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怪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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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隱藏在人群之中護衛們一下子警惕起來。
什麽味道?
屍臭?
他們不動聲色的把蕭寶兒圍了起來,生怕這裏麵有會傷到蕭寶兒的東西。
剛剛春芽說話的聲音在嘈雜的街巷不算大,能聽見這幾句話的,也就隻有零星的幾人。
春芽甚至已經伸出手,自顧自的拉住了蕭寶兒的手,嘴裏小聲的說了句。
“得罪了。”
蕭寶兒搖搖頭。
這算什麽得罪了,這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嗎?
蕭寶兒不是不講理的人,相反,她就是因為太講道理,所以才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王府的下人都不忍心讓蕭寶兒難過傷心。
他們不是沒有遇見過那些難纏的大人。
那些貴人是不會在意他們這群小人物,就像人不會關心螞蟻。
但小郡主不會。
在她眼中,所有人的命都是珍貴的。
他們在小郡主的眼中,活得像個人。
所以他們也想為這個把他們放在心裏的小郡主拚命。
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不僅僅是因為她是郡主,還因為她本身就是很好很好的人。
春芽下意識的擋在蕭寶兒麵前,讓蕭寶兒的視線裏,全是春芽的身影。
蕭寶兒感覺自己的心似乎是控製不住的在跳動。
在她有限的記憶裏,實際上是很少能得到保護的。
可是現在,不僅有爹爹保護自己,還有這些人也在保護自己。
雖然很多人都說這是他們職責所在,是他們應該保護自己的。
但蕭寶兒不是那種能心安理得享受別人好意的人。
頭頂上的黑白貓給了小耗子一爪子,嘴裏說著。
——快點告訴人,這裏怎麽走!
——人說做事要有證據!
是的,小貓的腦子裏,已經記住了這句話。
——沒有證據,人是會狡辯的!
蕭寶兒聽見小貓說這話,也是點點頭。
灰耗子甩了甩尾巴,用爪子撓了撓頭。
——那人現在還在後院,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進去。
——不過鼠鼠能進去。
是的,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鼠鼠不能去的地方。
如果有,那一定是鼠鼠沒有發現。
蕭寶兒一點頭,頭上的貓貓鼠鼠也跟著搖擺。
別說,有趣得緊。
其他人看著眼前這一幕,再高度緊繃的情緒裏也多了一絲柔軟。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是轉瞬即逝,隻因春芽所說的那股屍臭味一直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在他們的頭頂上籠罩著。
這明明是京城裏有名的好人、裴大人的店,他的店裏怎麽會有讓人惡心的屍臭呢?
這根本就不像是能從這個店裏出現的東西啊!
小寶沒有管他們百轉千回的心思,而是根據灰耗子的指示,率先走了進去,而他們一走進去就被裴家人看了個正著。
那個一開始就和小寶不對付的裴嬌,一眼就看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小寶,她的眉眼間滴溜溜的轉著,隨後來到小寶麵前。
“什麽風把我們郡主吹到這裏來了?郡主大駕光臨,有什麽想要的嗎?”
而小寶隻是看著她那張塗了胭脂水粉的臉,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憐憫。
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用了那些加了屍水的胭脂水粉會不會爛臉?
到這個時候,小寶反而有些慶幸,自家娘親隻是將那些胭脂水粉珍藏起來,並沒有用在自己的臉上。
這怎麽不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呢?
想到這裏,小寶的心裏甚至閃過了幾分喜悅。
還好這個人沒有讓自家娘親得償所願,不然塗這些加了屍水的胭脂水粉的人就是娘親了。
大概是小寶眼中的同情實在是太明顯了。
連帶著裴嬌都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被娘親罰了之後,她就在家裏調查出了這個小姑娘的身份,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根本奪不走自己在京城裏的好名聲。
雖然她們兩人年歲相當。
但自己的見識和閱曆都不是這個小姑娘能比的。
她根本就不用感到害怕。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當這個小姑娘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總讓她不安。
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命中宿敵。
這種不安是裴嬌從未有過的情緒,仿佛眼前的蕭寶兒能奪走自己的一切。
小寶並不知道裴嬌的心裏想過了這麽多念頭,隻是聽見這話回了句。
“你不覺得你的臉很癢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寶天生視力就好。
她能看見這臉上敷的粉之下藏著的那些紅色血絲。
那些血絲像是被人用手抓出來的,看起來恐怖的很。
裴嬌聽見這話微微一愣隨後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立馬下令,讓旁邊的侍女給自己端上一麵銅鏡,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己的臉上到底有沒有露出那些紅色血絲。
臉上的血絲是從上個月開始出現的,原以為塗了這些白粉就能把臉上的血絲遮住,沒有想到卻被這個窮丫頭一眼就看出來了!
難不成是自己塗的胭脂水粉過於淺薄了?所以沒有遮住嗎?
可仔細看看自己銅鏡中那張和之前別無二致的臉,又覺得是自己想錯了。
所以這個窮丫頭到底在說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錯覺,總覺得這位小姑娘說完之後,他們的臉上也開始有些犯癢。
“真是奇了怪了,為什麽我感覺我的臉也有些癢啊?”
“不是錯覺,其實從前些日子我的臉上就出現了那些紅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正是因為這些紅印我才來這裏買胭脂的。”
說這種話的不僅僅隻有一位夫人,越來越多的夫人開始附和。
“你們也是這樣覺得的嗎?”
“我還以為隻有我的臉上出現了這種東西,我還去找了大夫,可是大夫並不能看出原因,隻是讓我回去多多休息。”
“真是奇了怪了,往年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狀況,如今怎麽像是……”
話都說到這裏了,有些詞語也就落在了嘴邊,說出這話的夫人臉上閃過一絲狠意。
她們都是有錢又閑的主。
對自己這張臉,可是看得很重。
要是有人敢拿她們的臉開玩笑,那可要做好被砍頭的準備。
看著和自己一樣,臉上出現異樣狀況的裴嬌嘴裏一字一句地說著。
“該不會是你們在這個裏麵放了什麽髒東西,才讓我們的臉變成這樣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