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調查啟動:秦薇的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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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楚然那次短暫、緊張、充滿試探的摩斯碼對話,像一劑強效的腎上腺素,短暫地壓下了秦薇心中的迷茫和猜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絕。無論楚然是否可信,無論林娜的分析是否帶有偏見,有一點是確定的——敵人隱藏在暗處,手段狠辣,且對他們了如指掌。坐以待斃,隻有死路一條。她必須主動出擊,撕開這重重迷霧。
    她不能再完全依賴林娜和明麵上的團隊。一方麵,團隊的目標是“危機公關”和“止損”,傾向於快速、有時甚至是冷酷的解決方案(如切割),這與她探尋真相、找出元凶的目標存在潛在衝突。另一方麵,那個關於“內部人”的懷疑種子已經種下,她無法確定團隊中是否絕對安全。更重要的是,對手展現出的技術實力,遠非普通公關團隊所能應對。
    她需要動用更深層、更隱秘的力量。這些力量,是她縱橫娛樂圈十幾年,憑借眼光、手腕和偶爾的“仗義”,在灰色地帶積累下的、遠超一個藝人常規範疇的人脈資源。它們像深埋在地下的根須,不顯山露水,卻能在關鍵時刻,觸及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深夜,確認林娜和助理都已離開後,秦薇反鎖了書房的門,拉緊了所有窗簾。她沒有開主燈,隻點亮了書桌上那盞老式的、光線昏黃的台燈。她從保險櫃最底層取出一台外觀陳舊、沒有任何品牌標識的黑色筆記本電腦。這台電腦從未連接過公寓的WiFi,操作係統也是高度定製化的,最大程度規避了網絡追蹤。
    開機後,她插入一個造型奇特的U盤,屏幕跳轉到一個極其簡潔、隻有幾個圖標的加密界麵。她點開一個名為“信風”的通訊軟件,界麵漆黑,隻有一個光標在閃爍。她輸入了一長串複雜的密碼和動態驗證碼,登錄成功。
    聯係人列表空空如也。她需要手動輸入一個特定的、由數字和符號組成的識別碼。
    幾秒鍾後,列表裏出現了一個代號——“影子”。
    秦薇深吸一口氣,指尖在鍵盤上敲擊,用的是某種特定的、簡練的暗語:
    【薇:有活。急,硬茬。】
    片刻沉寂,對方回複,同樣簡潔:
    【影子:目標?範圍?預算?】
    【薇:目標:追查網絡信息泄露源頭。事件:近期關於我的高清監控視頻泄露。範圍:全網,深挖,不限手段。預算:你開。】
    【影子:監控視頻?酒店?時間戳?】
    秦薇將視頻的關鍵信息(酒店名稱、大致時間段、視頻特征)加密傳輸過去。
    【影子:收到。這類活,常規查IP跳轉沒意義。對方是高手,會用肉雞和洋蔥路由。需要反向追蹤資金流、社工庫碰撞、甚至物理滲透。風險高,周期長。】
    【薇:明白。要最快結果,不計代價。重點:查最初發布賬號的注冊信息、登錄痕跡、以及……是否與以下關鍵詞有關聯:楚然、星耀傳媒、周永昌、蘇曼。】她將林娜懷疑的幾個方向也拋了出去,既是線索,也是一種試探。
    【影子:名單收到。先試水。24小時內給初步反饋。老規矩,單向聯係,痕跡自毀。】
    【薇:謝了。】
    對話結束,界麵自動清除所有記錄。秦薇退出軟件,拔出U盤,關閉電腦。整個交流過程不到三分鍾。
    “影子”,是她多年前因緣際會結識的一個神秘人物,身份不明,可能是一個退休的黑客,也可能是某個隱秘調查組織的成員。此人技術深不可測,行事風格詭秘,收費高昂,但信譽極佳,從未失手。秦薇隻在處理最棘手、最見不得光的事情時,才會動用這條線。
    第一步棋已經落下。但秦薇知道,這遠遠不夠。“影子”擅長網絡追蹤,但要對付可能存在的“內部”問題或更深層的陰謀,需要另一種力量。
    她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機,撥通了一個沒有存儲名字、卻爛熟於心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邊傳來一個略帶沙啞、似乎剛被吵醒的男聲,語氣卻異常清醒:“哪位?”
    “是我,秦薇。”秦薇的聲音很低。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響起一聲輕笑,帶著點玩世不恭:“喲,大明星?稀客啊。怎麽,遇到麻煩了?需要老哥哥我幫你擺平哪個不長眼的?”
    “少貧嘴,Jason。”秦薇語氣嚴肅,“有正事,需要你幫忙。”
    Jason,中文名不詳,美籍華人,背景複雜,早年混跡於港澳和東南亞,黑白兩道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現在表麵上經營著一家高端安保谘詢公司。秦薇早年拍一部動作片時,在境外遇到過一次不小的麻煩,是Jason出手幫她化解的,兩人因此有了些交情。此人路子野,手段多,但重承諾,講究“江湖規矩”。
    “說吧,什麽事能讓您這位影後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Jason的語氣也正經起來。
    秦薇言簡意賅地將近期遭遇的危機,特別是酒店視頻泄露和楚然過往被挖的事情說了一遍,隱去了她和楚然的真實關係,隻強調是惡意競爭和人身攻擊。
    “……對方手段很專業,不像是普通的狗仔或黑粉。我懷疑背後有更深的勢力。我需要你幫我查兩件事:第一,查一下近期有沒有境外的資金,通過複雜渠道流入國內,目標可能與娛樂圈的惡性競爭有關。第二,幫我暗中留意一下……我團隊內部,特別是能接觸到我最核心行程的個別人,近期有沒有異常動向。”說出最後一句時,秦薇的心微微抽緊。對林娜的懷疑,是她最不願麵對,卻又不得不防的一步。
    電話那頭,Jason安靜地聽著,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半晌,他才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薇薇,聽你這麽說,這潭水不淺啊。涉及境外資金和內部排查,這活兒可有點燙手。價錢嘛……”
    “錢不是問題。”秦薇斬釘截鐵,“我要的是速度和結果,還有……絕對保密。”
    “明白。”Jason幹脆地應道,“資金流向我可以想辦法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摸摸底。內部排查……這個更敏感,需要時間,而且不能保證一定能查出什麽。我隻能說,盡力而為。”
    “好。有消息,老方法聯係。”秦薇頓了頓,補充道,“Jason,小心點。對方……可能很危險。”
    “放心,幹我們這行的,吃的就是這碗飯。”Jason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絲桀驁,“等我消息。”
    掛斷電話,秦薇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陣虛脫。動用這兩條線,意味著她正式踏入了水麵之下的暗戰。每一步都充滿未知的風險,但她已無路可退。
    接下來的24小時,是在焦灼的等待中度過的。表麵的平靜下,是暗流洶湧。林娜依舊在忙碌地處理著品牌方的質詢和輿論的餘波,但秦薇能感覺到,林娜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似乎對她突然的“冷靜”和深居簡出感到疑惑。
    秦薇則強迫自己維持常態,閱讀劇本,處理必要的工作郵件,但心思早已飛到了那兩條隱秘的戰線上。
    終於,在第二天深夜,那台舊筆記本電腦收到了“影子”發來的加密信息包。
    信息包的內容冰冷而專業:
    * 發布賬號溯源: 賬號通過Tor網絡注冊,注冊信息為虛假身份。登錄IP經過超過15層海外節點跳轉,最終出口節點位於東歐某小國的數據中心,該數據中心以隱私保護著稱,且曾多次被曝為網絡犯罪提供溫床。追蹤鏈條在此處徹底中斷。
    * 技術特征分析: 視頻上傳時使用了軍用級別的分塊加密和冗餘擦除技術,確保即使被攔截也無法還原,且上傳後原始文件會被自動銷毀。發布平台的選擇和時機拿捏精準,利用了多個時區的流量高峰進行交叉引爆。
    * 關聯性分析(初步): 對提供的關鍵詞進行全網數據碰撞和語義分析,未發現該發布賬號與“楚然”、“星耀傳媒”、“周永昌”、“蘇曼”等有明顯的直接網絡關聯(如共用IP、設備指紋、社交網絡互動等)。但發現一個微弱信號:在視頻爆發前48小時,有一個與“星耀傳媒”有間接業務往來的境外IP,曾對發布賬號所在的匿名論壇進行過大規模的數據爬取,行為異常。該IP同樣經過多重跳轉,無法鎖定真實來源。
    * 結論: 對手具備國家級別的網絡攻擊和隱匿能力,絕非商業狗仔或普通黑客組織。行動策劃周密,執行幹淨利落,有明顯的情報行動特征。初步懷疑有境外勢力或與境外有深度勾結的國內頂級團隊介入。危險等級:極高。
    看著屏幕上冰冷的文字,秦薇的心沉到了穀底。“影子”的結論,印證了她最壞的猜想。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娛樂圈傾軋了,而是涉及更高層級、更危險力量的精準打擊。那個與“星耀傳媒”有間接關聯的異常IP,像是一點微弱的火星,但指向性依舊模糊。
    幾乎在同一時間,她的加密手機收到了Jason發來的一條簡短信息,用的是他們約定的密文:
    【J:資金線有眉目。近期有幾筆通過開曼群島和維京群島空殼公司洗白的巨款,最終流向與國內幾家娛樂資本有關,其中一家背景很深,與你有舊怨。內部線暫無發現,但需持續觀察。謹慎。】
    “與你有舊怨”……這個指向,比“影子”的信息稍微具體了一點,但依舊籠罩在迷霧中。
    秦薇關閉了所有設備,書房裏隻剩下台燈昏黃的光暈。她坐在黑暗中,消化著這兩條來之不易卻又令人心驚膽戰的信息。
    一條線指向了擁有可怕技術實力的、疑似境外的神秘對手。
    另一條線,則隱約指向了國內某個背景深厚、與她有宿怨的資本勢力。
    這兩者之間,是巧合,還是存在著某種聯係?楚然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是被牽連的無辜者,還是……與某一方有所關聯?
    真相非但沒有變得清晰,反而更加撲朔迷離,且透出濃重的危險氣息。
    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在不經意間,卷入了一個遠超她想象的巨大漩渦。而她和楚然,不過是這個漩渦中心,兩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下一步,該怎麽走?是繼續深挖,還是……暫時蟄伏?
    就在這時,她的工作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林娜的名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驚慌:
    “薇薇!不好了!又出事了!楚然他……他被人拍到在私人會所門口……和人起了衝突!對方背景很深!現在消息快要壓不住了!”
    秦薇的瞳孔驟然收縮。
    新的風暴,以她完全沒想到的方式,再次降臨!而這一次,直接將楚然推向了更加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