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王上和尚,身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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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孤舟腳程快,燕子樓前腳剛說完,她後腳就提著統領的後脖頸進來了。
統領跪在住持身旁,一看是這個老和尚,還看不起的白了他一眼。
燕子樓指了指孟孤舟:“瘋子,把東西拿出來讓他看看。”
孟孤舟從衣領裏拿出一瓶蓬芷香,一塊手巾,手巾裏一看就包著東西。
“統領大人,看看我手上的東西,不陌生吧?”
她蹲下,還特地把手巾展開,那天從鍋裏撈出來的人眼,現在全知州府裏的人都看見了。
“瞎!什麽東西!”
“怎麽又是對眼睛。”
府衙內的人比剛才後退的還厲害。
“這可是對人眼,從你們的鍋裏撈出來的,統領大人認得吧?”這個人一直不說話,孟孤舟就一直追問。
此人看了眼地上的眼睛,然後和住持一樣矢口否認:“不認得,什麽鍋啊我不知道。”
反正還有魑魅王撐腰,他才不會現在就認。
燕子樓有點手癢,要是在詔獄他早就開始用刑了:“你可想清楚,現在認罪少受皮肉之苦。”
他突然出聲,孟孤舟就知道他要開始問話了。
“你不會還以為你的魑魅王會救你於水火吧?”
他問了,卻沒人回答他,指揮使的話又落地下了,不過他早已習慣,沒有幾個犯人願意接他的話茬。
“你是不是很敬仰你的王上?”燕子樓盯著統領。
這人抬起頭來也死死盯著燕子樓:“自然,魑魅之子,誓死不從。”
指揮使點了點頭,笑了一聲:“嗬……那你剛才跪下的時候,怎麽給了你的王上一記眼白?”
什麽白眼,統領剛才不就隻白了那老和尚一眼嗎。
“你說他是魑魅王?不可能。”
別說這個跪著的人震驚了,孟孤舟和馳文馳武也震驚,大人也沒跟他們說,也沒打草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說魑魅王是個和尚。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一致放回燕子樓身上。
燕子樓這句話就是平地驚雷,把知州府弄得一團亂。
比慈悲和尚殺人更讓人震驚的是,在廟裏讓人供奉的魑魅王,就是個普通人。
“怎麽可能,魑魅王是神,怎麽可能是他。”知州指著住持問。
馳武見他又要走到燕子樓麵前,眼疾手快的把他推遠了:“你退後,聽就得了。”
統領抓著燕子樓的衣擺,一個勁兒的問:“不可能,王上不會是一個和尚!”
“你見過魑魅王廟裏的神像嗎。”燕子樓問。
統領點頭。
“不覺得神像和這個和尚很像嗎。”
聽了大人的話孟孤舟才明白,難怪她覺得神像很眼熟,原來青麵獠牙之下是住持的臉。
統領抓著住持的肩膀看了又看,他真希望不像,可是偏偏就是很像。
“從前我不敢好好看那座神像,不然怎麽會沒發現是你這個老東西在做怪!”
他真想打和尚一頓。
“別急著動手,你的王上成了和尚,那麽多疑問不想知道知道嗎。”燕子樓可是急著說,說出來他痛快。
他咬牙切齒的鬆開和尚的肩膀,真想給這個和尚一拳。
“天青山鬼女在大焱一直被傳的神乎其神,有說鬼女生吃狼的,有說鬼女有通天之力的,恰巧鬼女有好幾個名字,其中就有魑魅,所以有人借鬼女的名號收買人心。”
“一年前有一個和尚,發現徐州人眼睛不好,於是他找到了斂財的機會,開始研製‘明目丹’,這也是他害人的開始。因為其中一味藥是人眼,為了不讓徐州的人發現他殺人取眼的烏糟勾當,他選擇在遠離徐州一千多裏的潮月寺製作‘明目丹’。”
說到這兒,燕子樓看了看住持,還是副雲淡風輕樣子。
“後來他覺得隻取眼睛太浪費了,所以五髒六腑全都被挖空入藥。為了讓屍體長存,還特意找來昂貴的蓬芷香。”
府衙內有好些人都吃明目丹,病確實好了,燕子樓突然這麽一說,他們不信。
“真的假的,他們有這麽黑心?魑魅大夫看診可從來不收錢。”
燕子樓大概知道徐州的人有多信任魑魅王了,連府衙裏的人都在吃這些人煉的藥。
看診不收錢,但有一個地方卻盤滿缽滿,孟孤舟突然想起來廟裏的金銀珠寶:
“但你們去廟裏還願給的錢,比看一次診的錢要多的多吧,那大金餅,普通百姓一輩子都見不到。”
“啥?還有金餅?”馳武立馬提起知州的領子,“來你過來,咱倆好好嘮嘮你貪了多少。”
知州擺擺手剛想說沒有,氣還沒從嘴裏蹦出來就被馳武提溜走了。
王上成了和尚,燕子樓想想都覺得好笑:“不得不說他們很會玩弄人心,看診不要錢就會讓百姓買他們的藥,等病好了就會心甘情願去廟裏還願,甚至掏空家底去供奉一個和尚。”
府衙裏的官差也有很多人眼睛不好,這些人沒少吃‘明目丹’,但吃了很有效果啊:“可病也是真的治好了啊。”
孟孤舟立反駁:“假的,桃江醫館的魑魅大夫我看過,連脈都不搭就想治好病?怎麽可能啊,我略懂一點點醫術,隻不過是用了幾味藥暫時調養好了而已,其實沒根治。”
“不信就找個徐州以外的大夫看看。”
魑魅王的影響力深入人心,要想徹底破了這樁案就得打破百姓對這夥人的信任,孟孤舟的話倒是提醒了燕子樓。
他吩咐了馳文一聲:“去城外找個大夫來。”
“是。”
府衙裏就剩燕子樓和孟孤舟兩個人了,看起來有點勢單力薄。
“咳咳。”孟孤舟一點點挪動到燕子樓身邊,“就咱們兩個人了,能行嗎?”
“怎麽,不信我?”
指揮使就是指揮使,一說話就是盤問犯人的語氣,惹得孟孤舟馬上搖頭:
“不不不,不是秘密探案嗎,現在兩個馳大人都不在,感覺不方便。”
“馬上就收網了,身份藏不藏都無所謂,反正紫金驛的時候已經讓別人知道了。”燕子樓站起來,繞過堂下跪著的兩人,在堂內踱步。
“我已經讓人去找大夫了,病到底治沒治好,諸位一會兒就知道了。說完和尚就是魑魅王,那現在就說說和尚殺人的事。”
“慢著。”堂下有人打斷燕子樓說話。
這個衙役指著燕子樓的衣服,一頓質疑:“你一個文人,你說的話我們怎麽相信,你又不是錦衣衛。。”
燕子樓無語,怪不得徐州能被一個和尚控製,剛才馳文馳武侍候了他半天,居然還有人猜不到他是誰。
“我燕子樓不需要靠飛魚服來證明我是不是錦衣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