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聲中，武雲已經列完了公式，也畫完了示意圖，弄懂了吳老師傳授的全部東西。
    他仰躺在沙發上，認真思考。
    旁邊的輪值秘書貂方方，捧著茶水，蹲在老板身邊，隨時伺候著。
    卻見老板突然伸手，抓來兩團小小的黑雲。
    讓這兩團雲高速旋轉、快速摩擦，漸漸擦出“吱吱”的雷電聲，又讓這兩朵雲緩緩拉開，顯露兩朵雲之間扭曲、跳躍、明亮的電弧！
    貂方方下意識瞪大眼睛，靠到老板身邊。
    “嗷？”
    這招一看就好厲害啊！
    武雲則盯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雷弧，回憶吳老師傳授的知識。
    “所以說，電弧本質上是過於強大的電場，擊穿空氣，導致的漏電？
    “隨著漏電過程的持續，電場會越來越弱，電弧也將消失。
    “這一招的殺傷力，依靠的也並非電弧，而是電場，是遠超出普通人類甚至仙官身體承受範圍的超高電場強度？”
    果然，沒過多久，電弧就越來越黯淡。
    “滋滋”響了兩聲後，甚至徹底熄滅。
    貂方方看看熄滅的電弧，又看看老板。
    “嗷？”
    沒有了？
    這怎麽辦？
    武雲靠在沙發上，從貂方方爪中接過茶壺抿了一口。
    “其實這持續時間，也不算太短。
    “足夠殺很多人了。
    “而且這東西，弄出來也不費勁。”
    他眼睛一眨，便有幾十團小小黑雲飛來，在他上方兩兩結對，高速旋轉中快速摩擦，又緩慢分開！
    便有十幾條電弧，懸浮在他身側，“吱吱”作響，光芒璀璨，又都漸漸熄滅。
    貂方方看得目瞪口呆。
    “嗷？”
    它也不太懂。
    畢竟它隻是一隻貂。
    但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武雲繼續喃喃自語，像是在講解，或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吳老師給了我啟發。
    “或許可以用高速運動的粒子，做成一把刀？
    “電弧不夠持久，但粒子可以往返……”
    他伸手抓來兩團雲，開始皺著眉頭，慢慢嚐試。
    兩團雲高速旋轉、快速摩擦後，又緩緩分開。
    兩團雲之間，超高速運動的小液滴和小冰晶，立刻向著相反方向高速運動！
    滋滋滋……
    電弧閃過，兩團雲瞬間變化，一團變成液滴，一團變成冰晶疙瘩……
    “失敗了？
    “怎麽回事？
    “結構還不夠精細？”
    武雲重新拿起本子，開始寫寫畫畫。
    ……
    燈光明亮的會議室裏，正在召開一場聽證會。
    一群人聚在會議桌旁，七嘴八舌正在討論。
    “……我還是建議，降低飆雲途徑的危險評級。”
    陰山途徑的仙官，坐在桌旁，發表自己的言論。
    這場聽證會，是為了給各條途徑評定危險等級，以便於發生仙官恐怖襲擊案件後，進行事件響應緊急程度的定級。
    “目前看來，最危險的還是陰山途徑，我強烈建議把陰山途徑的危險程度和案後響應緊急程度都定為甲級……”
    黃小忠、張隊長等人也參加了聽證會。
    此時微微點頭。
    飆雲途徑，確實不那麽危險。
    畢竟，這一條途徑被大佬淨化過，絕大多數的狗腿人渣都已經死了。
    一邊點頭，便聽陰山途徑的仙官繼續道。
    “……飆雲途徑的詭異程度和殺傷力，都沒那麽大……”
    說到這，黃小忠立馬不服了！
    飆雲途徑沒有殺傷力！？
    “……其實我們研究過，雲中的雷電，電壓最高也不過幾萬伏特。
    “以現有的科技，定製一套專用防護服，還真能防住……”
    聽證會上其他仙官都紛紛點頭。
    黃小忠和張隊長等人愣在當場。
    回憶起當初大佬殺穿柳家人的畫麵，他們下意識感覺這種論述不對……但又沒法反駁，說不出哪裏有問題……
    ……
    嘩啦啦啦啦……
    窗外雨聲漣漣。
    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裏，呂先生乖乖站在辦公桌前，噤若寒蟬。
    而桌後的靈投辦主任，則坐在旋轉辦公椅上，捧著獸皮信閱讀，隻留給他辦公椅的背影。
    許久之後，主任才開口說話，聲音略帶沙啞，像是個變聲期的少年。
    “所以你的猜測是，飆雲途徑的大九品，就在東湖？
    “他害死了胡主任，截胡了靈氣雨？”
    呂先生連忙點頭。
    “主任，我猜測是這樣……”
    主任沒有轉身。
    “胡主任不能白死。
    “靈氣雨也不能總是被他截胡。
    “小呂，你去東湖一趟，把這個人解決掉。”
    呂先生正要點頭應答，突然察覺不對！
    “主任……我……我去解決？
    “我……他是大九品啊……”
    主任嗤笑一聲。
    “嗬，飆雲途徑的大九品，你怕什麽？
    “一群躲起來偷窺，找上官告狀的禦史言官，都是狐假虎威的貨色。
    “昔年仙界繁盛，還有老虎借他們威風。
    “如今來到凡界，他還能找誰告狀麽？
    “你……額……這樣吧，不是說他會用雲生雷？
    “你去找雷副主任，請他與你同去。”
    呂先生略有點懵。
    靈投辦有一個主任，十幾個副主任。
    雷副主任是哪個來著？
    稍一思量，他猛然想起，當即露出笑容。
    “好，主任，我一定完成任務！”
    這位雷副主任，也隻是從九品……但他所在的途徑，是雷池！
    在仙界便主殺伐，在凡界更是十條途徑中殺伐第一的，雷池！
    主任仍是沒有轉身，隻留給呂先生一個背影。
    “好，路上注意安全。
    “還有別忘了，他手裏那根測靈棒，按理來說屬於星鬥天宮。
    “你記得拿回來，先存放在我們這。
    “等有機會，再還給正主。”
    呂先生一邊稱是，一邊嘴角微微抽搐。
    說什麽給胡主任報仇，說什麽維護靈氣雨發放秩序……都是假的。
    這位靈投辦的大主任，也想要那根測靈棒，才是真的！
    ……
    “阿……嚏！”
    黑色巨雲上，武雲打了個噴嚏。
    “誰在惦記我麽？”
    他已經想明白，此時控製兩朵小小黑雲，緩緩拉開。
    貂方方蹲在旁邊，看見兩朵黑雲中間，小液滴和小冰晶閃爍電光，來回飛舞，又逐漸加速、加速……
    漸漸的，小液滴和小冰晶都快成了明亮的線！
    漸漸的，一根根明亮的線模糊成璀璨的瀑布！
    滋滋滋……
    兩朵黑雲之間，璀璨明亮瀑布上，時而閃爍電光！
    “嗷嗷，嚶嚶嗷嗷？”
    貂方方咧嘴笑著，露出小尖牙。
    這招好！
    這招好看，也比較持久！
    武雲也咧嘴笑起來。
    “我想好了！
    “這一招，也給它取個威武的名字。
    “為了紀念吳老師，為了紀念科學。
    “就叫它，吳老師閃光跳跳糖！”
    他看向貂方方。
    “怎麽樣，是不是很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