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美利堅說,癲佬一定要癲(4K,求追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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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商量,但唐納爾和阿爾卡彭兩人不約而同地將來自華盛頓的禁酒探員突突了。
    整個行動幹淨利落,甚至沒有驚動市民,足見經過整合後的兩幫派人員素質之優秀。
    等羅根知道後,警方已經在給探員們收屍了。
    對於兩人悍然挑戰公權力的舉動,羅根微微一驚。
    隻是微微的。
    甭管曆史書上如何美化,事實上,美利堅的禁酒之路,從來就是一條血色之路!
    黑幫與黑幫之間為爭奪私酒暴利展開血腥廝殺,警察殺黑幫,黑幫殺警察……一場大型公共社會實驗的背後,總是無盡的血腥。
    所以,安啦,這才哪到哪。
    接著奏樂接著舞,坐看禁酒局會如何反擊,老唐和阿爾卡彭又會怎樣應對即可。
    ……
    禁酒專員約翰·克萊默在收到派過去的禁酒小隊全軍覆沒的消息後,第一反應都不是暴怒,而是硬生生給氣笑了。
    民風淳樸的芝加哥,恰好冒出來兩夥搶劫的悍匪,恰好碰上禁酒小隊,恰好將小隊的人都打死了,恰好又全部逃跑了……
    這都不是侮辱他的智商了,而是完全把他當屁放了。
    約翰·克萊默現在想的也不是憤然反擊。
    禁酒局付出了十條人命,證實了芝加哥簡直是個黑不見底的沼澤。
    要知道,禁酒小隊是全員配槍的精銳,不過一晚上,一個都沒逃出來。
    他甚至都不知道芝加哥的黑手動用了多少力量。
    如果他一個衝動,繼續無腦地往裏麵填人,天知道會填進去多少人命!
    至於說發動輿論攻勢?
    別開玩笑了,禁酒局才多少探員,又要麵對多少販酒的亡命之徒?
    要是讓這些亡命之徒知道探員是那麽容易就被幹掉的,一波輿論攻勢過後,禁酒局還剩多少探員克萊默都不敢想。
    約翰·克萊默隻能首先battle芝加哥的公共部門。
    特別是芝加哥的警方,你們不是說悍匪搶劫嗎?悍匪究竟逃哪了,難道一點蹤跡都沒有?
    大家都是執法部門,誰能糊弄誰呢,不給個交代以為就能過去?
    還有芝加哥的禁酒部門,裏裏外外清洗一百遍,都不足以慰藉詹姆士等探員的在天之靈!
    至於說真正的幕後黑手……
    約翰·克萊默從抽屜裏掏出一把M1911手槍,上膛,注視著冰冷冷的槍口,咬牙。
    血債必須血償,他要武裝禁酒!好好給芝加哥人上上強度!
    ……
    在多方或故意,或憋屈的默契下,芝加哥依然是風和日麗,風平浪靜。
    好吧,其實也不算靜。
    愛德華變態在全國民眾的關注下,在芝加哥人的咒罵下,正式被公訴。
    而羅根的“涉淫穢指控”二番戰,在原告缺席的情況下開庭,然後被羅根一句“我們太陽報好歹是在講人與人的遊戲,原告卻是在玩人與屍的遊戲,應該誰告誰才對啊”整得法庭差點破防。
    除此以外,“聖水”照樣大賣,娛樂俱樂部照樣半遮半掩地提供快樂,各地記者照樣樂此不疲地報道芝加哥的種種“開放”之舉……
    沒有多少人感受到背後風雨欲來,黑雲壓城的緊張氣壓。
    但羅根是感受到了。
    以他的想法,執法部門遭到這樣的打擊,是不可能不還擊的。
    而這一反擊,必然是雷霆萬鈞。
    他唐納爾還好說,可以直接問有沒有做好準備,但阿爾卡彭就不清楚了。
    羅根還指望他們幫忙賣酒呢,別一波給直接清了。
    於是,馬甲出動——
    這天晚上,“韓索羅”飄然而至,出現在唐納爾麵前。
    他似乎也沒感受到壓力,輕描淡寫道,“The Chosen One,黑暗原力見證了你的強硬……”
    話音未落,唐納爾揮舞著粗壯的手臂,眼裏爆發精光,“是的,大師,我終於悟了!”
    “韓索羅”:?
    唐納爾得意道:“我悟了命運的昭示,悟了要怎樣在黑暗原力的指引下,統治黑暗世界!”
    “異端!隻有消滅阻擋黑暗秩序降臨的異端,才能使您賜予的黑暗預言應驗,使天選之子的光芒照耀世界!”
    “韓索羅”:??
    “原來這一切都在曆史裏有答案!偉大的黑暗原力果然無處不在!”
    唐納爾不知從哪翻出一本厚厚的、皮質封麵古舊的書,他重重拍打其中一頁,發出沉悶的響聲。
    “韓索羅”:???
    他盡力壓下幾乎要抽搐的嘴角,內心早已翻起無盡的吐槽。
    異端?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黑暗原力什麽時候跟教會那套異端勾搭上了?
    這貨到底自我攻略了些什麽玩意兒?
    “韓索羅”憑借著過人的眼力,終於看到了唐納爾手中拿的是啥玩意兒。
    那應該是馬丁·路德的話,對,那個歐洲中世紀推動宗教改革的馬丁·路德的一段話——
    “……倘若我們以絞刑處罰小偷,以刀劍對付強盜,以火刑處置異端,為什麽我們不能以武力攻打這些地獄之主、這些紅衣主教、教皇和所有已無休無止地敗壞了神的教會的羅馬索多瑪城的這個罪惡之窟,為什麽我們不以他們的血來洗滌我們的手?”
    唐納爾按著書頁,嚴肅道:“黑暗原力既是真理,反對它就等於反對神!上麵說了,敗壞了神的人,是異端。”
    “曆史告訴我,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凡屬異端,即應置之於死!”
    “大師你曾告訴我,那幫意大利佬隻是天選之子的磨刀石,然後我一直在思考誰才是阻擋天選之子的路,是新時代的異端。”
    “等到華盛頓的那些耗子出現,想阻擋我,我終於知道了,意大利人不過是異教徒,那些耗子才是異端。”
    “異端都該死!所以我必須強硬以對!大師,我幹得還不錯吧!”
    “韓索羅”:……
    他足足沉默了三秒!
    聽完唐納爾亂七八糟的“感悟”後,他再看向唐納爾的目光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
    之前這段時間吧,他忙著應付官司,還真沒空關注唐納爾這貨的思想動態。
    沒想到這貨倒是真的“多看書”了,然後,特娘的思想覺悟更迷了!
    他堅信“黑暗原力”在曆史裏出現過身影,是曆史中出現過的神,於是從博大精深的歐洲宗教史汲取智慧。
    這一汲取,壞了,“韓索羅”隨口胡謅的“黑暗天命”、“統一黑夜”這種空洞的餅,居然被這大腦平滑的家夥自行補完、魔改並添加上教廷的“智慧”,華麗麗地走進了現實。
    問題是,大哥,你那異端和異教徒的區分真對了嗎?
    算了,這不是重點。
    “韓索羅”隻覺得那禁酒探員因為這種離譜腦補而被幹掉,實在太冤了!
    “韓索羅”努力維持聲音的古井無波,甚至注入一絲嘉許:“……你的領悟,超乎我的預期……”
    媽的,我輸了,我還不如這貨癲!
    唐納爾得到了大師的嘉許,吸了一口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充塞了胸膛。
    他終於有了史詩主角的感覺,找到了侍奉神明嚴懲異端的方向,渾身每一塊肌肉都鼓脹著暴力的勇氣。
    而“韓索羅”,第一次懷著連胡扯都不知道還能怎麽胡扯的難繃心情離開的。
    他甚至都忘了問唐納爾有沒有做好了對抗更重錘的執法的準備。
    因為他想起了同樣下手快準狠的阿爾卡彭,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再次出現在阿爾卡彭麵前,“韓索羅”提著心低沉開口:“黑暗原力感受到你的強硬……”
    “洞悉一切的黑暗原力在上!”阿爾卡彭聲音洪亮,帶著毫無遲疑的狠厲,“強硬是必須的!隻有把禁酒探員殺怕了,我們的偉大事業才能不受幹擾!”
    “韓索羅”暗暗鬆了一口氣。
    好歹,這還是個正常的思維,是從做生意的角度考慮的。
    雖然粗暴了點。
    剛這麽一想,阿爾卡彭湊近些,臉上橫肉堆起一個近乎虔誠的狂熱笑容,“而且,這是我對黑暗原力毫無保留的忠誠!”
    “韓索羅”繃著臉,“忠誠?”
    阿爾卡彭狠狠點頭,帶著一種詭異的、朝聖般的亢奮,“是的,忠誠!”
    “那些不識相的聯邦探員,他們的哀嚎是獻給黑暗最動聽的讚美詩!他們的鮮血,就是我最虔誠的祭品!您看著,我會做得比任何人都漂亮!”
    “祭…品?”
    “韓索羅”的內心是淩亂的。
    這又是什麽鬼?
    阿爾卡彭大概是看到前麵尊者喜歡詩歌般的詠調,為了展示自己毫無保留的忠誠,不知找哪個三流的詩人作了三流的吟誦詩:
    “黑暗原力在上,您行走於黑暗,見血腥而雀躍;您徘徊於暗影,震懾凡俗——請您用聖明的眼眸,注視我們的獻祭。”
    “韓索羅”感覺自己的麵癱臉快要裂開了!
    草泥馬,媽賣批,娘希匹……他心裏滾過一連串無法翻譯成英語的髒話!
    唐納爾那貨把中世紀教廷那套“智慧”搬出來已經夠離譜了,你阿爾卡彭居然直接搞起了原始社會的黑暗獻祭了?
    我特娘的什麽時候說過需要你的獻祭了?
    “韓索羅”不知道,這恰恰是因為唐納爾的“頓悟”引起的。
    阿爾卡彭可不簡單,在知道愛爾蘭人也能得到與黑暗尊者交易的資格後,嘴上不敢有反對,私下裏可沒少有小動作。
    譬如說,他對唐納爾不同尋常的舉止沒少關注。
    當偶然知道唐納爾在找尋“中世紀的神跡”後,阿爾卡彭略作思考,就罵罵咧咧起來了。
    謝特,這些狗日的愛爾蘭人真奸猾啊!
    這是想幹什麽?想要尋找“神明”的指引?
    他們不會是知道了我才是天選之子,想另辟蹊徑獲得黑暗原力的青睞,再來與我們抗衡?
    嗬嗬,論曆史,我們意大利人比愛爾蘭人悠久多了;論侍奉神明的經驗,我們意大利人更是不知道比愛爾蘭人強多少!
    結果,阿爾卡彭也卷起來了,不知從哪翻出意大利“古老的傳統”:“神通過神諭或預言來引導世人;而世人也需要遵守祭祀、獻祭的對神的契約性義務……”
    這不就跟尊者的預言對上了?
    唯一的問題是,黑暗原力需要什麽祭品?
    雖然尊者說盡力賣酒滿足酒徒的欲望就行了,但阿爾卡彭在這個過程中明顯獲利甚多,這不能說是對“神”的獻祭吧。
    直到他的兄弟拉爾夫卡彭無意中說“誰阻撓我們滿足酒徒的欲望,誰不就是該死的祭品嗎”,阿爾卡彭也悟了!
    恰好聯邦探員過來找死,那不正好?
    現在看,果然沒錯,尊者在收到“祭品”後就出現了!
    “韓索羅”:我不是,我沒有,我特娘的隻是想摸摸你們的應對!
    “韓索羅”無fuck可說!
    這誰能想得到,發癲都能卷起來?
    美利堅說,癲佬一定要夠癲!
    聽聽阿爾卡彭在說什麽——
    “……在黑暗原力籠罩的地盤,華盛頓竟敢派人來禁酒?尊者您務必用您那聖明的眼眸,注視我的獻祭!”
    “為了黑暗原力,不管來多少探員,我都會用他們的靈魂宣誓絕對的忠誠!”
    癲,太癲了!
    癲出於顛而勝於顛!
    “韓索羅”很想說我不需要。
    但最終,他隻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頷首,努力用一種讚賞的目光,包裹了阿爾卡彭。
    沐浴在尊者聖明的目光之中,阿爾卡彭隻覺渾身舒暢,腦子出奇的思維敏捷:“唯一的問題是,我們收取祭品的能力不夠硬,不知黑暗原力……”
    “韓索羅”差點沒繃住。
    你還說得怪委婉的嘞,見鬼的“收取祭品的能力不夠硬”,不就是說手上殺人的家夥不夠多嗎?
    你這是要跟禁酒局往死裏幹啊!
    該死的,我心裏為什麽全是期待呢?
    ——如果這貨是對下,搞什麽“獻祭”弱小,“韓索羅”隻會讓他明白什麽叫做“獻祭你妹的”。
    但是吧,他是對著華盛頓,挑戰聯邦老爺們的權威,那“韓索羅”就覺得,他愛祭就祭吧。
    “韓索羅”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更加幽深難測,“黑暗原力總會在適當時機回應天選之子的訴求……”
    阿爾卡彭頓時放心了。
    要不怎麽說他敢癲呢?
    背靠神秘力量,就像戴上了某枚極具腐蝕力的魔戒,權力意誌就被放大,膽子更不必說。
    “韓索羅”也幹了!
    丫的,你們本土土著都敢癲,我一披著馬甲的癲佬,反而不敢癲了?
    好好好,都癲起來,火拚華盛頓,他等著看樂子!
    羅根決定苦一苦自己,給華盛頓老爺們上上強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