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市地方不大，給兩位律師安排的酒店，和基金會辦公樓離得很近。
    武雲和賀蘭奇、老崔等人，一起回到辦公樓，坐在會議室裏，聽他們分析這件事。
    “……我專門找了好幾個認識的老板和教授，谘詢了一下。
    “基本上，大家都建議我們把廠賣了。
    “肉罐頭廠，本來就不是什麽優質資產。
    “我們國家的人，根本就不愛吃罐頭。
    “仙官降臨之前，罐頭的銷量就很一般。
    “仙官降臨，大家日子都難過了，錢都難掙了，生活品質難以避免下降。
    “肉罐頭銷路隻會更差。”
    會議桌上，武雲喝著熱茶，邊聽邊想。
    他不擅長做生意，不懂管理，也不懂投資，但他知道，這種事確實要多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老崔繼續道。
    “而且，金屬的價格一直在漲。
    “金屬產量大、價格便宜的時候，鐵皮占罐頭成本的比例不超過十個點，做罐頭還有利可賺。
    “到現在，金屬產量變小、價格變貴，鐵皮占罐頭成本的比例已經超過二十個點，直逼三十個點。
    “這說明從邏輯上來看，肉罐頭這種產品的存在，就已經不合理了。”
    老崔把一份帶著數據的谘詢報告，遞給武雲。
    武雲接過來，翻看一會兒，覺得還真是有道理。
    “唉……這……”
    思量片刻。
    他掏出手機。
    “我找個概念神，驗證一下。”
    電話撥通。
    “喂？耀祖？
    “我有個肉罐頭廠的項目，把資料發給你，你看看要不要投？”
    ……
    會議室裏，宋小偉已經離開。
    老板們安靜坐了一會兒，確認宋小偉走遠，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咧嘴笑出聲。
    “哈哈哈。”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
    “這下他媽的有大賺頭了！”
    “五百支仙桃原漿啊，這尼瑪什麽概念？”
    “大家都囑咐好銷售端，賣貨要保密，別砸了市場哈哈哈。”
    “果然，還得是官方禁止交易的東西，才最能賺錢啊！”
    陸任峰和瘦子都滿眼放光。
    “我們哥倆兒，都是二逼，以前幹什麽煞筆肉罐頭，苦哈哈不賺錢。”
    “哈哈哈，那個二逼生意，以前就涼，現在更要黃！”
    “我們哥倆兒，也算棄暗投明，抓住風口，即將起飛了！”
    ……
    會議室裏。
    不多時候，王耀祖的電話就打回來！
    電話裏，是他興衝衝的聲音！
    “兄弟，哪來這麽好的項目？
    “太牛逼了吧？
    “末日來臨的時候，最牛逼的食物是什麽？不就是罐頭麽！太有前途了哈哈哈！
    “我要投！
    “我隻剩最後的三百萬了，兄弟你別嫌少。
    “我就說為什麽老天爺會給我剩下這三百萬，原來是等著和你一起翻身呢，我一定投……”
    武雲和他寒暄幾句，滿臉鬱悶掛了電話。
    “這項目，好像還真不太行。”
    ……
    絢爛的晚霞，把車間的屋頂映成紅色。
    罐頭廠的煙囪裏，冒出來濃鬱的紅燒肉香味！
    懸停在屋頂的黑色巨雲表麵，貂糊糊趴在壁障上，探著鼻子使勁嗅……它吸溜一口口水。
    身為老板麾下掌管後廚的仙官，它覺得這廠的紅燒肉，味道還真不錯！
    回頭可以去網上買點，給兄弟們做員工餐。
    “還挺香的哈。”
    武雲站在它背後，也俯瞰這座工廠。
    這就是飛魚肉罐頭廠，位於泰東省齊川市，和東湖市挨著，距離武雲家一個半小時車程。
    貂糊糊趕忙回身，咧嘴笑著露出小尖牙，舉起茶杯給老板。
    今天，它是輪值秘書！
    至於其他的兄弟們，都已經散入這家工廠，去調研實際運行情況。
    武雲凝一把雲做的椅子，坐上去，接過茶杯喝一口。
    貂糊糊“嗖”的跳上椅子扶手，蹲在老板身邊，一點都不著急。
    看到下方，穿著黑雲隱身衣的兄弟，從小窗戶鑽進車間，正開展細致調研。
    “等它們調研回來，再做決定，是否留下這家工廠。”
    聽到這句話，貂糊糊更是昂首挺胸，眯著眼睛，頗為得意……果然，老板最信任的、最親近的、最看重的，還是它們！
    這家工廠留不留，基金會的人說了不算，概念神王耀祖說了也不算，還得是老板心中最有分量的貂仙官說了才算！
    ……
    “嗷？”
    貂黑黑鑽進車間裏，看到這兒燈光明亮，一台台大鍋爐正在運轉。
    穿著製服的工人，有的駐守鍋爐，有的來回逡巡。
    貂也看不懂車間到底好不好……但這車間，還算幹淨整潔，各種工具擺得整齊，沒有亂丟，工人們幹活兒認真不走神，心情狀態也不錯，看起來還挺舒服。
    ……
    “嚶？”
    貂白白鑽進會議室裏，看到這裏一大桌人，還在研究新產品。
    禿頭頂的男人站在會議電視前麵，指著幻燈片，情緒頗為激動。
    “所有人都覺得肉罐頭要完蛋了，都覺得這個行業沒前途。
    “但是我不信！
    “業態可以是行業給的，也可以是自己雙手幹出來的！
    “我們這個‘大罐頭’的設計，就完全可以是適應時代發展的新的業態！”
    會議桌上，赫然擺著一個磨盤大小的超大號罐頭。
    “罐頭做大了，同等質量的內容物對應的包裝成本會顯著下降！
    “而且這個年頭，避難所越來越多。
    “避難所的人也要吃肉啊，要吃方便儲運、好消化、開蓋即食的肉！
    “我們這個超大號罐頭，就是專門為避難所場景開發的……”
    貂白白跳到會議桌上，在黑雲隱身衣的掩護下，從會議桌上一路走過，看到與會的工程師、食品專家、銷售經理等人，或若有所思，或提筆在寫寫算算，或掏出手機查數據，都很認真的樣子。
    它最後走到會議桌末端，看到那開封的超大號罐頭。
    看到裏麵白花花的，是大片大片肥油。
    “嗷？”
    這種不健康的東西，貂都不愛吃了。
    它爪子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對這罐頭很是鄙夷。
    ……
    “嗷？”
    貂三角穿著黑雲隱身衣，大搖大擺走在罐頭廠的食堂裏。
    入眼處是飯菜熱氣騰騰的窗口，還有進進出出吃飯的員工。
    穿白大褂的工程師、穿製服的行政銷售人員、穿工服的工人……都混坐在這裏，一個個說說笑笑。
    食堂的一處窗口，還專門堆了小山一般的小號肉罐頭，正是他們自家的產品，時而有人跑去拿一個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