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後院交戰,十六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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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樓不斷扯著金獅上的樹枝,一下兩下,連灰都要擦一擦。
    起初他心有疑慮,但一對閃金光的守門獅就立在燕子樓麵前時,他不信也得信了。
    是他嗎,這案子居然牽扯這麽廣。
    孟孤舟從沒見燕子樓有過這樣的表情,不可思議裏帶著點不能言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事涉皇家,燕子樓在想要不要告訴她:“可能有關皇家人,這對獅子隻是我的一點猜想,證實後會告訴你的。”
    他的樣子太為難,孟孤舟就不追問了。
    “哼哼。”
    怎麽會有笑聲。
    “這不是隻有咱們兩個人嗎。”孟孤舟也不是個傻子,麵前有幾個人還是能數清的。
    燕子樓朝門看了一眼:“在門外。”
    哢,門鎖開了。
    “他不告訴你,我來告訴你。”
    這聲音不是他倆的,甚至不是個年輕人的。
    “開門。”
    後院荒樹雜草叢生,即使在白天也將院子罩的陰暗,門縫透過光來的那一刻直晃著兩人的眼睛。
    木門後,趙之恒帶著人包圍了後院:“就知道你們有問題,哪個正常人會住常儀堂。”
    何岑拿著劍指著院裏的兩人:“大人,快把他們綁了,說不定卷宗就在他們手上。”
    趙之恒卻叫他把劍收了:“死總得讓他們死明白點兒。”
    他走上前摸著一對金獅:“能查到獅子證明你知道點什麽,看在你我都知道內情的份上,我或許還能把你們當成自己人。但瓚王說了,除了我和我手下的人,不管誰要打常儀堂的主意都要殺。”
    “誒……”趙之恒佯裝可惜,“可你們還這麽年輕。”
    瓚王,孟孤舟知道這個人,是先帝的手足,當朝聖上的叔叔。
    但這和燕子樓腦子裏想的不是一個人,會把守門獅放在門內的分明是瓚王的兒子,比燕子樓大十歲的璞閑世子。
    “殺。”
    嚓。
    趙之恒一句話,何岑的刀刃就急匆匆的剝離刀鞘。
    沒時間讓燕子樓多想了,再不突圍兩人直接命喪當場。
    “怎麽辦?”孟孤舟問。
    “當然是打了,怎麽,北鎮撫司最能打的人要退縮了?”
    “怎麽可能,隻要你說打我絕不後退。”
    刀刃都對著他倆了人還在說話,兩個無名小卒簡直沒把何岑這個通判放在眼裏:“小話還挺多,受死!”
    何岑嫌他倆話多,一刀朝人劈去。
    啪。
    孟孤舟躲的快,一刀劈在了地上。
    “身手還挺好,你是你們派來的人裏最能打的了,不過。”何岑抹了下刀,“不會容你活著的。”
    燕子樓又聽到點消息,派來的人,常儀堂這麽個小地方聚集的勢力還不少。
    孟孤舟照常隻有一個袖箭,已經抬起胳膊在想暗算的點子:“這句話我也送給你,先跟我過兩招再說。”
    咻。
    話落針出,射向何岑的眼睛。
    啪。
    可惜,被他打掉了沒射中。
    孟孤舟能打,暫時還不必燕子樓出手,此時是套話的好時機:“何通判好忠心啊,不知道咱們瓚王對您好不好。”
    “用不著你操心,殿下雖不會親自見我,但自會通過璜宗司的人嘉獎我。”
    又是璜宗司,燕子樓和孟孤舟對了個眼,看見她下意識攥緊了腰間放著的玉牌。
    “咳嗯。”
    趙之恒咳了一聲:“殺,別廢話。”
    “咳,是。”何岑輪著刀直奔孟孤舟。
    後院的兵器聲太大,寂靜了十年的廬州因為燕子樓和孟孤舟吵鬧起來了。
    趙之恒就站在門外,他一定要看這兩人死了才走:“你們也上。”
    一打一他嫌慢,讓身後的衙役上去十六打二。
    兵器聲更大,要說話都得用吼的。
    “大人!”
    還真來了個人。
    “錦衣衛來了。”
    趙之恒下意識害怕了一下:“錦衣衛?他們怎麽會來這兒。”
    誰都知道錦衣衛是皇帝走狗,這些人來了豈不是對瓚王隱瞞了十年的事不利?
    趙之恒想看孟孤舟和燕子樓死了再走,不死他不放心,但錦衣衛他又不得不去接待,他這個從四品惹不起:“何岑,我回來後不想看見這兩個人還活著。”
    “是。”
    趙之恒跑著到大門口,馳文馳武牽著馬在門口站著。
    “二位大人怎麽會來廬州?”
    “自然是有事要辦,你這個知州不在府衙裏,我們隻好來這兒找你了。”馳文手裏拿著兩柄刀,一把刻著“馳”,一把刻著“燕”。
    趙之恒看到那把“燕”字刀冷汗都出來了,錦衣衛是怕,但最怕的是這個姓燕的。
    馳武見他不說話臉色也不好,就問:“知州大人不舒服?”
    “不是不是。”趙之恒盯著“燕”字刀問,“指揮使大人也要來?”
    “自然,燕大人應該昨天就到了,隻不過大人向來隱姓埋名,你不知道也正常。”
    昨天來的嗎,昨天來的不就隻有後院那兩個人嗎,那兩個人裏不就隻有一個男的嗎。
    趙之恒突然覺得腦袋有點離體。
    “住手啊,住手啊!”他喊叫著跑回後院,馳文馳武倒看不懂他要幹嘛了。
    “哥,他不對勁兒,看看去。”
    “走。
    兩個人拿著三把刀走進常儀堂,先看見的就是桌上的屍體。
    “我看著像孟孤舟弄的,大人他們肯定來過這兒。”馳文覺得這些骨頭擺的歸於整齊,一定是孟某人的手筆。
    “那個知州剛才喊住手,大人肯定就在這院子裏。”
    兩人想法一致,跟著趙之恒的身影一路跑到後院。
    嚓嚓。
    叮叮。
    後院還在打,打的孟孤舟和燕子樓一直在人群裏周旋。
    “你怎麽還不死。”何岑的刀刃砍在牆上,就是砍不到孟孤舟身上。
    “我怎麽可能死啊,我這麽能打。”孟孤舟再次跳到圍牆上,想悄悄使暗器。
    “住手啊住手!”趙之恒終於跑回來了。
    何岑卻聽不見:“丫頭,使暗器可不光彩。”
    掄起刀,再朝孟孤舟砍去。
    “何岑!住手!”趙之恒直接上手奪走何岑的刀。
    趙之恒不是剛走嗎,怎麽就回來了,何岑不明所以的說:“大人,您怎麽快就回來了?人我還沒殺了,再給我一炷香肯定能讓人頭落地!”
    啪。
    趙之恒給了他一巴掌:“瞎說什麽。”
    他麵前就站著燕子樓,趙之恒不敢抬眼,隻是囁嚅的直接下跪:“拜見指揮使大人。”
    馳文馳武趕到時已經不打架了,但看一堆人拿刀圍著燕子樓和孟孤舟,就知道剛才酣暢淋漓的打了一通。
    “大人接刀!”
    一眾人還不明所以,隻看見拋向空中的一把刀落在一個人身上。
    燕子樓隻需要抬手,“燕”字繡春刀就會正好落在他手上。
    落在何岑剛才要殺的人手上。
    燕子樓陰鷙的看向何岑,這個人剛才可不是這種眼神。
    現在正吹東南風,從何岑的背後吹向身前。
    脖頸處怎麽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