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請你冷靜一下，不管你對你現在的遭遇有多少不滿，但請你不要牽連無辜之人。這是你跟這家醫院的恩怨，跟我的妻子無關，還請你不要傷害她。”
    站在諾亞旁邊的男人開口，語氣跟態度比起諾亞要好不少，還算得上誠懇。
    但莉莉婭聽完反而更生氣了。
    “你們是無辜的？所以你是覺得隻要人不是你們抓來的，胚胎也不是你們塞進我們肚子裏的，你們就是無辜的?”
    “你們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不知道嗎？從你們起了用別人的子宮來生孩子這個念頭起，你們都是他媽的畜生！”
    “就因為你們這些人一時興起的念頭，你知道有多少女孩為之付出生命嗎？”
    “就在一個星期前，就有一個姑娘從頂樓跳下去！”
    “她才19歲呀！19歲！剛考入心儀的大學，被人騙到這裏來，淪為生育的工具。她的夢想，她的人生，都被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敗類給毀了！”
    莉莉婭越說越激動，聽聲音就快要失控，蒂爾曼的丈夫突然開口：“我可以帶你走！你放了我的妻子，我帶你走！”
    這話一出，前麵突然沉默下來，接著又是一陣混亂。
    李裏看不到前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聽著前麵突然傳來的動靜，猜到莉莉婭大概是被男人這句話動搖了，然後蒂爾曼趁機掙脫跑過來，接著保安衝上去把莉莉婭製服。
    “騙子！你們這群騙子！你們不得好死！”莉莉婭尖銳的叫罵聲傳來，但很快就被製止。
    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方式，走廊上再聽不見她的聲音。
    隻有蒂爾曼依偎在自己丈夫懷中的啜泣聲。
    李裏覺得這聲音讓她有些煩躁，聽著惡心。
    “很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先帶蒂爾曼女士去檢查一下身體，看有沒有受傷。”諾亞站在夫妻倆麵前，態度十分誠懇的致歉。
    蒂爾曼瞧著是嚇壞了，他丈夫沒心情再跟諾亞計較，摟著蒂爾曼往樓梯走。
    走廊的人散了不少，李裏也從人群中露出來。
    諾亞陪同下樓時看見她，但沒空管她，隻是告訴她，“你先回去吧。”
    李裏連忙拉住他，伸手不經意從他的衣角滑過，將攝像頭摘下來。
    ”午飯還一起吃嗎？“
    諾亞此時沒什麽耐心，”下次再說。“
    李裏鬆開他的手，乖巧應聲，“好，那我等你聯係。”
    “今天的事，不準說出去，知道嗎？”諾亞進警告她。
    李裏立馬點頭。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樓梯口，李裏沒有留下來的理由，隻能跟著離開17樓。
    諾亞領著蒂爾曼夫婦去一號樓檢查身體，李裏拿著資料回到三號樓。
    經過這一出意外，她回來時已經快要趕上中午下班。
    進到辦公室就對上Ethan看過來的視線。
    “Lili，你一次比一次回來得晚，我很好奇，二號樓是有什麽吸引你的人嗎？”
    李裏暗罵這人明知故問，她去二號樓就是為了找證據，要是每次都去了就走，那她還怎麽找證據。
    但辦公室有攝像頭，她不能那樣回答Ethan。
    走到Ethan跟前，背對著攝像頭，她主動坐到Ethan的腿上，俯身湊到她耳邊。
    “回宿舍告訴你。”
    話才剛說完，Ethan的臉色就變了，盯著李裏的眼神冷得跟冬天的寒風刮身上一樣。
    “下去！”
    李裏愣了下，下意識起身離開Ethan的腿。
    跟Ethan相處這麽久，李裏幾乎沒怎麽看見Ethan真的跟她發脾氣。
    哪怕是被自己扇巴掌那兩次，他的眼神也沒有現在這麽嚇人。
    之前隻是生氣，而現在他的眼神裏不僅有生氣，還有很濃的嫌棄。
    李裏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道難道是自己勾引諾亞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不對呀，她不還沒跟諾亞去吃飯嘛。
    那是因為什麽？
    張口想要詢問，但Ethan明顯不是想要搭理她的樣子，已經起身開始脫身上的工作服。
    李裏看了下時間，正好下班。
    Ethan一言不發的打開辦公室門出去，李裏跟在他身後離開三號樓。
    電梯裏Ethan沒說話，路上Ethan也沒說話，回宿舍的電梯裏Ethan還是沒說話。
    一直到進屋，李裏去拿消毒噴霧，被Ethan伸手擋住。
    她才忍不住開口：“你怎麽了？”
    Ethan沒回答她，而是拿著消毒噴霧給她消毒。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李裏條件反射的躲了下，Ethan突然一下爆發。
    伸手按住李裏，將她整個人抵在牆上，看她的眼神陰鷙，“你再亂動，我就把你泡在酒精裏，把你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清理一遍。”
    他的語氣並不重，聲音也輕緩，但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從他嘴裏吐出來，讓李裏心裏猛地打了個寒顫。
    這樣的Ethan太可怕了，比她見過的任何時候的Ethan都要可怕。
    看似威脅的一句話，但李裏知道，Ethan真的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身體緊貼在牆上不敢動彈，她舔了舔唇，輕聲問道：“你至少要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吧。”
    按在李裏脖子上的手收回去，Ethan丟下一句轉身往浴室走。
    “你身上很臭。”
    李裏抬手聞了聞自己身上，隻有剛才消毒噴霧的味道，除此之外什麽都沒聞到。
    臭？
    她又沒出汗也沒去過油煙大的地方，怎麽可能臭。
    而且，就算她臭，Ethan也不是沒有聞過她臭的時候，也不至於這麽生氣吧。
    就在她絞盡腦汁尋找答案時，浴室裏傳來Ethan的聲音。
    “進來。”
    跟他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嘩啦啦的水聲。
    以李裏對Ethan的了解，她大概是知道他要幹什麽了。
    幫她洗澡。
    李裏有些怕，她一直不太喜歡跟Ethan一直待在浴室這樣的地方，太曖昧了，怕Ethan一時腦抽討歡。
    但現在她怕，是怕Ethan一時腦抽把她按進浴缸裏淹死。
    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她突然毛骨悚然。
    他不會真的要把她泡酒精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