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回憶篇:奪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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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宇伽蓮看著自己的女兒將碗裏的粥一掃而空,放下碗,
    “不生氣了吧,你這幾天都沒理爹。”
    “但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她固執道。
    “爹怎麽跟你說不通啊。”
    他的女兒很有主見,“爹,我認定他了,哪怕是錯付了我也認了。”
    “好吧,我讓你出島。”
    “真的?”她興奮道。
    “不過,不該做的不能做的自己要有分寸,別傻傻地一顆心撲到他身上,要保護好自己。我給你師兄傳消息,等他辦完事不用回來到時候去找你。”
    “謝謝老頭。”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遺花島畔,父女兩人等著船過來。
    船穩穩停在岸邊,“老頭,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睡覺。”
    “去吧,有什麽事給我傳消息。”
    成宇伽蓮上船離開,他滿眼不舍真看著女兒走遠心中有一絲後悔不免擔心。
    “沒想到那次分別竟是永別,成了我和伽蓮最後一次見。”他淚眼婆娑。
    伽蓮出了島,來到島外的世界,她從小路出來新奇地打量著周圍。
    她來到熱鬧的人群密集的地方,渾然不覺地自己的突出。
    她的衣著打扮和那裏的人大不相同,衣料質量和顏色數量以及出眾的容顏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她來到藥草攤前挑選著,小販眼睛放著精明的光,“小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成宇伽蓮拿起一味藥材,“小主眼光真好,這株朝天珠隻要一注水。”
    若是個熟悉行情的一定會破口大罵小販瘋了獅子大開口要天價,便是看她不像常來的想敲一筆。
    “一注水。”成宇伽蓮抬眼看他。
    “哎。”小販有些緊張地點點頭。
    “給你。”她拿出水票。
    他伸手要接,她卻移開水票。
    “以後呢,誠信買賣。多給的是看在你家裏有老婆孩子要養,若是換了個不好說話計較的主,你就要攤上大事了,何必因小失大呢?”小販的家裏也算艱難,一家老小都等他一個人也是想多補貼些家用。
    成宇伽蓮把水票塞他手上,“謝謝小主。”小販連忙道謝。
    她收起藥材走了,順著一路往前走。
    毋布王室的宮殿裏遺花島很遠,想要到那裏去要穿過王室掌管的幾個大區。
    順著西邊一直走,這個區不像剛才的富碩,有許多流民,白日裏大多家門緊閉。
    有陸陸續續的賤衣背著行李外出,成宇伽蓮拉住一個詢問:“大哥,這邊發生什麽事了?”
    “我們都是去別的區找票計的,票收太重了,在這已經交不起了,隻能留下老人孩子。”
    成宇伽蓮從路人口中得知毋布票收繁重,地區資源分布不均,很多賤衣流離各區遷往各地。
    “為什麽收那麽多賤衣負擔不起的票收呢?”她帶著疑問繼續趕路。
    原本荒蕪嫌少人來的地方大量的賤衣路過,個個麵黃土瘦。她將賤衣百態看在眼裏,第一次出島從未想過島外是這般民不聊生的景象,心中有些懷疑毋布的領導真的正確嗎?
    她混入這些賤衣其中,一起去往毋布的方向。一個老婦人跌倒在地上,幾歲的小孫子哭喊著扶不起她,路過的人麻木的走著沒有施以援手。
    婦人安撫著小孫子,艱難地想要站起,成宇伽蓮幫忙扶起婦人。婦人趕忙道謝,她攙扶著婦人一同前行。
    幾天後終於快到王宮所在的區了,這邊的治安環境好了很多。茂密的草叢中衝出一批毋布官兵驅趕他們,這麽多賤衣湧入這片區域會造成人流密集,而且會影響貿易,有不少趁機去王宮前喧嘩鬧事票收過重,毋布不管他們死活。
    賤衣想要衝進去,官兵死命攔住。“都回去,不能進,退後!”
    士兵拔出刀恐嚇,不遠處一人坐在馬上。“柯統主,那些賤衣太多不好趕走。”
    “那就殺了,別擾了毋布的清淨。”說出這話的藍色眼睛熠熠閃爍。
    得到命令的官兵對硬闖的賤衣動手,刀口劃破血肉,鮮紅的血將泥土的顏色染得更重。賤衣們嚇得後退,“再上前一步,死。”
    賤衣的怨怒徹底爆發,“我們生存艱難,毋布還提高票收,我們連活著都是問題哪裏還交得出用票,不得不出來想賺些用票,不許進區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死在毋布宮下讓這些冷漠的統治者不得安寧。”
    有的賤衣依舊上前死在刀下,有的退縮在後不敢上前。這些話在他耳裏連狗吠都算不上,“全都殺了,一個不留,丟到廢棄坑去。”
    留下這話的他調轉馬頭打算揚長而去,一道聲音響起,他猛然回頭。
    “住手,你們身為毋布的士兵,你們的刀劍是用來保護賤衣的不是指向他們,這麽多賤衣的不平怨言,毋布難道聽不到嗎?在這麽不管不顧下去,毋布遲早要滅亡!”
    “真是大膽,我看你是找死。”士兵舉著武器向她走來。
    還未靠近便被一腳踹開,毋布柯從成宇伽蓮身後出現,大怒,“誰讓你們對賤衣動手的?”
    官兵紛紛恭敬行禮,“柯統主。”
    他看向她,“沒事吧。”
    “阿柯!”她抱住他。
    “你怎麽在這兒啊?”
    “我來找你,結果這些士兵暴力驅趕賤衣,還私自動手濫殺無辜。”
    “竟有這樣的事,是這樣嗎?”他質問士兵。
    “統主,是我們沒按規章辦事,新當值的不懂。是毋兵錯了,還請柯統主饒恕。”
    “每一人領罰錘刑50,向賤衣道歉帶進區好好安置。”
    “是。”士兵領命,安撫幫助賤衣挨個進區。
    一個官兵牽來他的馬,他溫柔地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問:“這一路過來沒少吃苦吧,伯父怎麽放你出來了?”
    “不想我來,那我走?”她作勢要離開。
    “怎麽會,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他拉住她。
    “不過毋布的官兵真的要好好管管了,這種情況絕對不是第一次。”
    “好,我會如實告訴父親的。”
    毋布柯帶著她上了馬,兩人去往毋布宮。踏入這片區,成宇伽蓮就感覺到了不同的輝煌和奢靡,與她走過的區簡直天壤之別。
    進入毋布宮,毋布柯找了個地方安置她。“伽蓮,我先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再帶你一起回去。”
    “好。”
    “你等我。”他大步流星離開。
    毋布柯去見了如今的大陸統治者,“父親,關於賤衣不肯交票收一事,我有辦法……”
    整個毋布宮的奢華超乎了她的想象,連在遺花島她都沒有見過。大的占據了一個區三分之二的地方,成宇伽蓮在一間殿裏等著,他卻遲遲不歸。
    她等不來毋布柯,就逛著走出去。越走越覺得,腳下踩得每一片地是那些賤衣一輩子努力都得不到的。
    前麵傳來嬉笑哭喊聲,成宇伽蓮探出頭去查看。看到了超過她二十多年了認知的一幕,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女正進行著殘忍的遊戲。
    將賤衣綁起來,往他身上扔武器紮他,“哦,又中了。”
    放著賤衣新鮮的血當做顏料用來作畫,“顏色還不夠紅,別把綠膽紮破了啊。”
    用水滋瞎他們的眼睛,“喂,別弄我一身。”在一旁做畫的女人嫌棄的說。
    成宇伽蓮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們將人命當做玩樂絲毫不覺得殘忍恐怖。
    留了一地的水,那是夠一家賤衣好幾個月的水量。如果有賤衣看到一地的水,絕對會立刻趴在地上喝掉它。
    她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真是心煩,父親最近很信任那個牲種。”說著泄憤般狠狠紮在賤衣身上,即便他已經奄奄一息血染全身。
    “是啊,不過是前些日子在東湖取到了靜夜獸的結石獻給父親,父親就什麽都聽他的了。”
    “投機取巧,我看他能得意多久。當初就該打得他殘廢,省得現在看見心煩。”
    “早該弄死他了。”
    原來他們的毋布王的子女,統治者居然養出了這樣殘忍冷血的兒子女兒!東湖靠近遺花島,他們說的難道是阿柯。
    “伽蓮。”她隱隱約約聽到毋布柯的呼喊。
    她快步往回跑,毋布柯神色有些著急往這邊尋來。她假裝在不遠處逛著,“阿柯。”
    “伽蓮,你這麽出來了?”
    “你太久沒回來,我在附近走走。”
    他向子女的遊樂場方向看了眼,“沒迷路吧,這裏很大,我怕你走丟了。”
    “沒有,我剛出來一會兒,你就回來了。”
    “那就好,天快黑了,我帶你回去。”
    “嗯。”兩人離開毋布宮,回到了他的住處。
    毋布柯的院子到沒那麽奢華,樸素無華倒是順眼多了。
    “伽蓮,你住這裏。我的房間在拐角那裏,有什麽事叫我。”
    “好。”
    “早點休息。”
    成宇伽蓮有些失眠,她一人來到池塘邊,趴在石欄上,想著今天看到的。
    正想得出神,毋布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在想什麽呢?”
    “阿柯。”
    “睡不著?”
    “嗯,有些不太習慣。”
    毋布柯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你第一次出島不適應很正常,慢慢就好了,今晚我就在你房外守著。”
    “阿柯,如果我讓你和我一起回島,你會願意和我回去嗎?”島外的地方有太多不純粹的因素,讓她感覺不舒服。
    毋布柯隱下眼底的遲疑,“自然會,不過現在流民太多,大陸政況不穩。我現在跟父親說他可能不會同意,等過段時間情況好些。我告訴父親一聲,我們就一起離開,好嗎?”
    成宇伽蓮看著他真摯的眼神,打消懷疑,“好。”
    她這幾日都待在毋布柯的院子裏,他這幾日不知在忙些什麽,也沒有帶成宇伽蓮出去遊玩過。
    晚上毋布柯回來,敲響她的房門。她打開門,他進去。
    “今天又忙到這麽晚?”
    “父親那邊有很多事要處理,最近冷落你了。”一般他會在宮裏過夜不回來,現在再晚也會回來。除了在宮裏的時間,都用來陪成宇伽蓮,毋布宮和這裏兩頭跑。
    關心她吃沒吃飯,給她帶些好吃的,在這裏的吃穿用度都親自安排給他最好的。
    “我明天想去區裏走走。”
    “最近大陸很亂,流民人荒馬亂。還是不要出去的好,你不是擅醫嗎?我讓人為你建一個藥房,你需要什麽我讓人去找來,你可以盡情地好好研究。”他將她攬在懷裏。
    “好吧。”成宇伽蓮答應著卻覺得有些不太對。
    毋布柯看著她睡下,關好房門出去。
    他是最不受寵的統主,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他一直蟄伏多年在前不久知曉毋布王擔心陸運特意去尋那象征著祥運的靜夜石,和靜夜獸搏鬥時受傷落水漂流到遺花島附近的小礁島,被成宇伽蓮救下。
    他被救下後之所以沒有離開就是想見見是誰敢救一個莫名的男人,而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麽幹淨純粹的人就合該是他的!!!
    是他的!是他的!
    被趕出遺花島後,他回到毋布宮獻寶得到毋布王喜愛一時重用。他本想得到統治者的位子後,再去找她,要是那個老東西還是不同意,他不介意攻下遺花島得到成宇伽蓮。
    沒成想這個傻得天真的女孩自己找上門來了,不過也好可以早一點把她留在身邊。他的動作要快些了,以免夜長夢多。
    他站在門前,眼中勢在必得,隨後離開。
    天光微亮,她睜開眼睡得很不安穩,一種不踏實和不安的空虛感一直伴著她。
    一睜眼就不見毋布柯,她走出房門看到工衣已經在建藥房,這幾日看著藥房完工。
    她也算有些事情做,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不再去想些其他的。
    這片區的土質較好,有一些成宇伽蓮沒見過的藥草,她寫了一本醫書,記下這些藥的特性和用法。
    連毋布柯都說她做起喜歡的事認真地都忽略他了,要她哄哄他。
    成宇伽蓮剛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妙用草,準備告訴他。
    她去了議事大廳,有他的吩咐去哪裏她都行動自如,交談聲傳來。
    她在拐角停下腳步,“前往毋布區的賤衣都全部處理了。”
    “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
    “好,三天後,按計劃行事。”
    她難以置信聽到了什麽,毋布柯打算在三日後的選拔上拿到繼承人的身份。這麽重要的日子,她卻毫無所知,看來她在這邊的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明明告訴過她,他無心其它,他一直都在騙她。
    成宇伽蓮回到自己房間,翻出藏在隱秘處的東西,啟動迷蝶傳信給師兄。
    “希望還來得及。”她看著天邊。
    兩天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師兄到底收到信了沒有?”天快要被她望出個窟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