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把爐子幹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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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俊走遠,眾人再也忍不住頓時怨聲載道。
    尤其是趙允!
    他幾乎已經抱定了要跟隨韓牧征戰的決心,如此一來,他的希望幾乎破滅。
    趙允憤怒至極,站起身來,盯著人群中那個扭捏的身影。
    他看的清楚,剛才陳俊問他們本來的目的地時候。
    回答他的,正是那安誌節。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陳俊根本沒定下太子從犯去向。
    大家沉默,也是為了陳俊能夠讓他們自己定奪。
    可是……
    “狗草的安誌節,你他媽的胡言亂語,老子要弄死你”
    很明顯,安誌節惹了眾怒,眉清目秀的小太監當即就被人揪著領子提出來。
    安誌節無法掙脫,隻能大喊著辯解。
    “你們……傻了,這陡子坡窮鄉僻壤有什麽好,那臨塞城可比江南……”
    可是沒人聽他解釋,說著一行人就要上前讓這無根之人吃些拳腳。
    “放開他!”
    眾人雖然憤怒,但是聽到這聲音,也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韓牧。
    在眾人眼中,他才是最應該憤怒的人。
    幾乎以一人之力,解決了大半羌人。而羌人的的最強戰力托莫,也是韓牧拚了全力搏殺,才留下了性命。
    可最終,這景軍的振奮之舉,邊疆的不世之榮耀。
    竟然到最後隻是升了兩級,賞銀不過三百兩。
    最後,韓牧還是個不入流的編外軍官。
    所謂屯長,手裏或許能有個五十多人的編製。但是景軍而言,隻有到了百夫長,才能算是正經軍官。
    然而眼前的韓牧臉上並沒有什麽沮喪神情,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他叫停了眾人要對安誌節動手的勢頭。如若不然,眾人盛怒之下,這安誌節恐怕半條命都要沒了。
    韓牧四下找尋了一下,發現剛才還在的呼蘭蒴此時卻不見了蹤影。想著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決定回來再看。
    先讓趙允帶著一行人,修整老坡屯的舊房,起鍋壘灶。
    此前,陡子坡隻有五人,雖然不說吃的多好,也不擔心餓著。可現在坡上人數暴增,吃住都要從長計議。
    趙允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韓牧打斷。
    “放心吧,我自有定奪。”
    現如今坡上,連著女眷有二十多人。不僅吃食短缺,連著武器裝備都捉襟見肘,總不能老是削尖了木棍,當長槍使。
    還好,這邊陳俊還是有些底線。沒有隻給建製不給糧響裝備。預計也就是這兩日,一屯約莫五十人的武器糧食也就能到了。
    再加上手上的一千多兩銀子,不僅不用擔心餓肚子,還能再從紅柳溝裏附近的村莊再招些兵勇。
    隻是邊軍的尿性,韓牧清楚,剛開始的一兩個月,或許還能有些糧餉。
    等到過些日子,上麵就要層層盤剝。
    別人不說,就陳俊當百夫長這些日子,能夠到韓牧手裏的東西,十不存一。
    所以,當時選擇報功的時候,韓牧就做好了被人冒功的心裏準備。
    韓牧心裏如明鏡一般,這功不是這麽好拿的。
    一個托莫,帶著十幾騎,就讓自己黔驢技窮還差點身死,他那叔叔托裏奴必定不是他能阻擋的。
    那要問,這功非要報?不報不行嗎?無人知道不就能夠徹底安全了嗎?
    這當然沒問題,可韓牧知道,他殺了托莫這事,絕不可能捂的住。
    不說托裏奴能否查到他頭上,就單單那陡子坡旁,白樺林中的人,恐怕當天就把托莫的消息傳到了有心人耳朵裏。
    這有心人,八成就是背後要滅口這太子從犯的幕後主使。
    場麵已經簡單明了,報不報這功,那托裏奴的刀都已經架到了陡子坡的脖頸。
    既然已經是死局,那還不如報功,拚一把置死後生。
    所以聰明的陳俊將功冒領了之後,韓牧差點笑出了聲。
    這傻孩子……平日裏吃空響吃的腦子都不好使了,什麽功都敢往自己身上領。
    要死人的。
    當然,韓牧也沒有盲目樂觀到完全撇清關係,隻能說現在給了自己更多的喘息時間。
    打鐵還需自身硬,隻有實力硬氣了,才能夠了有機會在這邊疆亂世活下來。
    不過說到打鐵……
    “卓越,那老坡屯之前乃是邊境貿易集散之地,之前有沒有鐵匠鋪剩下的爐子。”
    卓越領著韓牧來到那鐵匠鋪前,韓牧仔細好好打量了一圈。
    這鐵匠鋪年久失修,裏麵已經徹底塌了,可是鋪子口的火爐確實還能用。
    以現在的條件來說,現在想要打造冷兵器時代的絕世神兵,絕無可能。
    爐溫,材料,甚至環境都不達標。
    但是無法從零開始打造,不代表不能優化和提升。他的手裏托莫的那把寶刀,就是最好的胚子。
    這把刀的材料是絕對的頂級,隻是手藝在韓牧看來還是差的太多。無論是柔韌,硬度,還是整體結構,能夠改良的地方太多太多。
    並且,這地方紅柳樹極多,紅柳樹的木炭,無論是加入兵器本身增加硬度,還是作為燃料增加溫度,都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韓牧有把握,打造出的這把刀,不說完全達到自己最頂級的水平,但是足以成為這個世界最巔峰級別的冷兵器。
    說幹就幹,韓牧在鐵匠鋪尋找了一番,找出埋藏在此的各種工具,一切準備就緒,現在開始。
    “佩斯……不是,卓越點火!”
    三個時辰後,韓牧此刻已經大汗淋漓,幾乎要精疲力盡。
    韓牧伸手進去靠近爐子,還有半尺距離,皮膚已經感覺到了劇痛的炙烤疼痛。
    韓牧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必須要細細體會著疼痛,隻用這樣才能感覺出那細微的溫度變化。炙熱的氣流衝擊手背,此刻的韓牧,整個手臂上都是各種燙傷的血泡,光溜溜的已經完全沒有寒毛。
    但就是這樣,韓牧還是明顯的感覺到,溫度還是不夠。
    “快點,卓越。”
    這邊的卓越已經將風箱的拉杆拉出了殘影,呼哧呼哧的難以分辨究竟是風箱的摩擦還是卓越的呼吸。
    “該死,還是差一點。”
    此時已經是韓牧這把翻新寶刀的關鍵時刻,可是溫度就是上不去。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強行完成最後一步,不僅不會增強武器的強度。更可能直接讓這把本來已經是頂級的寶刀變成廢鐵。
    “伍長,我快不行了。”
    此時,卓越也快到了極限。
    韓牧此刻著急萬分,這一絲溫度達不到,就是功虧一簣。
    “他媽的,終於明白為什麽古代鑄劍師要以身飼劍了,都她媽是逼得不行了,急眼了自己跳爐子裏了。”
    就在韓牧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摸到懷裏,那日托莫身上拿到手的酒壺。
    那是烈酒!
    一不做二不休。
    正道行不了,隻能當邪修。
    韓牧當即將剩餘的酒灌了滿滿一嘴。
    噗~
    對著爐子就是就是一頓狂噴。
    爐子本來就風箱拉的飛起,火焰遇酒,當即就瘋狂升騰。
    脆弱的火爐再也支撐不住兩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這樣的摧殘,盛開的火焰之花在盛開的一瞬間,就直接凋零。
    爐……塌了……