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把你電話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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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溫贏低垂著眼眸沒有說話,江妤諾也不著急,語氣平和地一條條列舉出正當理由:“以顧思衡現今影響力,毋庸置疑吧。
    “況且他至今還未接受過國內任何一家媒體的正式專訪,如果能邀請到他,這個含金量不用多說,專欄絕對能打響一炮開門紅。”
    說到這,江妤諾頓了頓,她其實覺得很奇怪,印象裏溫贏一直都是個有話直說的人。
    像這樣用默不作聲來回答問題的情況幾乎是前所未有。
    單方麵的輸出讓江妤諾下意識認為溫贏是對她的提議不滿。
    她試著從溫贏的考慮角度出發,開口道:“我知道,你是考慮用一些帶有傳奇色彩的“大佬”級人物來打響噱頭。”
    江妤諾停頓思考了片刻,話鋒淩厲了許多:“但溫贏,你不要和我說你不知道現在做節目最重要的是什麽,像這種專欄訪談,要是沒有新穎的吸引點,怎麽去拓寬受眾麵。”
    “我們不說別的,就說最膚淺的一點,光是顧思衡那張臉,能吸引多少年輕女性群體關注到我們的頻道,這對於之後頻道的發展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是,江妤諾說得的確沒錯,每一點,溫贏心裏也很清楚。
    她更知道工作和感情不能混為一談。
    可說和做到底是兩回事,她是一個有感情的人,要說完全割舍掉個人主觀感受是一件太過不切實際的事。
    尤其是經過昨晚,如果說之前的猶豫,更多的是在考量整體專欄節目的調性,但昨夜的種種巧合,讓溫贏在所難免地有了新的顧慮。
    他們的訪談調性並不完全是麵對麵而坐去交談,更多的,是希望走進日常,走進生活,用一種自然的方式挖掘出可供深度思考的內容。
    如若真的選定顧思衡作為專訪人物,那從前期溝通到訪談結束,他們之間的交集不會少。
    可……
    那又如何呢。
    腦海裏的轉折來的得極快,另一個聲音響起,理智逐漸開始占據上風。
    連工作上的正常溝通都做不到心平氣和的話,她還談什麽往事隨風,灑脫放下。
    空話誰都會說的。
    溫贏感性,卻絕對不是個以自我為中心,意氣用事的人。
    專欄頻道,發展,未來……團隊裏的所有人都在為之努力,她作為決策者,需要對大家負責。
    個人情感與之相比,孰輕孰重,心中已經分明。
    溫贏的沉思時間有些過長了。
    至少在江妤諾看來是這樣的。
    對於這個無需猶豫的決策,她遲遲得不到回應,又揣摩不到其心中所想,江妤諾的表情要嚴肅了許多。
    她不想再浪費時間,直言開口問道:“Cynthia,不論你是什麽想法,我想你有必要給我一個回複,而不是一直保持沉默。”
    英文名都叫上了,可見是真有些生氣了。
    溫贏眨了眨眼,發散的視線開始聚焦,剛轉過身要回答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是賀嶼川的來電。
    那大概不是什麽要緊事。
    溫贏本來是想先掛了的,但江妤諾倒是一反往日會議期間不接電話的慣例,捏了捏鼻梁,收斂起原本頗有些進攻性的姿態,示意她:“你先接。”
    什麽氛圍緊張不緊張的溫贏反倒是一點兒不在意,她閑適地笑了笑,一臉看透她了的表情:“怎麽?怕你剛剛那麽說我不高興呀。”
    江妤諾的確覺得自己應該調整一下情緒,她們不僅僅是合夥人,更是朋友。
    她主動承認錯誤:“嗯,抱歉。”
    “諾諾姐,你也太嚴肅了。”手機還在震動,溫贏也不推諉這個接電話的特例,放下杯子起身,出門前順帶還朝她拋了個媚眼,“情緒表達有進步,表揚啊,愧疚我也收到了,我先去接電話啦。”
    沉悶的氣氛在溫贏的三言兩語間被緩解,她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一種讓人放鬆心情的魔力。
    素來不苟言笑的江妤諾都被她逗得搖頭失笑,心裏的擔子也放了下來。
    溫贏走到窗邊,在電話掛斷的前一秒,接通:“喂,什麽事?”
    “你怎麽這麽久才接?”賀嶼川張口就是抱怨。
    溫贏深吸了口氣,無語地道:“那下次我還是不接算了,省的聽你在這念叨。”
    “別介呀。”賀嶼川笑嗬嗬地問:“你腳沒事了吧?”
    “沒事,已經不腫了。”
    接連兩個無關緊要的話題,溫贏認定了他大抵就是閑得無聊。
    她今天可沒功夫和他拉家常,準備快速結束話題:“你打電話來就問這個?我還有事呢,先掛了。”
    “欸!別介呀,你等等!”賀嶼川連忙提高了音量叫住她,“思衡說有東西剩你車上了。”
    已經移到掛斷鍵上方的指尖頓了頓,溫贏下意識看了眼坐在辦公室裏的江妤諾,屏幕的白光映襯著她專注的神情。
    溫贏轉過身,重新將聽筒貼上耳朵,語氣肅穆:“什麽東西?”
    “說是一個U盤什麽的,總之聽思衡說挺重要的。”
    溫贏冷笑了一聲:“挺重要的他弄丟?”
    賀嶼川覺得溫贏有些不講人情,丟東西,很正常嘛。
    他理所當然地說:“那昨兒思衡他不是喝醉了,誰醉了那麽清楚。”
    溫贏翻了個白眼,他以為誰都和他一樣丟三落四呢。
    但這樣偶發性的事件,她又確實不好胡亂揣測。
    “我一會兒找一下吧。”溫贏靠在落地窗上,指尖不耐地敲打著玻璃,“但要送你自己去送。”
    賀嶼川歎了口氣:“我倒也想啊,這不是被我爸派遣出差了,淩晨的飛機,才落地沒多久,怎麽送?”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誰能比他更慘,自家老子純把他當牛馬用啊。
    賀嶼川想起先前顧思衡打電話時鄭重的語氣,一改方才散漫的語調,認真地道:“阿贏,思衡說真挺重要的,您就散發一下善良的魅力,送一趟,成嗎?”
    他剛說完,背景音裏就傳來催促聲,賀嶼川應了一句就來。
    現在匆匆要掛電話的人變成了他:“我這有事兒,掛了啊。”
    溫贏有些急了:“賀嶼川!”
    對麵直接忽視了她語氣裏的急躁,跟個沒事人一樣,在掛斷電話前,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思衡沒你電話嗎?我把你電話給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