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然伸手覆上江如韻搭在腿上的手，輕聲道：“媽，節哀，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再怎麽樣，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以後我會替姐姐好好陪著你。”
    江如韻看著她，神色有些動容，沒說話，隻是無聲拍了拍她的手背。
    “也不知道張媽出於什麽動機，竟然殺死了姐姐，不管怎麽樣，我們千萬不能輕易放過她，必須得要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顧嫣然又說。
    說到張媽，江如韻眸色一冷，“我知道。”
    她抽出自己的手，從沙發站起身，“我先上樓了，嫣然。”
    顧嫣然跟著站起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媽，要不我還是跟你上去一起陪著姐姐吧。”
    她頓了下，繼續說道：“主要是我看你這狀態實在放心不了，你剛剛走路都差點摔倒，還是我扶著你一起上去吧。”
    江如韻沒拒絕，點了點頭，在她的攙扶下，抬腳繞開沙發朝樓上走去。
    ......
    很快，顧雲天和顧嶼兩人一前一後趕了回來。
    兩人從收到消息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顧嶼看著床上黎枝的‘屍體’，眉宇間滿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色激動的說道：“媽，這究竟怎麽回事，我姐好好的怎麽人就沒人？！”
    江如韻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一言不發，隻是愣愣地看著黎枝。
    顧雲天看起來倒是比他們冷靜許多，畢竟作為家裏的頂梁柱在這個時候自然不能倒下。
    但他眼尾泛著的紅卻還是透露出他作為父親失去女兒的痛，此刻他的心裏也是痛到極點的，卻沒有完全表露於麵。
    顧雲天歎了口氣，知道江如韻現在備受打擊沒有心情說話，抬手拍了拍身旁顧嶼的肩膀，將目前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全都告知了他。
    顧嶼聽完後，眸底泛著冷光，“確定是張媽幹的嗎？”
    “目前看來她的嫌疑最大，這個時候突然消失，不言而喻。”顧雲天頓了下，繼續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抓她回來了，跑不了的。”
    顧嶼皺了下眉頭，有一點想不明白，“可是張媽為什麽要對我姐下手，她們之間無仇無怨吧？”
    “這就不得而知了，隻能等抓到她之後細細拷問了。”顧雲天說。
    顧嶼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床上的黎枝，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心裏難受極了。
    怎麽也沒想到昨天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今天就突然沒了。
    顧嶼目光又落在一旁同樣一言不發的黎宴京身上，更加難受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心疼，這麽大點的孩子就沒了媽。
    他抬腳走過去，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黎宴京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睫動了動，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這時，顧雲天的手機響了下。
    他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眼收到的消息，眸光凝了凝，開口說：“抓到張媽了。”
    話音剛落，房間裏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全都看向他。
    顧雲天收起手機，下巴微微抬了下，“都下去吧。”
    顧嫣然應了一聲，彎腰扶著江如韻從床邊站起身，率先離開了房間。
    黎宴京被顧嶼牽著，抬腳跟了上去。
    ......
    樓下客廳。
    張媽剛被抓回來，正低頭跪在地上。
    江如韻從樓上下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想到她就是殺害自己女兒的凶手，原本一潭死水的臉上終於有了神色。
    她抽出自己被挽著的胳膊，衝上前一巴掌打在張媽臉上，情緒激動，厲聲質問道：“說，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們顧家哪點對不住你，你要這樣害我女兒？”
    張媽被打得臉偏到一邊，不敢抬眸看她，“我就是看不慣她，正好看她在睡覺，一時間頭腦發熱就動了手...”
    “枝枝對你做了什麽，你看不慣她？”江如韻問。
    張媽眸光閃爍了下，將早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大小姐剛回來就提到我死去的女兒，這是我不想回憶起的事情，她這不是往我心窩子上戳嗎！”
    顧嶼聞言皺了下眉頭，感覺她說的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些。
    這戳心窩子也不至於要到殺人的地步，但除了張媽其他人似乎也沒有嫌疑。
    “張媽，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再怎麽樣你也不能殺人！”顧嫣然轉頭看向顧雲天，繼續說道：“爸，我們趕緊把她送進牢裏吧。”
    顧雲天總感覺抓凶手這事太順了，順的有些奇怪，哪哪都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而且他跟顧嶼想的一樣，都覺得張媽這說辭有些牽強。
    張媽在顧家幹了將近三十年，他打心底覺得她做不出這種腦子一熱就殺人的事。
    三十天你不能完全了解一個人，但三十年年你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為人。
    唯一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一直偽裝的太好了。
    但現在所有嫌疑都指向張媽，她自己也認了罪，也隻能是她幹的了。
    顧雲天斂了斂神，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耳邊忽然傳來黎宴京的聲音。
    “爺爺，我覺得保險起見，應該將作案工具的那個抱枕拿去檢驗一下，看看上麵的指紋是不是張媽的。”
    此話一出，顧嫣然瞬間不淡定了。
    怎麽又是這個小野種，本來板上釘釘就快結束的時候，結果他突然插上了這麽一腳。
    自己最該解決的應該是他，真是比黎枝還招恨。
    “我看電視劇上警察叔叔都是這麽破案的。”黎宴京說。
    顧嫣然掐著手，努力讓自己不要自亂陣腳，開口說：“那是電視劇，我覺得這完全多此一舉沒有這個必要了吧，張媽這不都承認是她幹的了。”
    “可是我突然想起來，媽媽出事的時間點，我明明在樓下看到了張媽。”
    黎宴京轉頭看向江如韻，“奶奶，你還記得，我們當時下樓後先將飯菜放回了餐廳，那時候有看到張媽就在餐廳打掃。”
    江如韻回憶了下，點了點頭，“對，沒錯。”
    “然後我們從餐廳出來後就一直坐在客廳聊天。”黎宴京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