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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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子時,此刻柔和的月白之光普照大地,院落中,此刻的蘇晏披上一件灰衣長袍,盤坐在蒲團上進行自我調息。
    他的神情不再那麽緊繃,胸口正常起伏著,唇口微張,鼻吸口吐,恰到自然;偶爾的微風將他披散的頭發吹散開來,頭發如同扇子般張開,形成一個優美弧度。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身體仿佛受到母親輕柔的懷抱,安撫著他緊張的內心,藥田裏的蟋蟀的鳴叫聲仿佛在鳴唱一首大自然的交響曲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使他平靜下來。
    嘎吱——!
    窗戶被一隻雪白的手臂緩緩推開,最終被窗棍結實抵住。
    蘇晏此刻已經已經睜開雙眼,眼神帶著擔憂與緊張望向屋內,隻見目光透光窗戶,看到徐馨怡披著被子靜靜地躺在床上。
    她被柳顏溪換上了睡袍,傷口已然包紮完成,身上的魔氣已經盡數壓製。
    屋內蠟燭的光芒映射在那俏麗的臉蛋上,她胸口帶動著棉被緩緩起伏著,吐息如蘭,臉上寫滿了安逸與柔和。
    蘇晏見此,懸著的心終於平穩下來,臉上終於綻放出愉悅,嘴角挽起開心的弧度。
    嘎吱——!
    木門緩緩推開,柳顏溪的身影從屋內走出,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之意。
    蘇晏見此連忙跳下蒲團,來到柳顏溪身前,問道:“師姐,馨怡怎麽樣了?”
    “我使用陣法將魔氣壓製住,你姐姐她短時間是無礙了,隻是會有些小副作用。”她頓了頓說道,“但這是隻是暫時的,因為還需要一份藥草來進行清除。”
    蘇晏聞言,內心再度緊張起來,急促問道:“需要什麽?”
    “一份百年年份的的紫猴花。”柳顏溪輕聲說道,“我聽聞在青嵐宗外圍的山脈中,有人曾在黑風穀中見到過。不過,據傳聞那裏瘴氣彌漫,還有妖獸出沒,曾有弟子在那裏死亡,十分危險。”
    蘇晏聞言輕笑一聲,說道:“無礙,總比沒有的強,等我安頓好馨姐後我便起身前往。”
    柳顏溪從他眼神中看到無比的堅定之心,知道自己無法勸阻,隻能點頭回應一聲。
    蘇晏察覺到師姐臉上的疲憊之色,向前一步,連忙伸出雙手主動攙扶。
    “師姐!辛苦你了!”蘇晏邊攙扶邊說道,“師姐這次幫了我大忙,以後師姐需要我幫忙,無論如何師弟一定幫你!”
    柳顏溪聞言點頭回應一聲,而後蘇晏攙著柳顏溪來到蒲團旁,讓她坐下休息。
    她抬起右手輕輕一揮,身旁瞬間凝聚出一個新的蒲團,她臉色微紅,目光躲閃,帶著請求的語氣說道:“我有點累,你能不能借你肩膀讓我靠一會?”
    蘇晏聞言,愣了一下,片刻後開口道:“當然可以師姐!”
    他盤坐上蒲團,柳顏溪也身子微微傾斜,頭緩緩靠近蘇晏的肩膀,她的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連呼吸的繚亂起來,心跳如擂鼓,最終靠在那結實穩定的肩膀。
    蘇晏對此並沒有多大變化,可能是被徐馨怡平時“蹂躪”慣了,才能練出如此沉穩。
    柳顏溪逐漸適應下來,身子不再顫抖,呼吸也自然流暢起來,在月光照射下,兩人的身影被拉長,空氣彌漫著一種靜謐而微妙的氛圍。
    “你能跟我說說你跟你姐姐的故事嗎?”柳顏溪輕聲問道。
    蘇晏聞言,抬頭望明月,輕聲道:“我剛出生時,她便已經陪伴在我身邊......”
    ......
    “喔——喔喔——!”
    天空漏出一點魚肚白,黑色的夜晚變淺,不在那麽昏暗,不知道哪裏傳來的公雞鳴叫聲,如同鍾聲般敲響,宣告著夜晚的結束,嶄新的一天開始了!
    “小...小燕子!”
    一道輕微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入院落帶的兩人的耳中。
    聲音打破了兩人的話題,柳顏溪下意識盤坐而起,蘇晏連忙跳下蒲團,幾乎是奔跑進屋內,來到床邊坐下。
    “馨姐,我在,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蘇晏輕聲問道。
    徐馨怡眼皮緩緩張開,視線緩緩聚焦,熟悉的臉龐來著擔憂之色映入眼簾。
    在確定是蘇晏時,徐馨怡整個身子幾乎跳起來,雙手瞬間伸出,摟住蘇晏的脖子,整個人靠在蘇晏的懷裏,淚水也接踵而至,瞬間灑在衣袍上。
    徐馨怡帶著哭腔訴說道:“小燕子,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蘇晏雙手下意識摟住懷中的嬌軀,輕輕拍打其後背,帶著安慰的語氣,在耳邊輕聲道:“別怕,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
    不知道何時柳顏溪已然走進屋內,眼睛帶著複雜目光看著到相擁的兩人,蘇晏透過眼角見到師姐。
    隨即便掙脫徐馨怡的摟抱,望向師姐,帶著一絲尷尬笑道:“讓師姐見笑了。”
    徐馨怡被蘇晏推開後,剛想像以前一樣怒斥他,在看到蘇晏的動作後,也抬眸望去。
    柳顏溪點頭回應一聲,徐馨怡則是帶著些許審視的目光看向柳顏溪。
    蘇晏見此,向徐馨怡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姐,柳顏溪,也是她救了你。”
    徐馨怡聞言,連忙調整好盤坐姿勢,在扭動時身上的傷口發出陣陣疼懂,令她麵色微變,她雙手抱拳道:“多謝柳師姐救命之恩,馨怡在此謝過,以後師姐若需要師妹幫忙,無論如何師妹一定幫你!”
    柳顏溪聞言內心一驚,她說的話語幾乎與蘇晏的極其相似,她輕笑道:“此次救你並非隻有我一人,還有蘇師弟,他為了煉製丹藥,差點透支生命,他付出的遠比我多,所以師妹不必對我懷有太多的感激之情。”
    “哪裏分明是......額,對,沒錯,師姐說的對。”蘇晏想解釋一番,卻被師姐的目光死死鎖住後半句話,說不出來,她的目光如同刀刃,鋒利無比。
    床上的徐馨怡察覺到這一絲細微變化,頓時知道大概得情況,隨後依舊抱拳說道:“不管如何,師姐救了師妹一命,師妹都理應感謝。”
    蘇晏歎息一聲,隨後起身,抱拳說道:“師姐,時間不早了,你也一晚上沒有休息了,我先帶馨姐回去,改日再登門拜訪道謝,如何?”
    柳顏溪聞言麵不改色回應一聲,實則內心波瀾起伏,心中萬般不舍,但卻無可奈何。
    蘇晏望向床邊,徐馨怡見此主動伸出雙手,眼巴巴看著他,等待他將自己抱起。
    但蘇晏卻是無動於衷,一臉疑惑看著她,問道:“馨姐,你走不動嗎?”
    此話一出,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柳顏溪剛剛內心還在憂鬱的心情瞬間被衝散,取而代之是一聲輕笑。
    床上的徐馨怡見此瞬間惱羞成怒,整個人瞬間羞得滿臉通紅起來,她伸出的雙手瞬間緊握,她恨不得現在立馬打死這個木頭。
    蘇晏見兩人的行為反常,忽然腦中精光一閃,豁然開朗,隨即一臉尬笑,來到床邊,伸出雙手將徐馨怡抱進懷裏,隨後將其打橫抱起。
    徐馨怡的雙手也下意識攬住蘇晏的脖子,將羞得滿臉通紅的頭部深深埋進蘇晏的胸前,蘇晏隻覺得胸口傳來一絲刺痛,令他臉色微變,並未多說什麽。
    蘇晏與師姐對視一眼,輕輕點頭,隨後走出屋內,天空依舊有些昏暗。
    柳顏溪站在窗內,準備目送兩人離去。
    “師姐,我先回去了。”蘇晏輕聲道。
    柳顏溪簡單回應一聲,蘇晏便不再停留,腳輕輕一跺,化作一道身影離去。
    她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目光帶著憂愁,屋內的蠟燭光芒將她影子拉的很長,她的背影充滿難以言說的孤寂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