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吹牛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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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不一樣!” 璃王立刻急了,上前半步,手指無意識絞著腰間的白玉佩,聲音壓得低卻格外認真,帶著點少年人似的較真,
    “若受傷的是馨兒,我便平了這南蠻!”
    這話一出,跟在身後的眾人都愣了。
    烈星握著鐵尺的手驟然收緊,指節泛白,眼底的警惕像潮水般湧上來 。
    辰王趕緊伸手拍了拍烈星的肩,聲音壓得極低,眼神裏帶著點無奈的安撫:
    “別理他,他吹牛哄小姑娘呢。“
    烈星幾人稍稍放心,他們能理解男子在哄騙小女孩時總愛過分吹噓,就是這平南蠻的口氣實在有點太大。
    慕容馨聽到璃王的話,也是一愣,要不是抱著小桃空不出手,早就揍他一頓了。
    隻能白了他一眼,那一眼嚇得璃王立刻禁聲。
    慕容馨走了兩步,終究忍不住回頭, 隻見卿書單刀匹馬衝進黑衣人中,刀光所及之處,血花飛濺,可他左肩的傷口也在不斷滲血,動作漸漸慢了些。
    她咬了咬唇,又看了眼身邊優哉遊哉跟著的璃王,心裏暗自嘀咕:這主子,真是半點不心疼屬下。
    正想著,她忽然停下腳步,揚聲道:“烈星何在?”
    烈星立刻從後麵快步跟上,彎腰拱手時,手心已沁出薄汗,他隱約猜到慕容馨要吩咐什麽,握著鐵尺的手緊了緊:
    “慕容姑娘,有何吩咐?”
    慕容馨抱著小桃,眼神突然變得嚴肅:
    “你可記得?當年你兄長為救拓跋大哥,被丟在亂葬崗屍骨無存。拓跋大哥說過,那天他清清楚楚看見,拓跋蒼身後的百名暗衛,腰間都掛著刻著‘蒼’字的腰牌。”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山莊的方向,
    “而方才我們殺進去時,這山莊裏的每一個黑衣人,腰間都有一模一樣的腰牌。”
    說完,她不再看烈星,抱著小桃繼續往前走。
    烈星一開始還垂著眼聽著,可當 “蒼字腰牌” 四個字鑽進耳朵裏,他猛地抬頭,眼中的震驚瞬間被滔天的殺意取代 ,他一直知道兄長是被拓跋蒼所害,卻沒想到仇人就在眼前。
    他攥著鐵尺的手因為用力而發抖,指節泛白,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我不善殺人,但不是不會。”
    話音落,他轉身就朝著卿書的方向衝去,鐵尺在手中劃出一道冷光。
    烈刃與烈劍對視一眼,也立刻收劍跟上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烈星的仇,就是他們的仇。
    三人的身影相繼衝進山莊,與卿書匯合時,竟憑著四人之力,在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辰王、璃王、禦風和飛雨則始終護在慕容馨身邊,一路將人護出竹雨山莊。
    剛到林邊,便見那名宮中侍衛牽著一輛馬車等在那裏,車旁還放著一個打開的藥箱,顯然是早有準備。
    “姑娘,快上車,我已經檢查過,周圍沒有埋伏。”
    慕容馨立刻抱著小桃鑽進馬車,飛雨緊隨其後,從藥箱裏拿出幹淨的布巾和金瘡藥,小心翼翼地為小桃擦拭臉上的血汙。
    馬車緩緩啟動,辰王與璃王騎馬護在兩側,璃王還時不時偷瞄車簾內,見慕容馨正輕手輕腳給小桃上藥,才放下心。
    禦風則騎馬跟在最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身後的樹林,以防有人追來。
    車廂裏,飛雨剛用溫水擦淨小桃手臂上的血,便忍不住紅了眼:
    “這些人怎麽下這麽重的手……”
    慕容馨沒說話,隻是握著小桃冰涼的手,眼神落在車窗外,遠處竹雨山莊的方向,似乎還能聽到兵刃相撞的聲音,她輕輕歎了口氣,心裏默默盼著卿書和烈星他們能平安出來。
    司徒玥剛跨進正門,目光便被慕容馨懷中的身影攥住 ,小桃蜷縮在錦緞披風裏,單薄的身子裹著粗布繃帶,可深褐色的血漬仍從繃帶縫隙裏洇出來。
    女孩的小臉白得近乎透明,眼睫顫了顫,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隻有微弱的喘息從唇間溢出,細得仿佛風一吹就斷。
    “快!進東廂房!”
    司徒玥的聲音比平日尖了些,指尖因焦急泛著白,她快步上前想扶穩慕容馨的手臂,目光卻死死釘在小桃露在外麵的手腕上,那截細腕上還留著幾道未及包紮的鞭痕,皮肉翻卷,觸目驚心。
    慕容馨眼底掠過一絲凝重,朝她迅速頷首,腳步未停地跟著往廂房去,飛雨緊隨其後,手始終按在腰間的軟劍上,餘光警惕地掃過庭院角落,生怕再有意外。
    廊下的十二位女地煞早已察覺動靜,不等吩咐便動了起來:兩人快步往後廚提銅壺,熱水在壺中晃出嘩嘩的響。
    三人開箱取藥,金瘡膏、止血粉、幹淨的紗布在石桌上擺得齊整。
    剩下幾人則守在廂房門外,脊背挺直如鬆,將無關人等攔在丈外。
    院外的其餘地煞和禦風更是早將同會館圍得密不透風,黑衣隱在樹影裏,連隻飛鳥都別想輕易靠近。
    辰王站在正廳門口,看著廂房的門被輕輕合上,才轉頭與璃王交換了個眼神。
    兩人身後,那名宮中侍衛始終垂著手,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衣擺。
    “去見拓跋兄吧。”
    辰王沉聲道,率先往西側書房走,璃王頷首跟上,侍衛亦步亦趨地跟著,目光時不時往廂房的方向瞟,神色複雜。
    書房裏燭火通明,拓跋烈正俯身看著案上的輿圖,指尖按在標注 “祈福台” 的位置,玉尺還架在輿圖邊緣。
    聽見腳步聲,他立刻放下玉尺,轉身快步迎上來,臉上還帶著幾分對同伴的關切:“東方兄,你們可算回來了!烈星和卿書呢?怎麽沒跟你們一起?”
    話沒說完,辰王已眉峰微蹙,斟酌著開口:
    “我們在關押小桃的暗莊遇了阻。那莊子裏藏著數百暗衛,個個黑衣蒙麵,腰間都掛著‘蒼’字腰牌。馨兒說…… 那些人,就是當年跟著拓跋蒼害死烈影的舊部。”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
    “烈星和卿書怕我們被纏上,便留下斷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