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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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佳期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好。”
    很快的,她再次進了檢查室。
    外麵的辦公室裏,張明飛拿著前麵那次出的檢查報告,仔細梳理了一次才開口。
    “病人頭部有舊傷,應該是以前就出現過顱內出血的狀態,她這不是第一次出現失明的狀況了吧?”
    周京硯遞過去一份文件。
    “這是剛才雲城第一人民醫院傳過來的資料,是我朋友四年前的病 曆和CT報告,麻煩您給看看。”
    張明飛看了看,皺眉道:“這是四年前的舊傷了,傷得這麽嚴重,失明了二十多天,淤血兩三年才完全散開。”
    失明二十多天?
    周京硯深邃的眸中暗色湧動,握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個江致,就是這麽保護她的?
    他垂下眼簾,看著那份檢查報告道:“今天下午她被掉下來的燈牌砸了一下腦袋,所以,這是砸到了舊傷,又腦出血了?”
    張明飛道:“倒也沒有那麽嚴重。”
    “燈牌不重的話,應該不會於引起出血,病人這幾天是不是精神高度緊張?或者是受了什麽刺激?”
    周京硯眸子閃過一抹明顯的戾氣,冷峻的唇繃成了一條直線,臉色看起來十分的不好。
    都是那個江致!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見他神色不好,院長在旁邊咳了一聲,“已經這樣了,說一下治療方案吧。”
    張明飛道:“目前看她沒有顱內出血的狀態,大約還是舊傷口被砸加上情緒波動太大引起的腦震蕩。”
    周京硯道:“大約在多少天才能恢複視力?”
    張明飛道:“快的話,一般來說三到七天,慢的話有可能要十幾二十天,不用特別吃藥和治療,留院觀察即可。”
    周京硯緊緊皺眉,“可是她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有沒有能緩解的辦法?”
    張明飛想了一下,“那就配合中藥的針灸,應該能起很好的緩解作用。”
    周京硯看向院長。
    院長忙道:“這個簡單,本院正好有這方麵的專家,安排配合治療就可以了。”
    周京硯點點頭,表情冷靜下來,“麻煩你們了。”
    做完新一輪檢查後,一出門,沈佳期就被人淩空抱了起來。
    熟悉的氣息夾雜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她感覺暈得更厲害了。
    這個時候,她沒有力氣去想別的事,隻想著這個該死的眩暈什麽時候能好一點,眼睛什麽時候能看到東西。
    還有明天的比賽要怎麽辦,學校那邊的假也沒有請!
    她下意識的就攀住他的脖子,臉也埋在他胸口上,努力讓自己稍微舒服一些。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周京硯已經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其實能看到一點模糊的輪廓,但不敢仔細去看,不然就暈得厲害。
    所以,一坐下,她就趕緊閉上眼睛。
    “是不是暈得厲害?”
    沈佳期點點頭,“有一點。”
    周京硯這才發現她額上已經出了一層汗,黑黑的頭發貼在額前和臉頰上,顯得臉色更加蒼白。
    “我睜開眼睛就難受,閉上會好一點,但總是忍不住要去看,醫院有眼罩嗎?”
    旁邊的護士一聽,忙道:“有,我馬上去取過來。”
    護士走後,屋裏隻剩下周京硯和沈佳期了。
    兩人都不說話。
    沈佳期是因為難受不想說,而周京硯是心裏難過不想說。
    她脆弱的模樣,讓他的心就像被人拽著在往外扯一樣痛。
    他很想緊緊的抱著她,但手卻隻是動了動,並沒有上前。
    室內光線被調到了最弱,模糊了裏麵的一切物品,卻把兩人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她,似乎要她現在的樣子印在靈魂裏。
    過了一會兒,沈佳期開口了,“今天還是要謝謝你,不知道這個單人房間的費用可不可以報銷。”
    周京硯握了握拳頭,聲音沙啞,“朝朝,這種事能不能以後再說?這幾天讓我好好照顧你,可以嗎?”
    沈佳期頓了一下,“我請了護工……”
    “你這是腦震蕩,要是不注意,說不定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護工能做什麽?”
    沈佳期不說話了。
    這件事四年前她經曆過,的確很麻煩很難處理,可那時候有江致和他的家人在照顧她。
    現在她孑然一人,似乎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道:“那你的工作……”
    看她終於不再那麽強了,鬆了一口氣,“我的工作可以線上完成,這個不用你擔心。”
    “還有,你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你隻管安心在醫院就好。”
    沈佳期輕歎了一口氣,“看來明天的比賽隻能放棄了。”
    她已經查過了,要是這次比賽能拿到省前三名,下次考試能有幾分的加分,簡曆上也有一個漂亮的名字,真是有點可惜。
    周京硯以為她在惋惜失去了上央視春晚的機會,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機,最終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第 一個晚上是最難熬的,沈佳期想睡卻暈得難受,並不能安穩入睡。
    可不睡又頭痛欲裂。
    最後打了一針鎮定劑才勉強入睡。
    睡夢中也並不安穩。
    先是夢到周母用冰冷的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她,諷刺她不知羞恥,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然後又夢到有人帶回了父親的骨灰,告訴她父親已經犧牲,讓她節哀。
    她抱著父親的骨灰盒痛暈在地上,哭得精疲力竭。
    “朝朝……”
    “別所怕,我在這裏……”
    耳邊有熟悉的聲音把她從夢魘中不停的拉出來。
    沉低的聲音。
    熟悉的氣息。
    寬厚有力的大手緊緊握著她,她感覺到了一絲安寧和平靜。
    “哥哥……”
    “京硯哥哥……”
    夢裏,應該還可以這樣叫他吧?
    會不會還被人罵不知羞恥?
    可她好累好痛,她想他了。
    她淌下眼淚,下意識的緊緊抓著夢裏的大手,汲取這難得的溫暖和安慰。
    夢裏握著她的手僵了一下,隨後握著更緊了。
    “朝朝,我在……”
    “別怕,我在……”
    她感覺被人緊緊抱住,不停的有親吻落在她的臉上,發間,安撫著她痛苦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