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軍團的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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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五軍團的虎團
    貴州,甕安縣城,中央軍吳奇偉縱隊指揮部。時間:1月4日深夜。
    搖曳的煤油燈下,煙氣繚繞。吳奇偉斜靠在太師椅上,手指間夾著一支哈德門香煙,眯著眼看著麵前鋪開的骨牌。他的參謀長、副官幾人圍坐桌旁,正聚精會神地打著麻將。桌上散落著銀元和銅板,嘩啦啦的洗牌聲與偶爾響起的“碰”、“胡了”的叫嚷,構成了指揮部今夜的主旋律。窗外寒風呼嘯,遠處烏江方向傳來的沉悶炮聲,似乎也成了這牌局的背景音。
    接近子夜時分,一個機要參謀急匆匆地掀開厚重的棉布簾子,手裏捏著一份電報,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慌:“鈞座!90師急電!江界河537團告急!”
    吳奇偉正摸到一張好牌,頭也不抬,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告急告急,天天告急!渡口有重兵,紅軍剛過去,能翻起多大浪?放桌上!打完這圈再說!”他心思全在即將胡牌的“清一色”上。
    參謀看著吳奇偉沉迷牌局的樣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敢再催促,將那份電報,輕輕放在吳奇偉手邊的茶幾上,緊挨著煙灰缸。電報隨即被嫋嫋的煙霧和下一輪洗牌的嘩啦聲淹沒。
    {【曆史旁白】據相關記載,在甕安縣城(當時的甕安縣城在江北,是現在的草塘,建國後才將縣城遷到如今的地址上在南岸)縱隊指揮部的吳奇偉打了好幾天麻將。}
    牌局直到後半夜才散。
    1月5日早上10點,吳奇偉帶著贏錢的些許快意,打著哈欠才起床。目光無意間掃過茶幾,才瞥見了那份被冷落多時的電報。他漫不經心地拿起,展開。當“537團在搶占渡口時遭紅軍主力(疑為紅軍主力一部)自側後猛烈突襲,全團傷亡殆盡,團長以下主要軍官…殉職…”的字樣清晰地映入眼簾時,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所有的酒意和睡意被瞬間驅散!
    “混賬!”吳奇偉猛地將電報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茶水四濺。他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跳,“兩千多人!一眨眼就沒了?!”他憤怒地咆哮著,不敢相信自己的基幹部隊就這麽灰飛煙滅。他立刻抓起電話,瘋狂搖動:“給我接箐口前線!找李江!立刻!馬上!”他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正在進攻箐口的536團身上,期望李江能拿下箐口,挽回些顏麵,甚至反咬渡口的紅軍一口。
    然而,命運的嘲弄並未停止。
    就在吳奇偉焦躁不安地在指揮部裏踱步,等待箐口前線的消息時,機要室的門再次被猛地推開!這次衝進來的不是參謀,而是一個渾身泥濘、軍裝破爛、臉上帶著血痕和極度驚恐神色的軍官——正是536團團長李江!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狼狽不堪的衛兵。
    “軍…軍座!”李江幾乎是撲倒在吳奇偉麵前,聲音嘶啞顫抖,帶著哭腔,“完了!全完了!箐口…箐口進攻…徹底失敗了!我的團…我的團…被紅軍…從背後…包了餃子!全完了啊!”
    時間仿佛凝固了。吳奇偉像被釘在了原地,臉色瞬間由鐵青轉為死灰,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喪家之犬、與昨日出征時判若兩人的團長。
    “背…背後?箐口背後?!”吳奇偉的聲音幹澀嘶啞,充滿了極度的驚駭和荒謬感,“赤匪那點殘兵被你們壓在山上,怎麽可能還有力量包抄?!哪來的紅軍?!”
    “不是防守的赤匪!是…是另一股紅軍!一股強大的生力軍!”李江涕淚橫流,語無倫次,仿佛還沉浸在那場噩夢之中,“就在今天上午,我們團主力正在全力仰攻箐口主峰,眼看就要撕開周彪的防線了…突然!背後!我們的後方梯隊、團部、炮兵陣地…炸了!全炸了!那炮火…鋪天蓋地!至少十幾門迫擊炮!還有數不清的重機槍從林子裏掃出來!兄弟們…兄弟們正在爬坡啊…背後…背後就…全亂了!團部第一時間就被打掉了!通訊全斷!部隊…部隊像沒頭的蒼蠅…被前後夾擊…崩了!全崩了!我是…我是帶著警衛排拚命衝開一個口子…才…才逃出來啊鈞座!其他人…其他人…”他說不下去了,隻是絕望地搖頭。
    吳奇偉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踉蹌著扶住旁邊的桌子才沒摔倒。剛剛還在為537團的覆滅而震怒,轉眼間,他寄予厚望、用於進攻箐口打開局麵的536團,也緊隨其後,在他眼皮底下被包了餃子,幾乎全軍覆沒!一天加一個上午,他90師兩個最精銳的主力步兵團,近四千人馬,竟如同被颶風掃過的落葉,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光杆團長和幾個殘兵!
    “啊——!!!”一聲壓抑不住的、混合著憤怒、恐懼和絕望的嘶吼從吳奇偉喉嚨裏迸發出來!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瓷片四濺!“廢物!一群廢物!兩個團!整整兩個團啊!就這麽沒了!你還有臉回來?!滾!給我滾出去!等候軍法處置!”他指著李江的鼻子,手指因暴怒而劇烈顫抖。
    趕走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李江,吳奇偉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內衣。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兩個主力團灰飛煙滅,這責任足以讓他萬劫不複!他必須立刻止損,更要找到替罪羊!
    他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對著聞訊趕來的、同樣麵無人色的參謀厲聲嘶吼,下達命令:
    “第一,立刻!馬上!電令沿烏江與紅軍對峙各部(尤其是90師剩餘部隊及配屬部隊):赤匪主力凶悍異常,反擊能力極其恐怖!各部務必放棄一切進攻企圖,死守現有陣地,依托工事,深溝高壘,嚴密警戒,沒有我的親筆手令,絕不許擅自出擊!違令者,就地槍決!”他現在隻想保住剩下的部隊,當個徹頭徹尾的縮頭烏龜。
    “第二,急電薛嶽總司令!電文如下:‘職部遵令於烏江沿線奮力進剿西竄赤匪。然匪聚散無常,狡詐凶悍。我90師537團於昨夜(1月4日)在江界河渡口搶占渡口中,遭匪絕對優勢主力(疑為五軍團精悍一部)自側後凶猛逆襲,雖將士用命,浴血死戰,終因眾寡懸殊,通訊中斷,馳援不及,致陣地失陷,全團…壯烈殉國。’”
    參謀記錄的手在發抖。吳奇偉深吸一口氣,繼續口述,將矛頭狠狠指向缺席者:
    “‘禍不單行!職部536團主力,於今日(1月5日)上午全力進攻箐口匪部堅固陣地,戰況膠著之際,突遭另一股強大匪軍(判斷為赤匪新銳主力,戰力、火力尤勝其他)自進攻部隊側後猛烈突擊!我部猝不及防,陷入重圍,苦戰不支…亦遭重大損失,團長李江僅以身免!’”
    他語氣悲憤,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此兩日之內,我部連遭匪重兵不意之致命打擊,損失兩團之眾,實乃入黔開剿匪以來未有之痛!究其根源,皆因周渾元縱隊未能按鈞座嚴令及預定計劃,及時抵達石阡、餘慶一線,形成有效側擊與緊密合圍!致使匪得以窺我間隙,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對我部實施各個擊破!懇請鈞座明察秋毫,嚴究周部貽誤戰機之責!並速派有力部隊增援烏江防線,以挽危局!職吳奇偉泣血急電!’”{【曆史旁白】周渾元縱隊在進入貴州石阡地區後,確實因地形極端複雜、情報嚴重混亂、地方民團故意誤導等原因,一度在大山中徹底“迷路”徘徊,未能按計劃抵達戰場形成側擊,客觀上未能策應吳奇偉的作戰行動,成為吳奇偉推卸烏江防線慘敗責任的關鍵借口。}
    電報發出,吳奇偉癱軟在椅子裏,眼神空洞地望著屋頂。將滔天大罪推給迷路的周渾元,是他唯一的遮羞布和救命稻草。至於“絕對優勢主力”、“赤匪新銳主力”的說法,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能慘敗,並拚命誇大“敵情”以圖減輕罪責。此刻的他,隻想在南京的震怒降臨前,盡可能地蜷縮起來。
    中央紅軍指揮部(正緊張地向遵義方向前進),氣氛因兩份接連收到的戰報而充滿了欣慰與一絲驚訝。
    第一份來自紅五軍團董振堂軍團長:
    “我五軍團獨立團王林部,遵令馳援箐口。該部行動迅猛,於江界河渡口(南岸),發現吳奇偉部537團(加強團,約兩千人)正猛攻我37團剛建立的橋頭堡陣地。王林團長當機立斷,指揮獨立團以猛烈炮火覆蓋敵進攻隊形及後方支援陣地,旋即全團投入突擊,從敵側後迅猛穿插!激戰約三十分鍾,擊潰敵537團,斃傷敵數百,俘敵五百餘,繳獲大批武器彈藥,穩固了我渡口陣地。獨立團傷亡百餘。後該部未作停留,強行軍趕赴箐口。”
    第二份同樣來自董振堂:
    “獨立團王林部昨夜已抵達箐口!今日上午該部趁敵536團主力正全力仰攻我37團三營周彪部扼守之箐口主陣地之際,秘密迂回至敵進攻部隊後方,以精準炮火摧毀敵團指揮部、炮兵陣地及後方梯隊!隨即全團發起總攻!同時箐口守軍周彪營適時發起反衝鋒!敵536團腹背受敵,建製大亂,迅速崩潰!此戰斃傷敵逾千(含敵營長陳德標),俘敵近八百,敵團長李江僅率少數殘部逃脫。箐口之圍立解!繳獲極豐!獨立團此戰傷亡約百餘。現該部正固守箐口,整補待命。箐口大捷,獨立團居功至偉!”
    兩份電報在領導們手中傳閱。總司令放下煙鬥,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手指在地圖上箐口的位置點了點:“好!打得好!這個王林,帶兵有方,出手果斷!一天之內,兩場硬仗,先是穩固渡口,再解箐口之圍,硬是把吳奇偉伸過來的兩隻爪子都給剁了!打出了我紅軍的威風!”
    副主席仔細看著電文,也欣慰地點點頭:“戰術運用得當,時機把握精準。側後突擊,與守軍反衝鋒配合默契。這支獨立團,從湘江邊帶出來的種子,如今真成了我五軍團一把鋒利的尖刀。王林同誌,確實是個能打仗的。”
    負責組織工作的領導看著隨戰報附上的獨立團實力簡報,扶了扶眼鏡,語氣帶著明顯的驚訝:“諸位,你們看看這個獨立團現在的人數……兩千七百餘人!乖乖,這比我們很多主力團甚至一些師的人數都多了!而且看裝備清單,十門迫擊炮,九挺重機槍,輕機槍數量可觀……王林同誌這是走到哪‘擴紅’到哪,別人是越打越少,他倒好,隊伍是越打越壯實!”
    眾人聞言,紛紛湊過來看簡報。
    “兩千七百人?還裝備這麽齊全?”一位將領笑道,“這哪是一個獨立團,這簡直就是一個‘小軍’的架子了!難怪能連續啃下吳奇偉兩塊硬骨頭!這份‘家底’,在運動戰中能發揮大作用。”
    總司令重新拿起煙鬥,敲了敲桌麵,眼中滿是讚許:“湘江邊上,34師‘絕命後衛’,打光了建製,保住了主力血脈。如今,王林帶著這點血脈種子,硬是發展壯大,在五軍團這個‘鐵血後衛’的序列裏,又打出了一支能扛硬仗、敢打惡仗的鋼鐵部隊!這份傳承,這份壯大,尤為可貴!”
    他頓了頓,聲音洪亮而堅定:“我看,這支獨立團,當得起一個特殊的稱號!就叫——‘鐵血後衛虎團’!表彰其繼承‘鐵血後衛’精神,作戰勇猛如虎,隊伍發展壯大如虎添翼!將這個稱號,連同嘉獎令,一並電告五軍團及王林獨立團!告訴王林同誌和全團指戰員,中央高度肯定他們的戰績!‘虎團’的威名,要用更多的勝利來擦亮!”
    “同意!‘鐵血後衛虎團’,名副其實!”副主席笑著點頭。
    “好名字!既點出了傳承,又彰顯了戰力與規模!”眾人紛紛表示讚同。
    就在中央領導們為獨立團的戰績和規模感到欣慰,並決定授予“鐵血後衛虎團”稱號的同時,烏江前線的紅軍各防禦部隊,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戰場態勢的微妙變化。
    紅五軍團指揮部,董振堂軍團長剛剛簽發完上報中央關於箐口大捷和獨立團戰績的電文,機要參謀又送來了幾份來自不同防禦地段的急電。董振堂迅速展開閱讀,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甚至露出一絲難得的輕鬆。
    “軍團長,情況有變?”一旁的參謀長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
    董振堂將幾份電文遞過去,語氣帶著一絲玩味和欣喜:“你看看。老蔣的這位‘剿匪悍將’,看來是被王林這兩記悶棍打怕了。”
    參謀長接過電文,快速瀏覽:
    電文一(來自烏江中遊某渡口守備團):“報軍團部:自我部昨夜擊退敵小股試探性進攻後,當麵之敵(吳部89師XXX團)今日異常安靜。觀察哨發現,敵前沿部隊有明顯後撤跡象,正加緊加固二線防禦工事,似有轉入全麵防禦姿態。我部正利用間隙,搶修陣地,補充彈藥。”
    電文二(來自箐口以西某隘口防禦營):“報:箐口方向激烈槍炮聲於上午十時許停息。隨後,我當麵進攻之敵(原屬吳部90師配屬部隊)攻勢驟停,並開始有組織地脫離接觸,向後收縮。其炮兵陣地也在轉移。判斷敵整體進攻意圖已消失,轉入守勢。我部壓力大減,正組織休整。”
    電文三(來自軍團偵察分隊):“急報:截獲敵軍明碼及部分低級密碼電報(破譯中)。核心內容顯示:吳奇偉已嚴令其烏江沿線所有部隊(含90師殘部、89師、92師等部)‘放棄進攻,固守現陣地’,‘深溝高壘,嚴密警戒’,‘無令不得擅動,違者嚴懲’。其命令措辭極其嚴厲,恐慌情緒明顯。”
    參謀長看完,也忍不住笑了:“好家夥!吳奇偉這是被王林打懵了,直接當起了縮頭烏龜!兩個主力團報銷,他剩下的部隊怕是嚇破了膽,生怕咱們也給他來個‘側後開花’。”
    董振堂走到地圖前,手指劃過烏江沿線:“沒錯。他這道命令一下,等於主動放棄了進攻主動權。從七裏衝到箐口,再到其他方向,他伸出來的爪子全縮回去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天賜的喘息之機!”
    他立刻對參謀長下令:
    “立刻將吳部收縮轉入全麵防禦的情報通報各防禦部隊及中央!命令各部:”
    “1.抓住敵人龜縮的有利時機,全力加固防禦工事!修複被破壞的陣地,挖掘防炮洞,設置障礙物!”
    “2.抓緊時間休整部隊!讓戰士們輪換休息,處理傷員,吃頓熱飯,恢複體力!連續作戰,部隊太疲憊了。”
    “3.迅速補充彈藥、物資!尤其是箐口和幾個主要渡口方向,消耗巨大,要優先補充。利用繳獲和後方運輸,把家底充實起來!”
    “4.嚴密監視敵軍動向!敵人雖然收縮,但不可大意。偵察部隊前出,摸清其新的防禦部署和可能的增援路線。防止其緩過勁來或換防後發動新的攻勢。”
    參謀長迅速記錄,眼中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明白!我立刻去辦!王林這小子,這兩仗打得值!不僅解了圍,還打出了這麽一段寶貴的休整時間!這下,傷員能轉運,工事能加固,部隊能喘口氣!”
    箐口主峰,寒風依舊,但獨立團戰士們臉上多了幾分輕鬆。團部掩體內,電台“嘀嗒”聲格外悅耳。
    王林正翹著腿哼小曲兒,電台兵小劉猛地跳起,揮舞電報紙,激動得語無倫次:“團長!政委!中央嘉獎!還有…新稱號!‘鐵血後衛虎團’!”
    王林“噌”地彈起,劈手奪過電報,眼睛飛快掃過,當看到那六個大字時,瞬間定格!隨即,巨大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眼中光芒璀璨:“好家夥!鐵血後衛虎團!咱是‘虎團’了!”
    他興奮地原地轉了個圈,得意地拍了拍王光道和鍾光邦:“老王!老鍾!聽見沒?嗷嗚!”(模仿虎嘯依舊跑調)
    顧不上多說,王林抓起軍帽衝出掩體,跳到高處,對著忙碌的戰士們,用洪亮又帶著點小得意的聲音喊道:
    “同誌們!靜一靜!中央和軍團嘉獎令到!”
    “咱昨天兩仗打得漂亮!揍趴了吳奇偉兩個團!”
    “中央說了:行動猛!出手快!戰術刁!”
    “所以——”他故意拉長聲音,吊足胃口,然後氣沉丹田,吼出:
    “特封咱們——‘鐵血後衛虎團’!”
    短暫的寂靜後,箐口山巔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虎團!我們是虎團!”
    “鐵血後衛虎團!萬歲!”
    新兵老兵們歡呼雀躍,激動地互相捶打肩膀,疲憊一掃而空,自豪感油然而生。王林看著沸騰的陣地,聽著這山呼海嘯般的“虎!虎!虎!”,叉著腰,咧著嘴,笑得像個打勝仗的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