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涯暮 第17章 大老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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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琴姐像往常一樣洗臉刷牙,換上了睡衣,想要回臥室睡覺,卻又有些遲疑。
    “曉雷、小然,我有點兒害怕!”琴姐畢竟是女人,這個時候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你們能不能一直守在我身邊啊!我怕……”
    “琴姐,如果我們守在你身邊,我擔心那隻異靈就不敢現身了!”我理解琴姐的感受,但完成任務才是首要的,“我們就在附近,放心!”
    “你們能不能藏到臥室裏,比如說床底下?”琴姐似乎還是不能接受我的計劃,而且馬上又要掉眼淚了,“我實在是不敢一個人在屋子裏睡覺,那隻大老鼠太可怕了!”
    “好吧!”我隻能同意了,客戶就是上帝,客戶的需求我必須盡量滿足。
    主臥的布置很簡單,一張大床,一個大衣櫃,一個梳妝台,還有兩個床頭櫃,能藏人的地方實在是不多。
    我打開衣櫃,裏邊掛著不少衣服,如果我藏進去,空間勉強夠用,再加一個夏然恐怕就不行了。我又看了看床底下,隻有不到二十公分的高度,根本藏不了人。
    “我可以藏在衣櫃裏!”我敲了敲衣櫃,然後為難的看了眼夏然,“你藏哪兒?”
    “床底下啊!”夏然想都沒想的說道。
    “床底下的空間那麽小,你怎麽進去?”我無奈的看著夏然,這小丫頭的想法實在是有些幼稚。
    “沒事兒,我能進去,我很瘦的!”夏然低頭看了看床底下,一臉自信的說道,“肯定沒問題!”
    “好吧!”既然夏然這麽有把握,我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一切準備就緒,新的問題出現了。因為過於緊張,琴姐失眠了,這可是個棘手的問題。
    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什麽辦法都用過了,琴姐還是睡意全無,最後我隻能采用非常手段了,那就是使用法術幫她入睡。
    《靈探百科》上記錄的第二號製約術就叫沉睡,使用方法我也牢記於心,隻是一直沒有實踐過,現在時間緊迫,我隻得試一試了。
    我將手放在琴姐的額頭上,將靈力分為四種不同的元素,然後施加在琴姐的身上,隨著淡紫色光芒的湧動,琴姐終於睡著了。
    不知道異靈什麽時候會來,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我關了燈,第一時間鑽進了衣櫃,各種各樣的衣服摩擦著我的臉,感覺癢癢的。透過衣櫃的縫隙往外看,夏然居然也不見了,我猜她應該已經鑽到床底下去了,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瘦啊!
    時間在流逝,除了琴姐輕微的呼吸聲,我幾乎聽不到任何其它的聲音。我不知道異靈會不會來,更不知道異靈什麽時候會來,我隻知道,我也有些困了。
    我強打起精神,透過衣櫃的縫隙注視著臥室裏的一切。又過了十分鍾,我的眼睛也開始花了。
    “哎呀!哥!”正當我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夏然的呼喊聲響了起來,我瞬間睡意全無,以最快的速度跳出了衣櫃。我看到了驚慌失措的夏然,也看到了那隻異靈,一隻一尺多長的巨大老鼠。
    這隻大老鼠全身毛茸茸的,像個大毛球,大大的眼睛黑黝黝的,兩顆板牙看起來很萌很搞笑,四隻爪子尖尖的,看起來應該很鋒利,一條又粗又長的尾巴來回擺動著,就像一條小鞭子。
    “你是誰?為什麽來這裏!”我第一時間將夏然護在了身後,這個時候,我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男人本色。
    夏然躲在我的身後不停的發抖,同樣都是異靈,夏然的實力應該還要比這隻大老鼠強一些,她之所以這麽狼狽,隻不過是因為她害怕老鼠,這似乎是女孩子的共同弱點。
    “你們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大老鼠不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居然還反問起我來。而且我注意到,這隻大老鼠說話的聲音很稚嫩,聽起來像個孩子。
    “你說這裏是你家?”我一臉的詫異。
    “對啊!”大老鼠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房間的門被鎖了,我進不去,我想找媽媽要鑰匙,可媽媽卻不理我!”
    “你是球球?”我已經猜到了這隻大老鼠的身份。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大老鼠眨巴著眼睛問我。
    “哥,這隻大老鼠就是琴姐的兒子?”夏然從我的身後跳了出來,一臉驚訝的看著大老鼠,“看他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
    “既然挺可愛的,那你害怕什麽啊?”我徹底無語了,如果是漫畫裏的情節,相信此刻我的頭上一定有許多條黑色的粗豎線。
    “女孩兒看到老鼠都會害怕嘛!”夏然理直氣壯的說道,“我要是一開始就不害怕,那不就成女漢子了嘛!”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徹底被夏然打敗了,女人的思維邏輯,男人恐怕一輩子都理解不了。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快說!你們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大老鼠見我跟夏然都沒有搭理他,似乎是有些生氣了,“為什麽來我家!”
    “球球,這件事兒說起來很複雜!”我走到大老鼠的跟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我們去客廳裏說吧,別把你媽媽吵醒了,好不好?”
    “好吧!”大老鼠點了點頭,轉頭飛快的鑽進了客廳。
    我跟夏然對視了一眼,緩緩的走出了臥室。
    “球球,餓了吧,吃點兒水果吧!”我把兩個果盤遞到了大老鼠的麵前,大老鼠也不客氣,兩隻前爪捧起一個蘋果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就隻剩下一個蘋果核了。
    “別著急,慢點兒吃!”夏然又扒好一根香蕉,遞給了大老鼠。
    “謝謝,我還是喜歡吃蘋果!”大老鼠拒絕了夏然的香蕉,又從果盤裏拿出了一個蘋果,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這裏是他家,根本用不著見外。
    “球球,跟你說件事兒,你不要害怕!”我湊到大老鼠旁邊,斟酌著怎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直說了,“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我死了?開什麽玩笑!”大老鼠不以為然,用力的咬了一口蘋果,“死了怎麽還能吃蘋果啊!”
    “球球,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有點兒奇怪嗎?”我試探著問道。
    “奇怪?怎麽奇怪了?”大老鼠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形態的變化。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我打開了客廳的燈,“別被自己的樣子嚇壞了!”
    “被自己嚇壞?怎麽可能!我……”大老鼠的話剛說到一半,爪子裏捧著的蘋果掉在了地上,他飛快的跑向了衛生間,對著鏡子照了照,很快又驚叫著跑了回來,“怎麽會這樣?我怎麽變成老鼠了!”
    “你仔細想想,你之前都經曆了什麽?”我輕輕的拍了拍大老鼠的腦袋,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聽你媽媽說,你跟同學去野外遊玩,然後……”
    “然後我摔了一跤,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同學們就都不見了,我想回家,可找不到路,後來我看到了一隻大老鼠……”大老鼠努力回想著之前的經曆,“再後來……我記不起來了!”
    “你那一跤摔在了石頭上,很不幸,你死了,醒來後的你隻是一隻魂靈,後來你遇到了那隻大老鼠,魂靈借助老鼠的身體轉生,變成了異靈,也就是現在的你!”我必須把一切的真相告訴可憐的球球,這是我的職責,我別無選擇。
    “怎麽會這樣?”球球徹底傻了,這樣的事實對他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球球,你別傷心了,做異靈其實也挺好的!”夏然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湊到了球球的跟前,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是異靈,我們是一樣的!”
    “姐姐,你就是剛才床底下的那隻兔子嗎?”球球看著夏然,天真的問道。
    “兔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好像知道夏然的本體是什麽了,難怪她隻吃蔬菜和水果,而且鍾愛胡蘿卜呢。
    “噓!”夏然趕忙捂住了球球的嘴,“這是姐姐的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知道嗎?”
    “哦,知道了!”球球乖巧的點了點頭。
    夏然笑了笑,突然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我自然裝作什麽也沒有聽到,拿起一塊橙子吃了起來。
    “姐姐,既然你說我們是一樣的,那為什麽你長的這麽漂亮,而我卻這麽醜啊!”球球看著自己那對毛茸茸的小爪子,委屈的說道。
    “因為你轉生的時間太短,還不會控製靈力,形態轉換對你來說有點兒難!”夏然輕撫著球球身上的灰色皮毛,笑眯眯的說道,“別擔心,姐姐教你,保你在一個星期之內恢複原來的樣子!”
    “真的嗎?”球球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嗯!”夏然用力的點了點頭。
    “哥,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唄?”夏然拿起一個草莓放進了嘴裏,“看來也不算難嘛!”
    “任務是完成了!”我看著球球,心裏犯起了難,“可球球怎麽辦呢?異靈是不能被引渡的啊!”
    “你真的是我的球球嗎!”這個時候,琴姐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她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儼然已經哭成了淚人。
    “媽媽!”看到琴姐,球球第一時間跑了過去,撲進了媽媽的懷裏。
    “球球!”雖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隻大老鼠,但那說話的聲音絕對不會錯,“對不起,是媽媽不好,你回來找媽媽,媽媽居然還……”
    “哥,你的法術怎麽不靈了?”夏然詫異的看著我,琴姐在這個時候醒來,她似乎也很意外。
    “沒辦法,第一次用,還不是很熟練!”我尷尬的聳了聳肩膀,“我已經盡力了!”
    “哥,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夏然看著不遠處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眼圈有些紅了,“唉!這畫麵實在是讓人看了心裏難受!”
    “就讓球球留在這兒吧!”我看了眼身旁的夏然,女孩子的心都是脆弱的,此刻的夏然也已經淚流滿麵了。
    “哥,不行的!”夏然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搖頭,“異靈屬於靈體,不能跟轉生前的親人生活在一起,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能違背的!”
    “唉!那可怎麽辦啊?”我一下子也沒有了主意,“球球這麽小,又剛轉生成異靈,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很危險啊!”
    “不如我們把球球帶回去吧!”夏然突然提議道,“再怎麽說他也算異靈,可以來靈探組工作啊!就像我一樣!”
    “組長能同意嗎?”我有些猶豫,畢竟我自己都還是個新人,哪有資格推薦別人呢?
    “沒關係,我去跟暮雪姐姐說!”夏然似乎早已下定了決心,“哥,咱們靈探組隻有我一個人是異靈,你們都是靈探,雖然平時你們也很照顧我,但我還是想找個同類作伴兒,我不是說你們對我不好……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我當然明白夏然的意思,作為靈探組裏唯一的異靈,她會感到孤獨,也會感到自卑,就像我之前作為普通人類在靈探組工作時的感受一樣,我能理解她,“我去跟琴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