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啦……
    大雨落在黑色巨雲的壁障。
    武雲坐在沙發上，又一次來到非自然局窗外聽課。
    好消息是，今天講課的是吳老師。
    壞消息是，今天講課的內容是分析昨天上京那一戰。
    武雲歎了口氣，喝一口貂黑黑遞過來的茶水，看看鏡子上吳老師亢奮的臉……
    “這也用不著他分析啊……”
    畫麵中，吳老師正指著昨天大戰的錄像。
    “……看天上這尊巨大的仙官像，震撼不震撼？牛嗶不牛嗶？”
    台下的學生們紛紛兩眼放光！
    飆雲途徑的學生們更是麵帶亢奮！
    黑色巨雲表麵，貂黑黑、貂方方和貂圓圓，更是瞪大眼睛，滿臉眉飛色舞！
    “嚶嚶嚶，嗷嗷嗷嗷！”
    卻聽吳老師繼續道。
    “但這個其實也就那樣。
    “這都是障眼法。
    “仙官巨像是空心的，甚至仙官合掌也是障眼法。”
    學生們都怔住了。
    假的？
    這怎麽會呢？
    三隻貂也紛紛怔住。
    “嚶？”
    “嗷？”
    有個黑子！
    卻聽吳老師繼續道。
    “那障眼法，要掩蓋的，是什麽？
    “真正實在的東西，是什麽？
    “是夾死那八個雷池仙官的兩朵雲！
    “兩朵雲從兩邊飛過來，不用太大，不用太小，能一次性夾死八個人，就剛剛好！
    “不然的話，大家看這仙官巨像後續的潰散，為什麽潰散這麽快？
    “為什麽隻有合掌的掌托那一小部分，潰散很慢？
    “看到了麽？
    “明白了麽？
    “這個就叫專業！
    “虛中有實，幹脆利落，震懾敵人，還能隱藏真正的殺招，又不浪費額外的力氣！
    “這才是頂級的手法！”
    學生們恍然大悟！
    飆雲的仙術，竟還能這樣用？
    和武雲一起看直播課的三隻貂，也紛紛恍然大悟。
    一個個眉開眼笑，繼續趴在鏡子前，繼續努力學習。
    “嚶嚶嚶！”
    “嗷嗷嗷！”
    雖然貂仙官都不是飆雲途徑的……
    但學點吳老師的課，可以幫助它們更科學地、更準確地崇拜老板！
    非常有用！
    學的就是這個！
    吳老師很快結束這一段。
    “好啦，這個技巧，大家回去慢慢品。
    “接下來，給大家講點真東西。
    “昨天上京大學落雷的視頻，大家都看到了吧？
    “尋常雷電被避雷針引入地下，就像泥牛入海，掀不起波瀾。
    “但是昨天那道雷，不一樣。
    “那道雷被冰樹引入地下，在地表燒出了大片大片的琉璃！
    “燒的地下水瞬間爆沸，頂得地麵多處開裂！
    “上京大學埋在地下的管線，被大規模燒毀，整個學校已經陷入癱瘓。
    “至於其他的慢性災害，什麽重金屬析出、電磁汙染、生態破壞……都還在調查研究中。”
    課堂裏，李暖鈴和方敏對視一眼。
    她們也不太懂雷擊，但大概聽懂了，那道雷不一般！
    黑雲表麵，三隻貂也是麵麵相覷。
    它們更不懂雷擊，一番話聽下來的感受，和李暖鈴差不多。
    “那我們就要認真想想了，能把這麽恐怖的雷擋下來的冰樹，又該有多牛呢？”
    吳老師滿臉驚豔的表情，拉出一張幻燈片。
    片子上，是建模重繪出來的立體結構的冰樹，甚至冰樹內部的冷水回路，都一條條、一縷縷畫的清清楚楚。
    “好，這棵冰樹，就是我們本節課的重點了。
    “我將帶領大家，從數學角度，來分析這棵冰樹的結構，和內部的回路構成。
    “大家注意，這其實不是預習，是複習。
    “複習一些我們曾經講過，但是大家覺得，可能用處不大的知識。”
    課堂裏所有人，都兩眼放光，拿出紙筆。
    鏡子前的三隻貂，則心滿意足扭頭離開。
    數學什麽的……貂不需要。
    聽一堂課，大致了解了敵人的強度，知道老板為什麽厲害……對貂來說，學到這裏，就已經足夠了！
    武雲則仰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看著直播課，同時掏出昨天剛拿回來的那本歧丹煉製筆記，準備仔細閱讀。
    這本書，記錄了某個歧丹煉製者的經驗、心得和總結的知識。
    開篇還記錄了此人的生平。
    【在重明國高中狀元的那天，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
    【明天就要騎禦馬、過花街、赴瓊林宴】
    【皇帝還答應把公主許配給我】
    【哈哈哈哈，我一個山村裏走出來的窮小子，隻不過會讀書罷了，竟也能有今天？】
    重明國？
    狀元？
    武雲一邊看，一邊思量。
    “仙界還有這些東西？
    “怎的從來沒聽說過呢？”
    以前的柳綿、柳夜都自稱冀州柳家，後來的胡家人也自稱冀州胡家，從來沒聽他們說過自己屬於哪一國啊。
    ……
    嘩啦啦啦……
    議事堂外的風雨，打濕了高高的門檻。
    陳家的老祖、家主和叔伯們，聚在一起，都滿是興奮。
    “哈哈哈，陳斜這一次，可是立大功了！”
    十三伯也捋著胡須笑容滿麵。
    “歧丹之事，是胡家提出來的，是胡家控製的那條老龍證明的，如今又是胡家人想要栽贓別人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仙君們必會明白，究竟是誰在搞鬼。”
    他看看坐在自己下方的陳斜。
    “這是你立下的第二個大功了。
    “我已經把冰眼寄回給巡察錄事大人。
    “用不了多久，仙君的審判就會落到胡家去。
    “仙君的賞賜，也會飛到我們陳家來。
    “今天不著急走，就在這堂上聊一聊，喝喝茶，再稍等等。”
    陳斜也滿臉激動。
    怎麽就又立下一樁大功了呢？
    要說之前在東湖市那次，確實是他主動出頭。
    可這一次，他好像也沒做什麽啊……
    仔細一想，世事可真奇妙，跟對了人，找對了方向，不用付出多大努力，好事就接二連三自己來了！
    “嘿嘿嘿。”
    他一邊笑著喝口茶，一邊看向十三伯。
    “我這次在凡間，見識到一位禦史施展仙術，斬殺雷池仙官，很是玄妙。
    “咱們陳家，也有這種玄妙仙術麽？
    “十三伯教我兩手？”
    議事堂中，眾人紛紛沉默，看向陳斜。
    叔伯長輩們穿著長袍，戴著仙官帽，一個個思量片刻，紛紛咧嘴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