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板盯著李裏看了好幾眼，才想起來。
    “是你？”
    李裏見人沒有忘記她，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一路上的提心吊膽在這一刻才結結實實的落下去。
    神經一放鬆，她再也站不住，腿一軟坐到地板上，整個人癱了下去。
    “喂！喂！喂！”楊老板被她的舉動嚇一跳，連忙從收銀台裏出來。
    伸腳試探般踢了下李裏，“你要死別死我店裏啊，晦氣！”
    說完，他捏住鼻子，“臥槽，你是從糞坑裏爬出來的？臭死老子了。”
    李裏長吐一口氣，有氣無力的開口：“楊老板，我是來關照你生意的，別趕我出去。”
    楊老板捏著鼻子，質疑的打量了她幾眼，滿眼嫌棄，“你他媽這副吊樣，你有錢嗎？”
    “我有。”說著，她從胸口裏掏出一遝鈔票甩到地上。
    楊老板在看到那遝鈔票時，臉色好了些，但仍然捏著鼻子，“就算你有錢你這錢我也不想接，你去找個地洗幹淨了再來，老子快要吐了。”
    李裏躺了會，此時好多了，力氣回來了些，從地上坐起來，仰頭看向楊老板，“借你浴室用一下唄，順便幫我買套換洗衣服來，錢我照付。”
    楊老板又盯她兩眼，“你告訴我你要怎麽關照我生意，我再考慮要不要把浴室借給你。”
    “我要回國。”李裏直接道。
    “回國？”楊老板踢了下地上那遝錢，“那這點可不夠。”
    “這是定金，出發前結清尾款，你的收費標準我知道，不會讓你虧本。”
    楊老板臉上的嫌棄這才消散，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扭頭朝著收銀台開口。
    “寶貝，帶我們這位客人去樓上清洗一下吧。”
    這時一個女人從收銀台裏站起來，跟楊老板瞧著差不多的年齡，三十五六左右，也是東國長相。
    女人理了理頭發，朝著李裏招手，“跟我來吧。”
    “謝謝楊老板，謝謝老板娘。”李裏立馬起身跟上。
    跟在老板娘身後上樓時，老板娘問她，“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不小心掉河裏去了。”
    “呀，那你趕緊去洗洗，W城的河都可髒了。”老板娘說著，加快腳步。
    帶李裏到浴室後，還叮囑她，“下麵好好衝幹淨，從前往後衝，避免汙水流進去，不然很容易感染。”
    李裏從老板娘身上感受到來自女性特有的體貼跟溫柔，習慣了防備提防的心在這一刻軟了一下。
    “謝謝老板娘。”
    “別客氣，你又不是不給錢，趕緊洗吧，我去給你拿套換洗衣服。”
    李裏在浴室足足待了一個多小時，從頭到尾搓了好幾遍，搓到整個人通紅才放過自己。
    伸手打開門，門外放著一個盆，盆裏是一套衣服跟內衣褲。
    衣服不是新的，但是幹淨的，內衣褲瞧著是新的，但上麵還帶著溫熱的溫度，應該是洗過了才被高溫烘幹的。
    李裏心裏又是一軟，這種來自陌生人的善意體貼，讓她有種回家了的感覺。
    穿好衣服下樓，樓下楊老板不在，隻有老板娘在收銀台坐著。
    見她下來，笑道：“這附近服裝店裏的衣服都不幹淨，得洗過才能穿，你就先穿我的。內衣褲是新的，我洗過了用吹風機吹幹的。”
    “謝謝。”李裏再次道謝。
    “老楊買飯去了，你自己找個地坐吧。”
    李裏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下，在店裏掃了一圈後，問老板娘，“老板娘，我上次來怎麽沒看見你？”
    年初楊老板把李裏成功帶到W城後，給了她這個地址，讓她要辦什麽東西都可以來找他。
    李裏辦假證時來過一次，當時沒有看見老板娘。
    老板娘掩唇一笑，“別叫我老板娘，我叫程莎，你叫我莎姐就行，我跟老楊不是那種關係，我就是在他這裏上班的員工。”
    李裏想到剛才聽到的動靜，覺得這個話題不好再問，就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我叫李裏。“
    兩人閑聊了一會，老楊提著打包盒回來了，進門就招呼兩人吃飯。
    飯間，老楊告訴李裏，“你是想要盡快送你走，還是等一段時間？”
    “盡快！越快越好！”
    雖然Ethan不可能那麽神通廣大找到這個地方來，但隻要在W城多停留一天，她的心裏就不得安寧。
    楊老板睨她一眼，“我的收費你是知道的，單人12萬東國幣，但那是在人多的情況下。”
    “我帶人走一趟的花銷不便宜，光是各項打點就得花不少錢，目前我手上隻有你一個人要回去，如果你要盡快走的話，那12萬可不夠。”
    “要麽你就加錢，要麽你就多等一段時間，等人數夠了再走。”
    李裏忙問：“要加多少錢。”
    楊老板抬手比出一個數字，“最少，得40萬東國幣。”
    聽到這個回答，李裏心口一窒。
    四十萬東國幣，對於她現在來說跟天文數字一樣。
    她身上就兩遝T國幣，換算成東國幣大約14萬，她當時也是想著夠了，才從諾亞那裏拿的兩遝。
    結果沒想到計算來計算去，還是給漏掉了這樣的意外情況。
    不過當時那種情況，諾亞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錢給她。
    咬咬唇，她又問，“那等的話，要等多久？”
    楊老板聳聳肩，“這個可就說不準了，運氣好可能明天就能來一群人，運氣不好等上一年半載都是有可能的。”
    這個答案讓李裏心裏那股氣憋得更厲害了。
    一年半載？
    那麽長的時間，Ethan肯定能把W城翻個遍吧？
    到時候她就算躲在這裏不出去，估計也有可能被翻出來。
    她本以為順利到達楊老板這裏，離成功就隻剩下一步了，沒想到這隻是她成功的第一步，下麵還有一個更大的難關等著她。
    40萬，扣去她現在身上有的錢，還差26萬。
    一時間，她去哪裏找這26萬？
    就在她懊惱沮喪時，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她當初給蔣芙伊安排工作時租的那套房子裏，還有Ethan之前給她的那筆錢。
    當時Ethan給了她40萬T國幣，換算成東國幣兩百多萬，別說回一趟東國了，她再來回幾趟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