念真不想讓鬧劇繼續發展下去，過去為傭人解圍。
    林雨嫣捏著湯匙的手緊了緊，笑盈盈道：“念真姐，你別誤會，我是覺得你現在照顧歲歲，肯定得以健康為主，更何況油條豆漿這種東西，你肯定也不會喜歡吧？”
    說著像是意識到什麽，趕緊捂嘴，“抱歉啊，念真姐，我忘記你家裏出事了，恐怕你自從家裏出事後，就沒有吃過什麽好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