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綠泡泡到賬23.45元！”
    唐玉瑤付完款，唐母樂嗬嗬的提著剛剛從水果店裏麵買來的橘子朝著外麵走去，手裏還拿著半個已經剝開了的橘子。
    “真甜啊，就是貴了點兒，現在物價長得好快啊，那時候橘子也就八毛不到的樣子……”唐母一邊在那裏嚼嚼嚼，一邊感慨時代在變化。
    唐玉瑤：“……”
    這已經是兩人跑的第五家水果店了，前麵的幾家都因為價格太快被唐母OUt了，這家是最便宜的，本來還想再找找的，不過擔心耽擱時間也就作罷了，將就一下吧。
    大海市的物價就是這樣。
    作為全龍國經濟最發達的地方，這裏的物價自然也是最“發達”的，隨隨便便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都是四位數起步，普通人好多天的工資。
    最大的商場裏，到處擺放著四位數一根的鉛筆，五位數一塊的橡皮，六位數……
    不過有錢幾乎是能買到你想要的一切了，貴點兒，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合理。
    唐家的東西一直都是唐守業在置換，以至於唐母和唐老爺子兩人對於外麵的價格並不是特別敏感，屬於是知曉，但並不理解為什麽東西能貴成這個樣子。
    似乎在大海市徹底飛起來之後，一切都越走越高了？
    應該……算是好事吧？
    “走吧，走吧閨女，再耽擱下去時間來不及了，天都黑了，還要回家吃飯呢……”唐母提著手裏麵的橘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已經徹底暗淡下來的天色，自顧自的說著。
    絮絮叨叨的小老太太，沒事兒就喜歡碎碎念的那種，挺可愛。
    走進學校沒一會兒，母女兩人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前方衝過來的“尖叫少女”，一邊發出尖銳的爆鳴，一邊百米加速，跑的飛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從兩人麵前跑過。
    唐母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雙眼放光：“好啊，這孩子有活力！嗓門兒也大，屁股也翹，指定……”
    唐玉瑤：“？？？”
    “媽，你在看什麽東西？”唐玉瑤一臉無奈，誰家好人看這些啊，這不是流氓嗎？
    得虧她媽是個女的，不然之現在都到局子裏麵去蹲著了。
    “咳咳，不好意思哈，閨女，情不自禁的，情不自禁的。”唐母打了個哈哈，提著橘子繼續朝著前麵走，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自己的閨女聊天。
    唐玉瑤則是從剛剛的“尖叫少女”之後，一直蹙著眉頭保持沉默，似乎在思索什麽東西。
    剛剛那個人……好眼熟？
    而且不僅是眼熟，聲音也很耳熟，好像才聽過不久，像是……白梔？
    唐玉瑤：“？？？”
    不能吧，白梔身體哪有這麽好，走路沒走兩步就氣喘籲籲的樣子，怎麽可能跑的這麽快，至於聲音……小女生聲音聽起來應該都差不多吧？
    算了，應該是她多想了。
    “閨女啊，以後多生兩個，媽最喜歡小孩子了，白白胖胖的，當然不要像你四個一樣，從小胖到大，當時給媽都急壞了，以後怎麽找媳婦兒？”
    唐母一邊走一邊還在那裏碎碎念，依舊是老一輩人的經典觀念，多子多福什麽的。
    曆史的局限性擺在那裏，唐玉瑤並不會站在現在的角度指責，批判自己的母親，這樣是不對的，要是她在她媽那個年代，估摸著也好不到哪裏去。
    以前都流行生兒子，生不出來兒子就在婆家裏麵抬不起頭，好在唐母並沒有這樣麻煩的婆媳矛盾……婆婆那邊早就掛掉了。
    唐老爺子很小的時候就孑然身子一個人了，也不需要抬頭不抬頭的，唐母沒有這樣的煩惱，但能生兒子還是挺高興的。
    第一個，兒子，高興。
    第二個，兒子，還是高興。
    第三個，兒子，嗯……下一個應該是閨女了吧？
    第四個，兒子，不開心。
    如果說生兒子等於抬頭，唐母早就是鼻孔看人了，男娃娃還是男娃娃，她要閨女！
    結果是好的，最後一個終於是心心念念的閨女了，寶貝的不行，別人沒洗手都不能碰的那種，長得白白嫩嫩，喜歡的不得了！
    “媽，這年頭不流行你們那個了，現在提倡少生，優育……”唐玉瑤一臉無奈開口。
    唐母眨了眨眼睛：“的確，生的少確實容易憂鬱。”
    唐玉瑤：“？？？”
    她說的優育是這個嗎？
    媽你這是什麽耳朵！
    “到了，到了，就是這裏是吧！”
    唐母興奮的開始蒼蠅搓手手了，拽著還在那裏思考到底是“憂鬱”還是“優育”的自家閨女跑進醫院裏。
    “閨女，你是哪個部門的啊？”唐母好奇看著醫院裏麵的各個部門。
    唐玉瑤：“……”
    唐玉瑤老臉一紅：“我是綜合部門的，不在這裏。”
    綜合部，簡稱……鹹魚部。
    “綜合部？還有這個嗎？”唐母皺了皺眉頭，疑惑的樣子。
    “那什麽，電梯快到了，快走吧媽，不然又要等了！”唐玉瑤急忙打斷這個話題，指著前麵馬上快要停靠下來的電梯，一副著急的樣子，慌忙走去。
    叮！
    電梯門打開，沒看見人？
    嗯？
    哦，在下麵，視線朝著下麵挪動“億點點”，還沒有按鈕高的小兒子可憐兮兮的捂著屁股，紅著眼睛準備離家出走。
    “嗚嗚嗚，可惡，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吸溜，吸溜……奶奶，小姑？”
    電梯門一打開，小兒子傻眼了，奶奶和小姑怎麽在這裏？
    “小寶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唐玉瑤柳眉一挑。
    “嗚嗚嗚，小姑……”小兒子一聽見有人安慰自己，可憐兮兮，頂著大鼻涕就朝著唐玉瑤撲過去。
    唐玉瑤：“！！！”
    “停，小寶，姑姑這穿的新衣服，待會兒還要見人，這樣，你抱你奶奶。”唐玉瑤伸出一隻手，擋住了麵前可憐，肥胖，且捂住的小兒子。
    小兒子：“……”
    小姑，你真是一個現實的女人！
    小兒子，吸溜鼻涕，準備投入自己奶奶的懷抱：“嗚嗚嗚……奶奶，我……”
    “小寶啊，奶奶也是剛換的一身兒衣服，你先別過來，這樣先吃個橘子緩緩，誰欺負你了待會兒奶奶幫你算賬。”唐母也拒絕了小兒子的擁抱，朝著後麵退了一步，母女兩人一個樣。
    小兒子：“……”
    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不知道為什麽，小兒子一下子不想哭了，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哀莫大於心死，他再也不會愛了！
    叮！
    電梯門打開，小兒子吸溜著鼻涕，抱著自己奶奶給的橘子在那裏吃，已經把剛剛的事情忘光光了，這橘子真好吃。
    “娟兒也真是的，下手沒輕沒重，打壞了怎麽辦？”唐母剛剛已經看過了，屁股都快被打冒煙兒了，的確是不應該。
    她們家胖小子小時候這麽調皮也沒有這麽打過……這裏自動忽略掉唐老爺子的“一百連抽”。
    “沒事兒奶奶，我已經好了，待會兒你幫我多要點兒醫藥費回來就行。”小兒子吃著嘴裏麵的橘子，一點兒不記仇，唯一的要求就是多要點兒精神損失費什麽的。
    一切可以多撈點兒錢的方式都可以！
    和唐守業一個調調，都快掉到錢眼裏麵去了，有其父必有其子！
    唐母點頭：“嗯，好，待會兒奶奶多幫你要點兒醫藥費回來！”
    唐玉瑤：“……”
    “媽，你這樣會教壞小孩子。”唐玉瑤略顯沉默開口。
    耳朵尖的小兒子聽見這話急了：“不會的，不會的，小姑，我不會學壞的！”
    生怕到嘴的醫藥費跑了。
    唐玉瑤：“……”
    奶孫三代人從電梯裏麵出來，在小兒子的帶領下去了小秘書所在的病房，唐玉瑤是準備跑路的，先去看葉誠那邊的情況，但兩個人都往這邊走了，她不去又說不過去，隻能硬著頭皮跟過來。
    同時在心裏麵不停的默念，待會兒看一眼就走！
    門口是開著的，還沒進門就聽見李娟輕微的抽泣，以及坐在床頭精神很差，雙眼布滿紅血絲的李二河。
    蘇酥也回來了，在一旁和會長大人說著什麽，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屋子裏的氣氛格外沉重，而在最中央，是十幾個小時還沒有合眼的小秘書。
    眼神呆呆的，臉上幹涸的淚痕已經被擦掉了，擦掉的是淚痕，但那副讓人可憐痛心的模樣是怎麽也無法抹去的。
    如同呆滯的人偶。
    “媽，你怎麽也來了！”唐守業最先發現站在門口的唐母，後麵跟著自己妹妹，以及……躲在最後麵盤算著怎麽要醫藥費的小兒子。
    “胖小子，真不會說話，難道媽還不能過來看看嗎？”唐母白了一眼自己這胖兒子。
    這說的啥話啊，搞得好像她是什麽很涼薄的人一樣。
    唐母走了進去，看見了呆坐在病床上的小秘書，蹙了蹙眉頭：“這娃娃咋弄成這樣的？”
    唐母也算是見多識廣，並沒有太震驚小秘書此刻的狀態，隻是好奇怎麽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真就是她們以前鄰裏鄰居吹牛時候說的“魂兒丟了”的症狀啊。
    唐守業屁顛兒屁顛兒跑過去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唐母點頭。
    “也是個可憐的娃娃，二河啊，也別太難過了，咱們這麽大一家子人都在呢，我讓老大她們那邊問問去有沒有什麽辦法，振作點兒，這娃娃是有福氣的長相，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唐母在對麵椅子上坐著，一副頹廢模樣在李二河身上拍了兩下，李二河這才是回過神來，自己麵前站著的可是一位“神通廣大的婦人”。
    他們李家很不錯，在大海市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但比起麵前的老婦人那是完全不夠格。
    如果說對方也解決不了，那她們李家就算是費大功夫也白費！
    “噗通！”
    “老夫人，求求你幫幫我家閨女吧，我李二河這輩子當牛做馬報答您老！”
    如同沙漠裏麵渴死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李二河直接跪了下來，語氣激動，看樣子還要給唐母磕兩個！
    周圍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沒想到李二河這麽狠，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說跪就跪啊！
    唐守業眼疾手快給李二河按住了：“大舅子你這是幹嘛，先起來好好說話，別急嘛，我們這不都是在想辦法嗎，想起來……”
    病房裏亂作一團，唐母略顯憐憫看了一眼呆坐在床上沒有任何動靜的小秘書，暗自歎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娃娃。
    既然是自家人，也沒理由這樣袖手旁觀，有多大手出多大力吧。
    在李二河的哀求，以及自己兒媳婦兒的懇求下，唐母還是撥通了大兒子的電話，並沒有第一時間撥通，而是等了一會兒，似乎在轉接？
    好一會兒，電話終於接通。
    “喂，媽怎麽了？”一道十分溫潤且安心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讓有些吵鬧的病房安靜下來。
    “建國啊，媽這邊有個事兒要麻煩你，你看方便說話不你那邊？”
    唐母開口道。
    唐母說完，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先前有些許議論聲音，似乎在開會？
    而後便是起身的聲音，踏踏踏，腳步傳來，唐建國走到了外麵，一處空曠的地方。
    “現在方便了，什麽事情媽，聽說小妹回家了？是小妹的事情嗎？”電話那頭唐建國笑著開口。
    所謂小妹的事兒，在場的不少人都是心知肚明……結婚。
    唐玉瑤：“……”
    唐玉瑤現在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大哥說什麽不好，偏偏這時候說這種話，可惡！！！
    唐玉瑤腳趾開始發力，恨不得在原地摳出來一個三室一廳。
    “不是，是另外的……”唐母簡單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電話那頭唐建國皺起了眉頭。
    “大海市那邊都沒辦法嗎？”
    涉及到專業領域，唐守業跳出來了：“大哥，也不是說沒辦法，是醫院的法子太保守了，至少幾年的時間，而且還要看運氣，這不扯淡嗎，我這邊已經請了大師，準備整點兒玄學的法子……”
    “大海市那邊醫院都解決不了的話，來大京市這邊也差不多……這樣吧，等我這邊開完會，我去找找辦法，最晚十二點之前。”唐建國給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很快電話掛斷，屋子裏看上去有些絕望的李二河精神這才是緩和一些，有救了……
    緩和過後，又是一陣恐懼，害怕就連唐建國那邊都沒辦法，到時候真就是完了。
    “孩子也別太傷心了，會有辦法的。”唐母安慰道。
    又是聊了好一會兒，唐母和唐玉瑤兩人這才是從裏麵抽身，朝著葉誠的病房過去……小兒子跟在最後麵。
    一副苦瓜臉。
    剛剛那種情況怎麽開口嘛，表姐都那個樣子了，他還要醫藥費……那真就是賣命錢了。
    誒……
    一路跟隨，小兒子跟著來到了葉誠的病房。
    “閨女，就是這裏不？”唐母眨了眨眼睛，指著前麵的病房。
    唐玉瑤點頭：“是……不過……這門好像有點兒不太對勁？”
    她之前過來的時候門把手好像在裏麵才對，現在怎麽在外麵了？
    “那就行，走吧。”唐母手放在門把手上，這麽輕輕一拉。
    哐當！
    大門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唐玉瑤：“？？？”
    唐母：“……”
    小兒子：“……”
    房間裏看降智小視頻的葉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