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無妨，先生客氣了，先生才氣比肩聖賢，能認識您才是本人的榮幸。”
    荊州府尹竟不敢托大對洛天明還禮。
    這倆人相互恭維倒把武都督鬧糊塗了。
    “賢婿，你認識荊州府尹？”
    “一麵之緣。”
    洛天明也沒過多解釋，荊州府尹將他讓入上座親自倒茶，可見洛天明在他心中的分量。
    一陣寒暄後，荊州府尹自我介紹道：“在下陳文斌，坐荊州府尹已經十年，平常就喜歡吟詩作對附庸風雅，讓先生見笑了。”
    “嗬嗬，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互相學習，你也別叫我先生了，我可受不起，我才20歲，你稱晚輩天明就行了。”
    這話一出陳文斌更加驚歎，才20歲就能有這等文采造詣，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好吧，天明，你跟你父親來也是為了驛站的事？”
    “沒錯，其實驛站並非我嶽父的想法，而是我的。”
    此言一出武都督趕緊拉了拉他，往自己身上攬什麽，你一沒正式官職，二跟府尹沒交情，自己找死麽。
    讓武都督大跌眼鏡的是陳文斌雖然眉頭緊鎖卻沒刁難。
    “能讓我聽聽理由嗎？”
    什麽？
    武都督驚掉了下巴，他跟陳文斌談這事人家直接讓他閉嘴，現在主動讓洛天明說理由。
    武都督像個小孩子似的搭言：“我不服，憑啥不聽我的，聽一個小輩的。”
    陳文斌無奈道：“說你胸無點墨都是抬舉你了，我跟你說話大部分時間對牛彈琴，領兵打仗湊合，正經事你能有什麽意見...”
    語氣中鄙夷盡顯，武都督瞬間暴怒，洛天明趕緊把他按住，人家說的也沒錯。
    “府尹大人，我想搞驛站其實也是為民著想，零陵郡城的現狀我相信府尹大人比我還清楚，暮色下炊煙幾不可見，百姓們甚至破陶罐煮觀音土，更夫敲鏽羅於街市，城牆腳棲息的全是等待食腐的寒鴉，冷月天幕下唯有唐朝子民的絕望。”
    鏗鏘有力的言語震懾著武都督和陳文斌，陳文斌麵露愧疚神色，確實，零陵郡的慘狀有他的責任。
    “我剿匪期間途徑零陵郡，深有感觸這才想了驛站的法子，荊州四郡最窮的就是零陵，為何會造成這種貧窮？人為因素其實是次要的，真正的在於商業不通，農業落後，人們沒有希望，我想用自己的力量解救百姓於水火，願府尹大人成全。”
    瞧人家洛天明，比武都督強百倍，上來把自己立在大義之上，什麽攀交情拿錢銀賄賂，都是後話。
    果不其然陳文斌也動容了，他附和道：“我支持你，天明，但是也沒必要私自成立驛站，我可以撥款給你，也可以調配人手給你，建立唐驛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聞言洛天明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就你撥那幾個錢夠幹嘛的，都不夠自己養活守衛的。
    再說了，驛站如果建立起來還是唐驛，那這驛站歸誰？
    歸朝廷？
    我洛天明忙前忙後最後一場空？
    沒門。
    洛天明替陳文斌分析道：“如果用唐驛，首先老百姓會覺得又是官府為富商豪強們設立的，跟他們沒關係，他們也就不會參與，我要的驛站以民為主，可不光光那些富商豪強，其二，唐驛需要入編製，行動起來非常受限製，關鍵時刻朝廷還會派人下來監管，府尹大人您是清官我相信，但您能保證朝廷派來監管驛站的也是清官嗎？一旦與我們理念相左，驛站人員聽誰的？”
    這番質問也讓陳文斌陷入沉思，確實如此，唐驛歸朝廷管理，一旦建立了，他也沒法直接調動，這樣也掣肘了驛站的發展。
    洛天明趁熱打鐵再次說道：“不是我貪財，我想問郡守我們開設驛站賺的收益，是歸荊州還是歸朝廷？”
    這話一出武都督不明白了搭言道：“荊州就是朝廷的，我們也是朝廷命官這有衝突嗎？”
    結果招來了陳文斌和洛天明兩人的白眼。
    陳文斌沉聲道：“你的意思，私下建立驛站，收益歸荊州自己調配不上繳給朝廷？”
    “沒錯，一旦讓唐驛入冊，那唐驛的收益必然歸朝廷，我們是想建設荊州，不是給朝廷提高稅收，這點您得搞清楚，所以我才提議民辦驛站。”
    一下子陳文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洛天明也沒打擾他，自顧自喝著茶。
    許久之後陳文斌一拍手掌似乎下定了決心言道：“好，我就跟你瘋一把，隻要能為荊州百姓謀福利，我這顆項上人頭又算得了什麽！”
    可見陳文斌也是難得的好官，他也確實豁出去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一旦被他朝廷內的政敵知曉，參他一本，輕則丟官重則喪命。
    這也是陳文斌最開始不願意答應武都督的原因所在。
    洛天明卻胸有成竹笑道：“放心，當朝太宗皇帝聖明，不會聽宵小讒言的，況且你隻要拿出了政績，反對派也沒有了攻擊你的理由，你確實讓荊州發展起來了，甚至給國家的稅收我可以保證，按倍上繳，你拿那麽多錢砸朝廷，朝廷好意思辦你嗎？”
    按倍上繳這四個字力度太大了，陳文斌確實自命清高視錢如糞土，但他是公職人員，錢對他沒威脅，仕途就不一樣了，苦讀寒窗的文人雅士求的就是功成名就。
    想到這裏陳文斌徹底聽從洛天明的提議。
    “好，天明，你放手去幹，我全力支持，回頭就發布告證明你驛站的合法性，還有我會鼓勵百姓們去你的驛站運輸，讓你的驛站成為荊州最大的樞紐。”
    這番話讓武都督長出口氣，總算成了，洛天明卻陷入思考。
    他辦驛站主要是為了與山越通商方便，但與陳文斌溝通，後者想讓他的驛站成為整個荊州的樞紐，那就是老百姓也得使用，那成本和規模可就大了數倍甚至數百倍。
    問題也就來了，為普通老百姓開驛站能賺幾個錢？
    怎麽辦？
    突然...洛天明眼前一亮，想起了現代中另一個大廠家，拚多多...
    利用拚多多的運營方式不就增加了低廉商品的購買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