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靜的日子隻是對於羅伯特而言，他用自己的妥協換來了平靜，風浪就隻能換一個人來扛。
    大衛還是頻繁的出入家裏，許曼君不耐煩應付他，但在事業上又需要他，因此每次大衛離開後，那些火氣就會撒到Ethan身上。
    因為Ethan是大衛的兒子。
    每次大衛離開，許曼君就會懲罰Ethan，小到體罰，大到精神的折磨。
    三四歲時，會讓Ethan去跟狗打架，誰贏了，誰就可以吃飯。
    輸了則會受到體罰。
    那是Ethan很喜歡的小狗，是羅伯特還不知道Ethan不是他兒子時，買回來給他當陪伴犬的。
    一隻小體的馬爾濟斯，很漂亮的狗，小小一隻，三四歲的Ethan都能把它抱起來。
    Ethan不願意，許曼君就用盡各種辦法逼迫他，逼狗，逼著狗主動攻擊他。
    一隻六斤不到的小狗，怎麽可能打得過三十多斤的男孩。
    Ethan贏了，小狗沒死，但從那以後小狗再也不敢靠近他了，看見他就跑。
    許曼君就告訴他，想要讓它乖乖待在身邊不敢動，那就要讓它害怕他，害怕到不敢逃跑。
    Ethan按照她說的做了。
    果然，小狗再也不敢逃跑，看見他就立馬乖乖的趴下。
    不過可惜的是，小狗沒活多久就死了。
    Ethan不再養寵物，開始迷戀上玩具，他可以坐在玩具跟前，一個人玩一整天。
    許曼君覺得他太過玩物喪誌，不許他再玩玩具。
    Ethan就偷偷玩。
    被許曼君發現後，她把Ethan跟玩具關在一間空屋子裏，在那些玩具上塗上惡臭惡心的不明物，然後讓Ethan去玩。
    不許吃飯，不許睡覺，一直玩，玩到許曼君放他出去。
    Ethan在房間裏麵待了兩天兩夜，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碰過玩具，也患上了嚴重的潔癖。
    他討厭一切味道。
    Ethan在上學前一直沒有朋友，他的第一個朋友，是他在上學第一天交的。
    是個很活潑熱情的小男孩，Ethan很喜歡跟他玩。
    許曼君得知後，告訴Ethan，不要再跟那個小男孩一起玩。
    理由是，那個小男孩的母親在背後說過她的壞話。
    Ethan表麵上答應，但私底下還是悄悄跟小男孩玩。
    後來被許曼君發現，沒過兩天，小男孩就遭遇襲擊，差點就死了。
    這場襲擊來得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所有人都不知道遇襲的原由。
    隻有Ethan知道。
    Ethan去質問許曼君，為什麽要那樣做。
    許曼君告訴他，這就是他不乖乖聽話的後果。
    從那以後，Ethan再沒有交過朋友。
    但這些都是許曼君癲狂的時候做的，她不瘋的時候，對Ethan又特別溫柔，特別好，就像一個普通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那樣。
    溫柔體貼，噓寒問暖。
    時常讓Ethan覺得迷惑，她到底是恨他還是愛他？
    這個困惑一直到現在，Ethan都不知道，許曼君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感，都不影響Ethan討厭她。
    Ethan是一個情感非常淡薄的人，除了家裏那幾個人以外，他沒有特別討厭的人，當然也沒有喜歡的人。
    隻要別主動來招惹他，他很難會將目光放在他人身上。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研究上麵。
    人類在他眼中，就跟路邊的樹，樹上的鳥，河裏的魚，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
    隻是一種生物而已。
    直到那個夏日的午後，一個紅撲撲的小蛋糕闖進他的視線中。
    許曼君小時候沒有親自哺乳過他，他在口欲期沒得到的滿足，導致他哪怕是成年後，也總是想要在嘴裏咬點什麽。
    但他又有潔癖，很多東西他都沒辦法放進嘴裏，同時他也挑食，能引起他食欲的食物不多。
    所以大多時候，他都是咬自己的臉頰內側，導致他的口腔裏總是帶著傷口。
    而李裏的出現，讓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食欲，讓他有了想要咬一口的念頭
    這個念頭來得很猛烈，讓Ethan興奮的同時也很好奇，讓他忍不住想要探究。
    為什麽想要咬她？她真的有看起來那麽香甜嗎？
    等到咬到後，他突然開始有點理解許曼君了。
    為什麽會對一個人產生那麽強烈的占有欲？
    因為喜歡，喜歡待在她的身邊，喜歡靠近她，喜歡聽她說話，喜歡看她的表情，喜歡有關於她的一切。
    但隻是喜歡，這不是愛。
    至少他沒有想要毀掉李裏。
    Ethan隻對李裏講了前麵的部分，在許曼君傷害了他的朋友後就打住。
    剩下的那些他沒有說，也不會對李裏說。
    講完後，他抬頭看向李裏，“所以我害怕她會像以前那樣傷害你，我不知道她會在這裏，不然我不會帶你來。”
    李裏聽完Ethan的話，心裏五味雜陳。
    上次已經知道他的童年很扭曲，但沒想到能扭曲到這種程度。
    他媽竟然那麽瘋狂？
    真是讓她難以想象，那麽美的人，居然能做出那麽多惡毒的事情。
    這就是蛇蠍美人吧？
    垂眸看著Ethan，這變態真是深得他媽真傳，她現在有點猶豫讓Ethan愛上自己的計劃究竟要不要繼續了，要真是讓他愛上自己，她不會也被敲斷腿關起來吧？
    正思考著，對上Ethan看過來的視線，她立馬收斂思緒。
    摸著Ethan的腦袋，頓了下開口：“Ethan，我現在是真的覺得你很強大。”
    這話是實話，如果換成是她，在許曼君這種變態式教育下，估計早就瘋了吧。
    而Ethan不僅沒瘋，居然還能扛著高壓完成自己的學業，在自己的領域中做得風生水起。
    這得多麽強大的心髒啊。
    Ethan看著她，“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強大？”
    她不是應該覺得他可憐嗎？
    “你這樣都沒瘋，還不夠強大？很牛逼了好吧，現在的年輕人哪裏有你這麽牛逼的抗壓能力，不是抑鬱雙相就是自殺了。你看你，雖然思維方式異於常人，但你的精神狀態起碼是正常的。”
    Ethan盯著她不說話。
    李裏不由在心裏琢磨，難不成她說錯話了？
    “Lili。”Ethan開口，帶著些不滿。
    “你都不心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