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疼死也不忘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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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既然弄清楚了,你們還杵著做什麽,家裏都沒事兒了?”
    大隊支書雖叫住王春花,卻沒像蘇念被冤枉時那樣,第一時間斥責陳婆子和王春花的惡行,而是點燃旱煙,邊抽邊驅散圍觀的村民,
    “除了王春花和陳家婆媳,該散的都散了。”
    村民嘴上應著,離開的步伐慢慢吞吞,
    看熱鬧哪有看到高潮就走了的,
    蘇同誌可不是個好脾氣的,陳婆子冤枉她還給她扣高帽子,肯定會跟陳婆子撕吧起來,
    “支書,王春花聯合婆婆一唱一和往我身上潑髒水,壞我名聲,想害我命,”蘇念放下袖子,杏眸眯起,“您總要當著大家夥兒的麵還我個清白吧。”
    婦女主任也抱著福寶走到蘇念身旁,替她撐腰,“支書,蘇同誌身上的疹子,這麽多人可都看到了,誰是誰非,想必你心中也有杆秤。你看看,這事兒該怎麽辦吧。”
    大隊支書避而不答,反而以一副長輩說教的口吻對蘇念道,
    “一個巴掌拍不響,蘇同誌應該反思一下自己平日裏的作風,在陳家的表現。”
    “這事兒陳婆子二人確實做錯了,但小蘇同誌,她畢竟是你婆婆,是長輩,你總要在村裏人麵前給她留層臉麵吧?鬧得這麽僵,以後日子還怎麽過?”
    折騰一圈,陳婆子二人的罪名定了,之前說的懲罰,大隊支書是一個字都不提啊,
    “那就不過了,我和陳耀祖離婚!”蘇念冷笑,
    嗬!一個巴掌拍不響,
    要不是離婚和開證明需要用到大隊支書,她真想給大隊支書一個大嘴巴,讓他親身體驗一下,一個巴掌到底能不能拍響,
    “正好,陳家嫌棄我成分不好,嫌棄福寶是女孩兒,我把福寶一起帶走,省得礙陳家人的眼。”
    “說什麽氣話!她們幹出這種沒德行的事,是村裏思想教育做得不到位,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她們,保證絕不再犯!”
    大隊支書噎了一下,
    要是蘇念真因為他一句話鬧離婚,他的老臉往哪兒放?
    “小蘇同誌,這次讓你受委屈了,我這個大隊支書替她們向你道歉。”
    大隊支書轉頭看向陳婆子二人,“你們都聽清楚了?再犯我親手扒了你們的皮!”
    “清楚清楚。”
    陳婆子二人順坡下驢,連連點頭,“保證沒有下次。”
    蘇念低垂著頭,眸底劃過一抹譏諷之色,這就是大隊支書所謂的公平?
    她犯錯直接以批鬥關禁閉作為懲罰,
    輪到村裏人時,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就解決了?
    想得美!
    【偏心眼兒的爺爺,幫壞婆婆不幫媽媽,中風也活該。】
    【寶寶討厭他!】
    爺爺?
    福寶的親生父親真是大隊支書的小兒子嗎?
    蘇念心猛地一跳,腦海飛快掠過一個念頭,如果她治好大一支書中風,會不會在離婚時堵住大隊支書的反對的嘴?
    “婆婆知道錯就好,”
    斂去眼底一色,她從婦女主任手上抱回福寶,
    “支書,既然婆婆知道錯了,還請您看在她年紀大,受不了遊村批鬥的苦累的份上,網開一麵,罰得輕一些。”
    “我知道這個請求會讓支書為難,影響支書處事公平公正的美名,可我還沒被誤判被冤枉丟命,婆婆也勉強算得上是犯罪未遂,罰得輕一點應該不會被人詬病的。”
    “雖說法不容情,但特殊人員,特殊對待也是無妨的。”
    “如果支書實在為難,我也可以去公社,去市裏找領導說情。”
    蘇念左一句處罰,右一句公平公正,直接將大隊支書架在火上烤,
    大隊支書重重吸了口煙,透過煙霧,緊盯著蘇念滿是疹子的臉,胸口像是堵了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
    他聽說過蘇念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但沒想到她這麽倔,對婆婆一點情麵也不留,
    她說的話看似是替陳婆子求情,實際是不滿他偏心村裏人,處事不公平,點他呢!
    尤其是她最後一句,嘴上說著找領導說情,分明就是威脅,
    威脅他,處理得不滿意,她就上公社,上市政府鬧!
    快到評先進的時候了,
    要是蘇念將事情鬧到公社,讓紅星大隊丟了先進大隊的名譽,上麵領導定會卸了他村支書的職!
    大隊支書視線在蘇念和陳婆子之間來回穿梭,權衡利弊後,笑得慈祥,
    “小蘇啊,徇私枉法要不得。”
    他抬手撣掉衣袖上的煙灰,正義凜然道,“法律法規可不是兒戲,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要是開了這個頭,以後誰還把規矩當回事。”
    “王春花,陳婆子!”
    大隊支書沉著臉,嚴肅道,“你二人政治思想覺悟低,合謀傳播謠言構陷同誌,浪費大隊資源,破壞人民團結,罰你們遊村批鬥,寫悔過書,去牛棚勞動改造一個月!”
    一聽懲罰這麽重,王春花傻了眼,連連擺手,撇清自己將責任推到陳婆子身上,
    “支書,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我也是出於好心才想幫陳婆子討回公道,誰知道被她騙了。”
    要不是陳婆子拍胸脯保證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她才不會趟這淌渾水,
    這下好了,好處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
    “老姐姐,你把我騙得好慘!”
    王春花兩手死死掐住陳婆子肩膀晃悠,幽怨的眼神暗含威脅,
    “你快跟支書說清楚,明明是你一個人想出來的壞主意,可不能冤枉好人啊,你非要去衛生所,我隻是幫你叫人而已。”
    “你!”
    陳婆子被氣得差點嘔血,
    想罵王春花白眼狼,又怕把王春花逼急了,捅出來後麵計劃,隻得打碎牙齒活血吞,在心裏記了王春花一筆,
    “支書,是我利用了春花妹子。”
    陳婆子歪靠在拖拉機上,咬牙切齒,“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春花妹子不過是好心幫我,反被我利用了而已。”
    “小蘇,你婆婆說是她一個人做的,”大隊支書不急著答,將問題拋向蘇念,“你看?”
    蘇念目標本就是陳婆子,也樂得賣大隊支書一個麵子,“聽您的,婆婆能說會道,春花嬸兒被騙也正常。”
    “哎呀,蘇同誌人美心善!”
    王春花如釋重負,誇了蘇念一通後躲進人群。
    她心善?
    蘇念暗暗嗤笑,那王春花還真是想多了,
    放過王春花不是她心善,而是她了解陳婆子,
    陳婆子肯定會記恨今天的事,緩過神來一定會收拾王春花,
    自己動手打狗,哪有看狗咬狗來的痛快?
    “陳婆子趕緊起來,收拾一下跟我去革委會!”
    大隊支書現在看到陳婆子就煩,說起話來語氣也不好,“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你別想逃避懲罰。”
    “哎喲...支書...我沒裝,我是真的疼!”
    陳婆子麵色慘白,捂著胸口呻吟,“先送我上衛生院吧,我渾身痛得厲害,身上又冷又熱,渾身骨頭縫跟針紮似的疼,再不去衛生院,我這條老命恐怕要交代在這兒了!等治好病,什麽罰我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