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楚然的“另一麵”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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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薇在安全屋內,因“周小雅”的舊案和“收藏家”的浮現而心緒不寧時,城市的另一端,楚然的行動卻如同精密冰冷的機械,進入了另一個層麵。星耀傳媒的崩塌,對他而言,並非勝利的終點,而是通往更深層、更危險戰場的起點。周永昌的瘋狂複仇動機,他或許比秦薇知曉得更早、更清楚,但那僅僅是水麵上的漣漪,他真正在意的,是攪動漣漪的那隻來自深海的巨獸。
他的公寓,此刻已徹底變成了一個充滿未來感的作戰指揮中心。原本溫馨的家具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數麵巨大的弧形顯示屏牆,上麵流淌著瀑布般的代碼、錯綜複雜的全球網絡節點圖、以及多個實時監控畫麵。空氣中彌漫著服務器低沉的嗡鳴和一種特殊的、帶著金屬冷卻劑的味道。
楚然坐在中央的控製台前,身上不再是舞台上的潮牌或劇組的戲服,而是一身剪裁合體、材質特殊的啞光黑色作戰服,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利落。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昔日陽光清澈的眼眸此刻如同兩口深潭,倒映著屏幕上冰冷的數據流,銳利、專注,不帶一絲人類情感。
阿哲安靜地守在一旁的角落,負責處理一些外圍通訊和物資保障。他看著楚然的背影,眼中沒有驚訝,隻有一種習以為常的敬畏和絕對的服從。顯然,他對楚然的這一麵,並非一無所知。
“目標:‘收藏家’已知的三個外圍數據中轉節點。”楚然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而非下達指令。“采用‘幻影七號’協議,多層加密偽裝,滲透優先級:最高。我需要找到通往其核心數據庫的路徑,或者……一個活著的‘入口’。”
“明白,然哥。”阿哲應道,迅速在副控製台上操作起來,將楚然的指令轉化為具體的技術參數分發出去。他稱呼的是“然哥”,而非平時略顯親昵的“楚然”或“老大”,透著一種場合的嚴肅性。
楚然修長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速度快到帶起殘影。屏幕上,代表入侵進程的光標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越過一道道看似固若金湯的防火牆。他使用的並非市麵上已知的任何黑客工具,而是一種高度定製化、充滿攻擊性的底層代碼,其邏輯之精妙,規避手段之高超,遠超普通意義上的“技術高手”。
這絕非一個普通頂流偶像所能具備的能力。這更像是受過長期、嚴格、甚至可能帶有強製性的專業訓練後形成的本能。那些他曾展現出的、被秦薇歸結為“敏銳直覺”或“特殊經曆”的危險預感,在此刻有了更合理的解釋——那或許是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對惡意信號和係統漏洞的本能洞察。
“節點A突破,發現加密數據流,指向東歐。”阿哲匯報。
“分析加密算法,匹配‘鎖眼’已知通訊模式。”楚然指令簡潔。
“匹配度87%。確認是‘鎖眼’組織與上遊的通訊中轉站。”
“很好。”楚然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嚐試反向注入追蹤木馬,偽裝成係統心跳包。我要知道數據最終流向哪裏,以及……接收方的‘指紋’。”
這是一種極其冒險的操作,如同在敵人的血管裏植入一顆微小的竊聽器,一旦被發現,不僅會立刻暴露,還可能招致對方順藤摸瓜的致命反擊。但楚然沒有任何猶豫,操作精準而大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入侵在無聲的代碼戰爭中持續推進。楚然偶爾會極快地切換到另一個界麵,上麵顯示著一些看似無關的監控畫麵——某個歐洲古堡的衛星俯瞰圖、一份泛黃的貴族家譜數字檔案、甚至是一段幾十年前的黑白電影片段,裏麵一個麵容陰鬱的年輕男子,眼神與“收藏家”這個代號隱隱透出的氣質有幾分相似。
他在交叉驗證,將冰冷的數據與曆史碎片拚接,試圖勾勒出那個神秘敵人的真實輪廓。這種信息整合和邏輯推理能力,同樣令人心驚。
突然,主屏幕上彈出一個紅色的警報框!
【警告:檢測到反向追蹤協議!疑似觸發目標高級防禦機製!】
阿哲神色一緊:“然哥,對方發現了!要不要切斷連接?”
楚然目光一凝,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加快了操作速度,語氣冷靜得可怕:“不。這是機會。防禦機製的激活模式會暴露其核心邏輯。記錄所有數據包特征,分析其反應優先級和資源調配路徑。同時,啟動‘鏡像陷阱’,將追蹤引導至我們預設的廢棄節點。”
他的應對,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危機處理。不僅臨危不亂,反而將對方的防禦反應變成了分析其弱點的契機。這種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戰場心態,再次印證了他絕非池中之物。
屏幕上的數據對抗進入了白熱化,警報聲時而響起,又被楚然迅速化解。他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隼。這一刻,那個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偶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遊走在網絡暗影中的、身經百戰的“清道夫”或“獵人”。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激烈交鋒,紅色警報終於徹底熄滅。屏幕上顯示【追蹤已成功誤導至鏡像節點。目標核心防禦邏輯數據包捕獲完成。初步路徑分析:數據最終匯聚點疑似位於瑞士某地下數據中心,物理防護等級極高。】
楚然緩緩靠向椅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雖然未能直接攻破“收藏家”的核心,但這次試探性進攻,收獲巨大。他不僅確認了“鎖眼”與“收藏家”的關聯,摸到了對方核心堡壘的大致方位,更重要的是,他捕獲了對方防禦係統的“指紋”,為下一次更精準的攻擊奠定了基礎。
“整理數據,生成分析報告。優先級標記‘收藏家’及瑞士坐標。”楚然吩咐道,聲音帶著一絲激戰後的沙啞,但依舊不容置疑。
“是。”阿哲立刻開始工作,看向楚然的眼神充滿了欽佩。
楚然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城市的夜景。玻璃上倒映出他冷峻的側臉,與窗外溫暖的光影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拿出了那枚秦薇見過的、造型古樸的通訊器,指尖摩挲著冰冷的金屬外殼,眼神複雜。
他知道秦薇那邊肯定也有新的發現,關於周小雅,關於周永昌的恨。那些過往,是他刻意塵封的記憶,如今被重新揭開,帶著血淋淋的質感。但他現在不能分心,更不能讓這些情緒影響判斷。麵對“收藏家”這種級別的對手,一絲一毫的軟弱,都是致命的。
“阿哲,”他忽然開口,沒有回頭,“把我們掌握的、關於周永昌利用境外資金非法操縱輿論、並涉嫌更嚴重經濟犯罪的證據,匿名提交給國際刑警組織和相關的金融監管機構。要快,要確保能引起足夠重視。”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阿哲卻聽出了一絲冰冷的殺意。這不再是簡單的商業報複,而是要借助更強大的國際力量,將周永昌及其殘留的勢力連根拔起,永絕後患。這手筆,遠比秦薇通過國內法律途徑的訴訟要狠辣得多。
“明白,我立刻去辦。”阿哲肅然應命。
楚然點了點頭,重新將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周永昌的覆滅已是定局,但那隻是餐前甜點。真正的盛宴,是與“收藏家”的較量。那個隱藏在古老貴族陰影下的對手,其目的究竟是什麽?是為了周永昌許諾的利益?還是……另有所圖?比如,像“影子”情報所說,某種扭曲的“收藏癖”?
而他,楚然,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值得對方如此大動幹戈?
答案,或許就藏在他那段不為人知的、與這枚神秘通訊器息息相關的過去裏。
夜色中,楚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決絕的弧度。無論對手是誰,無論目的為何,他都絕不會坐以待斃。他已經亮出了獠牙,接下來,將是更加殘酷的貼身肉搏。而秦薇……他想到那個同樣堅韌、聰慧的女人,他們之間那根脆弱的線,能否在這場終極風暴中維係?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從現在起,他必須徹底釋放他的“另一麵”,才能在這場不對稱的戰爭中,搏得一線生機。屏幕的冷光,將他挺拔而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