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落紙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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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玉佩的指引,林晚秋三人與紙人踏入翠屏山深處的密林。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怨氣便越濃重,枝葉間漂浮著若隱若現的灰色霧氣,霧氣裏傳來陣陣細碎的嗚咽,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
“這些怨氣能擾人心智,大家凝神戒備。”老者從懷中掏出三枚清心符,分給林晚秋與林修遠,“貼在衣襟上,能暫時抵擋怨氣侵蝕。”
紙人卻似不受怨氣影響,周身溫潤的金光始終穩定,它走在最前方,時不時用靈力將飄來的濃霧化開。行至一處斷崖,玉佩突然劇烈發燙,白光直射崖下——隻見崖底雲霧繚繞,隱約能看到一座被黑氣籠罩的山穀,穀底堆積著厚厚的紙屑,風一吹,紙屑便如枯葉般紛飛,正是黑袍人所說的“落紙淵”。
“穀底就是封印之地。”林晚秋指著穀底一處隱約閃爍符文光芒的石台,“玉佩的氣息,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四人剛順著藤蔓滑下穀底,就聽到一陣詭異的念咒聲。循聲望去,隻見十餘名黑袍人圍在封印石台旁,他們手中握著染血的符紙,正不斷朝著石台施法,石台上的符文光芒越來越黯淡,黑氣卻如潮水般從石台縫隙中湧出。
“住手!”林修遠大喝一聲,揮劍衝了上去。黑袍人見狀,立刻分出三人阻攔,其餘人加快了念咒速度,石台上的黑氣突然凝聚成一隻巨大的紙手,朝著林修遠拍來。
紙人瞬間擋在林修遠身前,雙手結印,金光凝成一麵巨盾,硬生生接下了紙手的攻擊。“砰”的一聲巨響,金光與黑氣碰撞,激起漫天紙屑,紙人雖被震得後退兩步,卻穩穩守住了防線。
林晚秋趁機甩出數道符咒,符咒化作火球,朝著施法的黑袍人飛去。老者則祭出八卦盤,盤中指針飛速轉動,散出一圈圈金色光暈,將黑袍人的咒法威力削弱大半。“先打斷他們的施法!一旦封印被破,紙母本源就會失控!”老者大喊著,又甩出一張縛靈符,纏住了一名黑袍人的手腕。
可黑袍人數量眾多,且個個都精通紙人咒邪術。一名黑袍人突然甩出一張黑色符紙,符紙落在地上,化作數十隻渾身是火的紙鬼,朝著林晚秋撲來。林晚秋揮劍抵擋,卻不料紙鬼身上的火焰沾到劍上,竟順著劍刃朝著她的手掌蔓延——這火焰帶著邪氣,能灼燒靈力。
“小心!這是焚靈火!”林修遠見狀,立刻衝過去用劍鞘打飛紙鬼,同時將自己的清心符貼在林晚秋劍上,火焰才漸漸熄滅。但就是這片刻的耽擱,又有兩名黑袍人衝破阻攔,衝到了封印石台旁,他們將手中染血的符紙貼在石台上,石台上的符文瞬間裂開一道縫隙,黑氣中,隱約露出一個布滿褶皺的紙人輪廓——正是紙母本源的雛形。
“不好!封印要破了!”老者臉色大變,想要衝過去阻止,卻被一隻突然從地底鑽出的紙蛇纏住了腳踝。紙蛇渾身是刺,刺上帶著劇毒,老者小腿瞬間麻痹,險些摔倒。
就在這時,紙人突然縱身躍至石台上方,它周身金光暴漲,竟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紙人虛影,虛影雙手結出一個複雜的“封”字印,狠狠拍向石台。“轟”的一聲,虛影與石台碰撞,黑氣被震得四散,那些剛要成型的紙母本源輪廓,竟被硬生生壓回了石台縫隙中。
但紙人也因此耗盡了大半靈力,金色虛影漸漸消散,它的身形變得有些透明,落在地上時踉蹌了一下。黑袍人見狀,立刻分出數人圍攻紙人:“先除掉這礙事的紙傀儡!”
數隻紙獸朝著紙人撲來,紙人雖靈力大損,卻依舊沒有退縮。它抬手凝聚最後一絲靈力,化作一把小巧的金劍,精準地刺穿了一隻紙獸的核心,紙獸瞬間化作飛灰。可其餘紙獸已撲到近前,眼看就要傷到紙人,林晚秋與林修遠立刻衝過來,一人持劍、一人甩符,將紙獸盡數擊退。
“紙人,你撐住!”林晚秋從懷中掏出古籍,快速翻到記載“補印符文”的一頁,“古籍上說,玉佩與你的靈力相和,能暫時補全你的靈力!”她將玉佩貼在紙人身上,同時念出符文口訣。玉佩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白光,白光順著紙人的身形流轉,它原本透明的身形漸漸凝實,靈力也快速恢複。
紙人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它再次縱身躍起,這一次,金光中竟夾雜著淡淡的月華,它雙手結印,無數金色符文從空中落下,如同暴雨般砸向黑袍人。符文所過之處,黑袍人的邪術紛紛失效,紙人咒凝聚的紙獸、紙鬼也盡數消散。
“不可能!這紙傀儡怎麽會掌控‘淨化符文’!”為首的黑袍人滿臉難以置信,想要再次施法,卻被林修遠一劍刺穿肩膀。林修遠手腕一擰,劍刃攪動,黑袍人痛呼一聲,倒在地上。
失去首領的黑袍人頓時亂作一團,老者趁機解開腳踝的紙蛇,祭出八卦盤將剩餘黑袍人困住。“別留活口!這些人修煉邪術,手上沾了不少人命!”老者話音剛落,紙人已凝聚靈力,一道金色光柱直射被困的黑袍人,光柱過後,黑袍人盡數化作紙灰,消散在怨氣中。
解決完黑袍人,三人立刻衝到封印石台旁。石台上的符文雖仍有縫隙,但黑氣已不再湧出。林晚秋將玉佩貼在石台裂縫處,同時讓紙人注入靈力,玉佩白光與紙人金光交織,順著裂縫滲入石台,石台上的符文漸漸重新亮起,裂縫也在慢慢愈合。
“暫時穩住了,但封印受損嚴重,撐不了多久。”老者撫摸著石台,眉頭緊鎖,“要徹底修複封印,需要找到‘凝神草’——這種草藥能聚靈固魂,隻有在落紙淵最深處的‘怨魂沼’才有。但怨魂沼裏全是被紙人咒吞噬的冤魂,一旦靠近,就會被怨氣纏上,很難脫身。”
林晚秋看著石台上漸漸穩定的符文,又看了一眼紙人:“不管有多難,我們都得去。隻要能徹底修複封印,斷了紙人咒的根源,再危險也值得。”
林修遠握緊骨劍,目光堅定:“我去探路,怨魂沼的怨氣雖強,但有清心符和玉佩,應該能撐一陣。”
紙人走到林晚秋身邊,用靈力傳遞出一道意念,示意自己可以開路——它的靈力能淨化怨氣,在怨魂沼中或許能起到關鍵作用。
四人稍作休整,便朝著落紙淵深處的怨魂沼走去。越往深處,霧氣越濃,嗚咽聲也越發清晰,仿佛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而在怨魂沼深處,除了凝神草,還藏著更凶險的未知——那是被紙人咒困住千年的冤魂執念,也是他們修複封印前,必須跨過的最後一道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